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ST A。（袁高）

　　“这个世界，谁离开谁不能活？”
　　——

　　“我袁朗。”
　　“是我。”
　　当听到高城的电话时，说过的要做个了断，可是只是高城的声音，就让袁朗无能为力。
　　暗暗地吸了几口气，才放平稳的声音，“什么事？”
　　“周六陪我喝酒。”
　　“这周六没空。”然后感觉到高城明显失望的气息，那一刻袁朗很庆幸，是真的有事，而不是欺骗。否则……
　　“你什么事？办完了陪我喝呢？”
　　“岚岚约我见面，她……”想起这次见面是因为什么事，剩下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爱人啊？”
　　“嗯。”
　　“好吧，那我挂了。”
　　“好。再见。”
　　高城电话挂了。这种滋味，心里很难受。
　　电话又响起，拿起电话，“喂，高城？”
　　“是我……”
　　听出来是岚岚的声音……袁朗忍不住捂住脑袋，这也太狗血了点了。
　　“刚才高城给我电话，约我喝酒……”
　　“是周六？”
　　“是。我说要见你。之后就挂了电话。”
　　“好吧。周六。市里最大的记忆酒吧。我等你。”
　　“岚岚……”袁朗心思一动，岚岚从来不计较这些，难道？！“岚岚，别和我堵气好不好？”口气放温软，“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要相信我……”
　　“袁朗，见面再谈。我最近一直再考虑。”
　　“岚岚……”
　　“就这样了。周六。一起午饭。我会等到你来为止。”
　　挂了电话。

　　周六。记忆。
　　袁朗心不安。
　　让爱自己的人痛，比自己痛，更甚百倍。尤其是，合了欠疚。
　　我们私心里，如果可以，总是希望自己爱的人欠着自己，而爱自己的人，因为已经亏欠，所以特别不想相欠。
　　总之就是——袁朗觉得自己很失败。

　　吃完了有生最难忘的一餐。
　　抬头，看见高城，和一位佳人，款款落座。
　　墨非定律也好，狗血也好，无巧不成书也好。
　　袁朗第一次反省，是否自己A人太多，连老天爷都变着法的关照自己？！
　　顺着袁朗的目光，岚岚偏头，“是他？”
　　“是。”袁朗垂下眼，“我不知道会这么巧。”
　　“我知道。”然后岚岚一个劲盯着高城看，直到高城感觉到目光看过来时，岚岚才回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看得高城皮毛发毛。
　　然后转过了头，就开始盯着袁朗看，一边若有所思。

