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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终了
话说一行人走了出来后,洛生神嘴角微翘,心情稍微愉悦了下。可笑,算计我,打从我要出门就做好了一切准备,你以为防御法阵是摆设吗?“一阴一阳谓之道,偏阴偏阳谓之疾,阴阳和合谓之炁。”对待练炁没有成型的普通人,防御法阵自然是摆设,但对于夜郎的人,那就是灾。触动法阵的那个家伙,现在估计还在病床上躺着冒烟呢吧。家里除了外面的防御法阵外,还布置了传送型法阵,运转的时候,普通人突破院墙想要进入屋里,传送阵发动,至于传送到哪?不知道,有可能是高空千米,有可能是地下百米,最好的结果是到某某沙漠,当然,阵眼肯定在屋里,但是墙上和地上的每一块砖,都与传送阵勾连。至于传送地点不确定,是因为洛生神去过的地方太多了,还喜欢到一个地方就在那里刻个阵门,想着以后再来玩。
至于着急离开,除了不喜夜郎的人外,还是因为,从那俩人嘴里得到的最后一个信息。死掉的土夫子,不是鲜血流一地那种死状,而是浑身干瘪如同风干老尸那样的死状。这就有意思了,殴斗能打成干尸吗?估计和从下面带下来的东西有关,很可能还可唐画有关。
一行人在这里兜兜转转,吃喝玩闹,到了一建筑边,阿佳停了下来,看着路边眼前被灰黑雾气包裹的古式建筑,有点出神。
柳先南最先察觉到阿佳掉队了,转身走到阿佳身边说:“佳姐,怎么不走啦,听路人说前面那条街有个捏泥人摊,我们去看看啊。”说完瞧见阿佳没理他,顺着阿佳的目光望去,霎时红了脸。阿佳收回目光看了看站在身边的大男孩。叹了一声。
“乱世红颜更薄命,多情皆是薄情郎。”
“走吧,不是有泥人摊吗?让他给姐捏俩刘德华,一个把玩一个收藏”说着挽上柳先南的胳膊,拖着他跑向已经距离他们很远的洛生神和舒三通。看着奔向自己的两人,洛生神自然知道阿佳为什么会在古旧建筑前发呆。他早看见了,阿佳肯定想解决掉外面包裹的灰雾,他明白,但是爱莫能助。里面其实早就没东西了,有的只是残留的怨念集合。这些玩意已经和建筑融合在一起了,除非把建筑推平,用赤阳土掩盖才行,那么问题来了,在这里动手推了建筑,到时候绝对有人到他家找麻烦。这么多年没人管,它也没出事,自然是有道理的,还是少管闲事微妙。
转角果然有个泥人摊,还以为是个老大爷坐摊,没想到是个年轻人,倒是让一行人惊讶了一下。摊前游客还不少,只见捏泥人的小伙手指翻飞,泥团好似纸片在他手中翻转,又迅速拿起摊子上的工具,勾抹夹挑,又将制作好的部分,分别组装,一个活灵活现的人型就出现在了他手中,递给了和泥人一模一样的女游客,女游客举着泥人欢天喜地的挽着男朋友的胳膊走了。趁着空荡,四人一人一边将小摊子围了起来。小伙子吓了一跳,坐在凳子上,抬头怔怔地望着把阳光都遮住的四人。
闹清楚原来是来生意了,长舒一口气,问好要捏什么,便动起手来,没过多久,四人手中都拿着一个自己喜欢的泥人。舒三通手里举着的是只白皮耗子,挺着小肚子,小眼睛放光似的盯着前方,两只小爪子抬起来合十,好似很庄重的样子。柳先南的是只河狸,爪子揉着眼睛,脸颊鼓鼓的,翻着肚子躺在一截木桩上。安琼佳没有要刘德华,她的是一个红衣宫装女子,发髻高挽,金钗步摇,面貌倒是和她几分神似。至于洛生神手中的,则是一只小羊羔。跪着吃奶的样子,十分平凡,没什么亮眼之处,但是洛生神拿到手后明显心情愉悦更甚。
几人多方打听,还真有了点眉目。说是这地方以前的确有个富商,但是一场大火将屋宅连带全家三十几口人烧的一干二净,什么都没剩下。好在只有一个祠堂留下来了,由于离得远,现在只剩一个石墩孤零零的立在山脚下。这件事记载在了县志上所以保留了下来,当地人上山还能时常听见那里有响动,都说是在闹鬼,路过也尽量绕着走,都嫌晦气。又是在偏远的山脚下,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倒是没人去破坏,现在那里是道路不通,一片草木丛生。
