黄梁依梦

作者:田系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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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结巴


      九月干燥的季节,又回到了熟悉的校园,又看见熟悉的开学场面。为了避开新生报到日,我特意提前了一个星期回学校。向梦申请了假期留校,所以当回到宿舍的时候,没有我想象中那样灰尘滚滚。一进门,夏天的阳光穿过亮丽几乎无形的小窗,在室内地板上透过一块块整齐的矩形光幕,微微散着反光。没想到,一个人的时候,向梦还挺爱干净,她迎面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是熟悉的的薄荷味。确实两个月没听到她在我耳边叽叽喳喳,还挺想念的。
      “在寝室待了两个月。不无聊呀。”
      “每天上班下班的,哪有时间无聊,忙着呢。”向梦松开我,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还要上班吗?”
      “要啊,要把这个星期上完。”说完就背上包,朝我挥挥手,出门去了。
      好久没有看见她的月牙眼了,有时候总觉得向梦心里有事,却又从来没有问过她,大致是心里只愿意认识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看上去毫无烦恼的她吧。
      很快新一轮的百团大战又开始了,顾杰的神之手终于抽到了黄金地段,不再是去年的尾巴了。我和向梦负责在帐前吸引新生,不停地拿宣传单挥舞着。向梦一边发传单还一边吆喝着:“百年话剧社,历史悠久,学校的金牌话剧社,来同学看一下吧。”
      这样没皮没脸的大话我可说不出口,只得采取温柔攻势。
      “同学,来看一下我们话剧社吧,我们话剧社男生最丑的长那样,”我指了指正在向新生介绍话剧社的顾杰,顾杰慢慢变白后,确实是越发的好看了。
      碰到男生,那就更好办了,一把抓过向梦,“同学我们社团最丑的长这样,其次是我,要不要了解一下。”就这样,在我和向梦的卖力宣传下,为话剧社揽来不少男生。
      忽然刺眼的阳光被挡住了,我一抬头是顾杰将右手举在我额前,随即左手一把拿过宣传单,语气有些不开心:“你别宣传了,进去登记信息吧,我来。还有,衣服扯上去点。”
      我低头一看,今天我穿的是一件一字领的的白T,露出的锁骨可漂亮了。
      “为什么呀,这衣服就是这种style好吗,真是土老帽。”我小声嘀咕着走进蓬里,顾杰看着我预言又止,伤透了脑袋。
      最终在向梦卖力的宣传下,话剧社的男女比例成功失衡,男多女少,看来社团里就一个顾杰魅力不够吖,不过总体人数较去年还是上升了不少,活动经费算是够了。
      正准备收摊,迎面走来两个外国人,对着向梦打招呼:“你好,Do you remember me”向梦被问得一头雾水,我也寻思着这两人,谁呢?OMG,难道是那惊魂一夜里向梦搭讪的外国小哥哥。向梦估计也想起来了,扭过头对我说:“是时候让话剧社走向国际化了。”
      “Do you want to join our club?”
      “Club”
      \"Yeah,drama club.\"
      向梦用流利的英语和他们交流起来,两个外国人啧啧称赞,不停的在一旁说:“Your English spoken very good.”其中一人交流得特别热情,大抵内容就是夸向梦英语好,长得漂亮,自己超级喜欢中国。我惊讶地站在一旁,原来向梦说得一口这么流利的英语,我虽然能勉强听懂他们说的话,但一直学的哑巴英语,开口就跪,只能在旁边指着信息登记表说this that。
      顾杰放完桌椅过来了,看见两个外国人,有些莫名其妙:“他们也要加入?”
      “是的社长,是时候让话剧社走向国际化了。”我和向梦异口同声地说到。
      两个人,交了社费,留了信息就离开了。那个带白帽子的外国人还时不时地回头望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向梦后来跟我说,他们是来自南亚孟加拉的学生,所以肤色偏棕,那个话特别多,看起来外向热情的人叫哈桑(Hasan),另一个有些羞涩,带着白帽子和黑框眼镜的叫巴布(Babul)是去年十月份才来我们学校的。那天晚上是准备骑车逛逛隔壁的师范大学。
      “巴布还跟我说,你长得特漂亮,像他们那里的人。”
      “什么呀,我有这么黑吗?”