　　“袁朗，我最不想听你说的是，对不起。”
　　然后岚岚离去，留袁朗坐着反省。
　　只有不爱，才会想，对不对得起。
　　只有给不了爱，才会觉得欠疚。

　　“我失恋了！”
　　袁朗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就听见一句，“我失恋了！”抬头就看见高城坐在自己面前，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失意是难过还是什么……
　　不由地，噗哧，袁朗就笑了出来……“呵呵，高城，怎么，要我陪你开酒庆祝呢还是陪你借酒浇愁呢？”
　　“这话可是你说的！”高城伸手叫过服务员就要来了酒，抬了半箱过来，高城给袁朗也倒了一杯，抬眼看着袁朗那还没有止住的笑意，“怎么？你是觉得很高兴呢还是很可笑呢，还是在幸灾乐祸呢？！”
　　其实袁朗现在的心情，实在不是应该笑的时候，但不知怎地，就又噗哧笑了出来，“没没没……我很难过，真的……”表情特诚恳，但配合那笑容，怎么地看着就特滑稽。
　　“我信你。”高城灌了自己一大口，“你呢？是什么事？”
　　“……”
　　袁朗笑了下，“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了吧。”
　　高城抬眼，“怎么，我们还没到那交情？”
　　袁朗忍了几下，还是说不出那个是，就垂下了头。
　　“袁朗，对我说说，就那么难吗？”不知是不是这一口喝急了，声音就有些飘……
　　高城那面无表情，让袁朗的心抖了抖，“不难。”这两个字就脱口而出，之后，袁朗只好往下说了，用了一个轻松的语气，“刚才我孩他妈甩了我……”
　　那若无其事轻松的语气，堵得高城难受，“袁朗，我……”张了张口，就不知道怎么安慰。
　　“我没事，不用安慰我。”袁朗笑了笑，“这世界，谁离开了谁不能活？”
　　高城打断，“那你在难过什么？！”目光狠狠地盯着袁朗，直到袁朗再也笑不出来。
　　袁朗想，难过我表演的就真的这么拙劣吗？伸手，就想摸烟。哦想起来了，刚才被岚岚顺走了……
　　“袁朗，我陪你喝，不醉不休。”
　　袁朗摇了摇头，“不了，你喝吧。”
　　“你又在顾虑什么？！”
　　顾虑？！袁朗挑了挑眉，“我怕酒后乱性。”
　　“那你就不怕我酒后乱性？！”
　　“你身手敌不过我。”
　　袁朗那平静还煞有其事的口吻，“靠！”高城终于还是忍着将这句国骂就着酒咽到了肚子里……“袁朗，那我喝，等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全部的故事，我什么时候离开酒桌！”
　　“故事很长……”
　　打断，“我有的是时间！”
　　“很凄惨，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正好。我也想痛哭一下。”
　　于是，噎的袁朗无话了。
　　“袁朗，我不逼你，你慢慢想。”
　　“……”
　　“袁朗，拿我当朋友，就这么难吗？”高城轻声问。
　　不难。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这样的问话，真就觉得，心像在滴血。半晌，袁朗开口，声音很冷静，“就在刚才，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离开了我……”
　　高城抬头，愣住了，“……”
　　“她说离开了我是为了事业，可我知道，根本不是！她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是早晨给我做早餐，看我出门，晚上接过我的衣服，陪我吃饭……她这辈子最想要的是有我陪着，给我生个儿子。让她一个人带孩子，我舍不得她苦。可我连多陪陪她都做不到。我连这些都做不到，她病重住院，我在外出任务，连电话都打不了一个，她不怨我。年夜的时候，饭都摆上了桌子，我要出任务，她不怨我。她说只要看着我，她就很幸福；她说只要我平平安安的，她就很知足……我愿意拿一生去珍惜的人，可现在，她说……”
　　袁朗，我一直问你，你是不是有动心的人了？你是不是找到你的幸福了？我知道我能给你温暖和眷恋，但我给不了你相知和诱惑，我爱你却不了解你，我触摸不了你的胸怀，我理解军人的胸怀、豪情、坦荡，但我进入不了。袁朗，我一直觉得没有人能进入得了你的心，所以我眷恋你的怀抱和温暖，可是，现在，那个人是不是出现了？！那个人他懂得军人的意义、热血、付出和奉献，那个人他愿意让你为他舍命？！我知道你也愿意为我舍命，可那还是不同的是不是？！袁朗你最近有没有说过愿意舍命的话？！那天陪你看日出的，是不是他？你有没有拼命压抑着自己伤害着自己只是怕对我欠疚？！袁朗……
　　“她说什么？”高城轻轻地问。
　　“她说希望我能追求我的幸福，她说希望我记得她永远爱我，她说所以她要离开我。”
　　多讽刺的是，爱的人就在眼前，心里的心疼、欠疚、遗憾、失落、难过，交织在一起，分不清是什么感觉，麻木了……
　　“高城，我是不是一个特别失败的男人？”袁朗的手紧紧握着杯子，“我连那么爱我的女人都留不住。”一仰头，就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
　　高城一把握着袁朗的手腕，“可是她希望你幸福，并不想让你难过！”
　　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的语气，让袁朗一愣。
　　“怎么？！”高城问，“她和我说一模一样的话？！”
　　这话堵得袁朗心里更难受了，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袁朗，她知道你心里有了别人，是不是？！”
　　袁朗震惊抬头，张了张嘴，就说不出一个字。
　　然后，高城什么也不说了，一个劲灌自己酒，一杯接着一杯……袁朗，你怎么不问问我，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个世界，谁离了谁不能活？是啊，谁离了谁都能活，可是，如果真一样，为什么她会选择离开你？！如果真一样，你为什么又会爱上别人？！
　　只有自己，才真的知道，到底一样不一样，活的有什么滋味……

　　袁朗有些晕了，就再也没喝。
　　岚岚，你不希望我抽烟，你希望我醉，你说醉了后我没准就可以趁着酒劲打电话叫他陪你，可我怎么能够？！拿着自己的痛苦去要挟别人，寻求安慰，这样，对谁，都是不公平。
　　高城一杯接着一杯，却越喝越清醒，放下酒杯，要送袁朗回家。
　　袁朗苦笑了一下，“我没事，不用管我。”
　　“我送你回家……”
　　袁朗摇了摇头，“现在我怕进那间屋子……”
　　“那回我家。”
　　袁朗笑了笑，“不了，我去宾馆住一晚。”
　　“袁朗！”高城咬着牙，“跟我回家！”
　　袁朗转身，痞笑，“别了。你怕你失恋又失身……”说完欲转身。
　　高城拽着袁朗的胳膊，“袁朗……”
　　袁朗无奈，“高城你今天何苦招我？！”
　　这话让高城气极，啪的一拳就揍上了袁朗的脸，袁朗不急防身形就晃了一下，被高城紧紧扶住。
　　“高城，大庭广众之下，我们就要互殴吗？”袁朗伸手抚了一下嘴角，可真一点都没留情。
　　“袁朗，我知道你不会动手的，所以，你要挨几拳，才肯跟我回家？！”
　　袁朗气结。
　　“你还要问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动手吗？！”
　　“……”
　　他妈的我招谁惹谁了？！我不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爱上了一个人么？！如果可以，我何尝想爱上这样一个人？！至于么？！你们一个个都逼我，逼我生怕我不知道自己陷的有多深我心有多痛？！我杀人了还是犯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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