最近被人发现,也是因为听说,那破落祠堂下有人挖出了东西,警察看了一遍又走了,人们这才记起来,这不大的小港口还有这么个地方。洛生神几人互相看看,决定去一趟,趁着天没黑,一探究竟。不过不能走那帮土夫子和警察走的路,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上,所以从另一个方向相前进。
还没到地方就走不下去了,实在是太杂乱了,根本无从下脚。柳先南被他们扔在了镇子上,告诉他,几人碰见一个老朋友,三人要去叙叙旧,如果今晚没汇合,他就先开车回酒店。不过就算没路,这三人也能杀出一条路来。只见舒三通站定,双手不停的搓着,嘴上念念有词,从其耳朵里飘出两团赤红的火焰,这火焰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但是当接触到了挡在身前的杂草树木时,只见它们纷纷枯萎落下,没有明火,地上却是一片灰烬,就这样在两团火焰不停转动开路下,终于到旧祠堂。
此时日掩西方,出现在三人眼前的哪里是什么旧祠堂,分明是一个黑的大石头墩子,周围却是一点杂草树木都没,孤零零的躺在一堆碎石上。远看还没什么,当走近时候才发现不对劲,没有生气,没有丝毫祠堂该有的庄重,甚至竟有一丝邪恶的气息从前面的黑石墩子散发。按理说,这里前面是山,三面是林,不说草木精气,就是生机总有点吧。一踏入这光秃秃的碎石地面,温度瞬间下降,三人立感觉不对,跳出有碎石的地方。突然异变陡生,嗡~~有一道尖锐的电流声不知道从哪里响起,刺入三人的耳朵。
“屏念!再退!”
洛生神一声爆喝,身形瞬间爆退数米:“这地方果然有些诡异,那些土夫子能拿了东西还可以全身而退真是捡了大便宜。”
“东家,什么东西,我感觉比套头神还要邪恶,这种手段不是一般精怪能有的。”说着只见四周飘荡来无数游魂,木讷呆滞,人头攒动不下百数。那些游魂各色时代的服饰都有,缓慢而又坚定的走向黑石墩,只见靠着黑石墩最近的一个游魂发出一声刺耳的哀嚎,被黑石墩吸进去了。其他游魂恍若未闻,一个,两个,三个,源源不断地被黑石墩吸入,哀嚎声不断,宛如鬼蜮。
不多时,这一堆游魂都被黑石墩吸光,霎时石墩下面黑雾弥漫。等黑雾散去只见那石墩上端坐着一个盘腿道人。那道人睁眼看着对面戒备的三人,咧嘴一下,森白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本应仙风道骨的气质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那道人从袖中伸出一只手,之前在宽大的袖袍中并无不妥,只是伸出来后让三人大感觉惊讶,那股恶感又深了三分,这手竟无半点血肉,赫然是一只白骨手。
只见白骨手一指三人道:“多谢诸位为贫道护法,贫道无以为报,定送诸位登得大罗净土。”说罢一拍坐下石墩,只见地面剧烈震动,周围那些碎石如同潮水般迅速扩散,不断扩散激荡中大量的草木被撞断,肉糜入口般绞成了齑粉。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
三人跃上半空稳住身形,尽量不让这些碎石碰到。那道人见三人毫发无伤,哈哈大笑,笑声如同被卷入车轮下的动物嚎叫般,让人头皮发麻。他甩手从袖袍中射出三条黑线,袭向半空中的三人,哪里是什么黑线,就是那锁住灵环儿的予夺锁链,这一切事,肯定与这恶道人有关。既然如此,无需多说直接出手。洛生神也甩手,金刚砂如同天女散花射向那道人,那道人身影摇动,全都躲过去了。