      “那我就不知道她们的审美标准是什么样子了,可能是眼瞎了吧。”向梦一脸欠抽地望着我。
      “姐妹儿,欠收拾了是吧。”我用右手肘一把卡住向梦的脖子,左手不停地挠她的咯吱窝,逗得她连连求饶。
      “好了好了,不说了,那两小哥哥说要请我两吃饭。”
      “为什么?”
      “就是单纯的想交个朋友,说来这儿这么长时间,我们是对他们最热情的人了,所以想请我们吃饭罗。”
      “那吃什么呀?”
      “由我们定。”
      “门外烧烤店想不想念?”
      “回校之后老想吃它了。”
      “那就这么定了。”
      这家店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我们来时正值饭点,只能在外面先等着了。哈桑和巴布进去找老板要了两张凳子,示意我和向梦坐下。我有些不好意思,往店里张望了一下,似乎没有多余的凳子了。这两个外国人还挺绅士。
      老板看见我和向梦,连连出来抱歉:“不好意思呀,两位美女,今天人实在是多,这样你们等会儿加我个微信,以后来的时候提前跟我说,我给你们预留位置。”
      “好的,老板,没事,我们坐着等会儿。”
      “诶,好的,那我先去忙了。”说完又进了店里
      老外听不太懂老板的话,独独听懂了微信,“哦,Wechat”哈桑掏出手机,“我可以加你们吗?”
      “嗯当然。”我和向梦礼貌性地掏出手机,有时候听老外讲着带口音的中文还挺有意思,不知道我们讲英文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孟加拉临近海边,所以他们对扇贝海鲜这类食物并不感兴趣,因为宗教信仰,也不吃猪肉。让他们着迷的是中国的烤豆腐,粉丝和苕皮。他们觉得豆腐脑的味道很独特,入口即化,咸淡适口,加上淡淡的蒜香味儿,简直就是人间美味。还有粉丝,吃上去的口感有些像鱼翅,但又比鱼翅更加嫩滑爽口。至于苕皮的味道,他们已经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了,估计只有本国博大精深的汉语言才能详细描述出他们的感觉了。
      后来我教了他们一句重庆的本土话,对着所有好吃的美食都可以说的,“巴适得很”,两人学得有模有样,逗得我和向梦前仰后合。
      正笑着,顾杰来电话了,问我要不要去学校操场上玩狼人杀,召集的基本上都是才招进话剧社的新生。我看了一眼饭桌,也差不多快吃完了,答应顾杰等会儿就过去。
      “怎么,顾杰查岗了?”向梦一脸坏笑
      “狼人杀去不去?”
      “去呀”向梦兴奋的跳起来,这游戏大一的时候向梦几乎每周都玩,用她的话说,考验智商的游戏是最适合她的了。
      老外因为中文水平不好,就没有参与我们的游戏,跟社员们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正准备开局,突然传来一阵结巴声:“我...我...我也要来。”我们话剧社招结巴了?我抬头一看,是一个小男生,体格瘦小,昏暗的灯光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却是满满的少年气息。走路踉踉跄跄,只见他满脸通红,在他白皙的皮肤下,显得十分突出,估计是喝酒了吧。旁边的朋友将他扶着坐了下来。
      整个游戏中,就听见他叽叽喳喳的声音:“我旁边这个,他...他...他肯定是匹狼,因...为他刚....才说自己是预...言家的时候,还偷看了一眼自己的牌。”他说话的语气很是有趣,不知道是因为酒劲还是有些紧张,他给人的感觉说话总是在思考,把有些字的音拖得特别长。像个孩子。
      我以为向梦听他说话会十分不耐烦,没想到她竟然咯咯咯地笑起来。“这个人说话好有意思呀,哈哈哈,笑死我了。”她捂着肚子,用手使劲拍打着草坪,完全不顾忌在学弟们面前的形象。我在一旁也不停地憋笑,不好意思,拉出来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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