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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回忆 三
与斯卡丽特交谈完离开事务所时,已经是下午了,可封玄机并没有对时间流逝的察觉,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舰队街的景色与他刚来到这里时别无二致。
阴郁,阴郁,充斥这里的只有看不见的压抑,街道矗立在浓雾与沉默之中,天空被厚厚的云层所笼罩,存在于四处的,不是鼎沸的人声,而是摇摆不定的恐惧。
封玄机不禁又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拉低了帽檐,离开的脚步也稍加快了些许,这些行为的原因当然不是恐惧,而是对这种压抑环境从中抽离的渴望。
没走多久,就已经能看到他来时的路口了,四周依旧没能看到一点人影,封玄机望向四周的住房紧闭的窗户,心想蜷缩在家中的人会不会也消失了呢,而这种想法诞生的原因是因为周围实在太过安静,就算人们不出房门,但是就算在家中也不应该像现在这样除了封玄机发出的脚步声一点动静都没有。
“哗啦——”
正当封玄机痴痴地想着的时候,一阵不响度不大的声音回应了他,可能是因为周围没有其他声音的缘故,这阵突如其来的声响显得格外清脆。
警觉的封玄机迅速地回头巡查声响的来源,试图确认具体的地点。
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的在迷雾中一闪而过,虽然速度之快非常人所能察觉,但是身为一名老兵,封玄机却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道白影的轨迹,当然,也仅仅是轨迹。
在大脑迅速下达指令之前,双脚就驱使封玄机往白影出现的路口飞速奔去,虽然没有判断具体形态的可能,但是辨认个男女的自信封玄机还是有的。
一切大于五成的可能都是建立在屏蔽不可抗力因素的情况下计算的,而恰巧封玄机就忽视了这个前提条件。
“哎哟!”吃痛的叫声正式宣告原本计划的破碎,而他自己知道自己踩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而十分难看地狠狠摔了一跤。
“可恶!”看着白影离开的方向,封玄机咬牙切齿道。
利索地爬起来后,封玄机捡起不远处的“罪魁祸首”——一颗装饰用的珍珠。
视线正视珍珠的瞬间,封玄机的大脑就被强烈的熟悉感占据,可是就像那临门的一脚,纵他如何思索,就是无法想起这是谁的物品。
电车破雾而来的身影告诉他得赶快回到箱子旁了,封玄机就把珍珠随意地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取回箱子后敏捷地登上了电车。
车厢里还是空无一人,在最靠近车门的座位坐下后,封玄机再一次的跌入梦境之中。
黑色的视线内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四周没有一点光亮,而封玄机此刻正漂浮其中,在这里没有死,也没有生,存在于这个空间的可以用“空”这个概念来简单概括。
远处传来的是嘈杂的声音,他无法辨别那是什么声音,但是却让人无法忽视,也许他就会一直一直地停留在这片空之领域,直到一阵声音的出现。
是个男子的声音,原本只是声若游丝的低喃,他无法确定在说什么,可是那声音逐渐响亮,封玄机这才确认,有人在呼唤他,有人正声嘶力竭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于是他伸出手。
“玄机!玄机!振作一点,求你了,不要死!”
一滴滚烫的液体滴上了封玄机的脸庞,睁开的眼帘里投影着一张清秀的面颊,可是此刻却灰头土脸,而触目惊心的鲜血从头顶留下。
“太好了!你没死,上帝保佑!”
而随着周围的清晰,封玄机可算知道了,嘈杂声是士兵子弹上膛的声音,周围的拼杀好像更加激烈了。
“撤退!撤退!冲锋队匍匐前进!其余人迅速撤退!”
“去壕沟里躲避榴弹!”
“冲锋队重新准备刺刀!别让德军过来!行动行动!”
一切都重新明了起来,这是从索姆河转到凡尔登的第三天,因为英法联军的奋起抵抗,德军没有吃到一点甜头,可是我方的损失也绝不在小,而僵持的双方都没有要撤退的意思。
正当封玄机准备继续作战时,头顶的榴弹就已经向他们袭来,在濒死的瞬间,那个男子用尽全身力量把封玄机推向附近的壕沟,自己却因为断了一只腿的缘故,停留在了原地。
“不要!!!!!!!”
噪杂的人声从周围传来,因为大幅度的动作而从座位上掉下来的封玄机竟然奇迹般的顺着两端阶梯直接跌出车外。
周围的路人诧异的看着四脚朝天的封玄机,不远处工地施工的声音也不同于舰队街的死寂,滑铁卢车站旧址还在改建,而这里离纪念馆相去甚远。
“啊,痛死了。”浑身大汗的封玄机艰难地爬了起来,一步一步地朝着纪念馆走去。
经过了半个小时的步程,到纪念馆时都已经是夕阳西沉了,刚要推门进去前,封玄机就听到纪念馆里爱德蒙与另一个男人的交谈声。
“那把刀我们是不会放弃的,当然,我们绝对尊重你们的发展权,所以你们要什么条件,或者用藏品交换,我们都能够达成共识。”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安德鲁馆长真是客气,我们只是小馆,自然无法与大英相提并论,只是我有些好奇,那把刀现在不正老老实实地躺在贵馆里吗?安德鲁馆长手里握着筹码,那前来与我协商就不会存在意
义。”
那男人好似不想在于爱德蒙周旋,于是脱口而出了。
“这个世界的夹缝中生存着不同于我们的存在,他们威胁我把那把刀给你!不然就用那刀取我的命,我也是逼不得已。”
“是保守派的魔术使,他们来自水晶宫,因为激进派准备伺机夺取那把刀,所以才会要求你把刀交给能够保护它的人手中。”
爱德蒙缓缓地开口,但语气悠闲稳妥却没半丝慌张,因为他胸有成竹于安德鲁不会听懂他所说的。
“你在说什么?什么魔术使,他们为什么要夺取我的东西?我是绝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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