洛生神一掌拍开身前锁链,此时再看三人,皆是模样大变。舒三通本来奇怪的脸更奇怪了,嘴变尖了许多,层层白毛附在五官空白的地方,那门牙外突,眼睛更是小到看不见,赫然是一个白毛老鼠头,持一玉圭如削如砍与射来的锁链缠斗。安琼佳此时还是干练的运动装,但是却变了颜色,浑身如同被鲜血浸染了个遍,晃动中竟有如同丝丝血迹的东西从身上滑落到地上。再看她,本是齐耳短发霎时暴涨,根根冲天,脸上早已没了温婉模样,面上煞气缠绕,俨然一副般若面容。十根指甲如同血练匕首,将近身的锁链寸寸削断,但是削断的锁链化作黑雾融入未断的部分,不增不减。洛生神长发如瀑,随风飞舞,模样倒是与之前无二,只是身上裸露出的皮肤上,不断有银白色紫罗兰般纹身一团团纠缠移动,十分妖异。左手的扳指也不见踪影,但是一双拳头,青光闪耀,翠绿欲滴,如同被淘尽铜性的青铜一般,再看确实是带了双青铜拳套。那枚扳指竟然是个可以变化的器物。只见他一双拳头搅动,将身前和舒三通还有阿佳缠斗的锁链卷入拳影中,将之全都缠在手上。身躯猛然一震,上臂用力,锁链全部崩断化作黑雾,这次却没有再复原。
危机解除后,洛生神冲着那恶道士大喝:“贼道人,你与元天圣堂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贫道也不知道啊,贫道只知道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那道人恶毒的吼道。弯腰从他脚下的黑石墩中探囊取物般,掏出一根绑在一起的竹篾抛向三人,竹篾从空中散落,露出夹在其中的半截纸,赫然是月下荷塘图的缺失的那部分。那画自空中展开,便悬在那里不动了,三人不知这恶道人又搞什么鬼,只能静观其变。画纸上空无一物,只有墨水般的黑影在上面游动。嘭的一声,画纸上的黑影冲了出来,哪是什么墨水,是一个由无数密密麻麻锁链包裹住的柱状体。只见那锁链哗啦啦的响动,一层一层分离开来,好像莲花盛开一般,只是这莲花并无美感,浑身漆黑。三人不敢放松,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异动,只见那黑色莲花盛开完毕,中央站着一身着青衫的女子。那女子紧闭双目自莲花上走出,面色姣好却无悲无喜。细看竟是与灵环儿样貌无二,是灵菡儿!果然与洛生神猜测的一样,这恶道人还是没放过她们姊妹,将她俩又从河里拘了出来,不知用什么方法将妹妹变成了这般邪恶的存在。而那几个土夫子的死,肯定也是他做的,就算不是恶道人亲手所为,也是通过灵菡儿下的杀手,将他们一身血肉精华吸的一干二净。
只听恶道人大喝:“杀了他们,我要他们的血肉。”女子听到喝声,双目睁开,眼内一片漆黑,脑后青丝暴涨,化作根根藤蔓。藤蔓上都是尖刺,纠结缠绕地向三人涌来,这方天地瞬间被这些藤蔓填满,阿佳不慎被藤蔓的尖刺刮了一下,身上的血色竟然淡了几分,可见这藤蔓是吞噬精血的,这要是被裹住,还不跟那些土夫子一样变干尸。打斗中,三人背靠着,一面抵挡,一面找寻破绽,只是这藤蔓攻击频率极快,根本就腾不出时间来。
还是舒三通眼尖,打斗的空档瞥见有一根锁链从恶道人胸口延伸连接那画卷上,那锁链更纤细,比头发丝也粗不了多少,借着月亮的反光才看出个大概,想了想,对洛生神说:“直接攻击那恶道人胸口。”
可是眼前皆是密密麻麻的藤蔓,根本抓不出空隙,无奈洛生神吩咐二人尽量缠住灵菡儿。舒三通心想:“这是谁缠谁呀,我们也没藤蔓。”虽然腹诽着,手可没慢下来,玉圭做利剑左劈右砍。洛生神趁机化拳套为弓箭,弯弓一射,箭似流光向着天上的月亮而去。恶道人见状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失心疯了,你说射在我脚边有情可原,射月亮?是想把它射下来砸死我吗?哈哈哈,笑死贫道了......”话音刚落,只见他身体突然僵直不动了,一只翠绿的箭没入他的心口。
“这不可能,你......你.......明明没有瞄准我,怎么还会......”
“哼,只要给我个靶子,别说你就在我眼前,你就是在西湖边上喝茶,我也能叫你知道我的手段”
只见射入道人心口的箭爆裂,一声巨响过后,漫天的藤蔓停止了动作,可见舒三通的猜想是对的。擒贼先擒王,攻击了操控者,事情便好办多了。这时洛生神化弓箭为拳套,闪身而来,对着恶道人破布般的身躯就是一拳,这一拳下去,他的身体如同玻璃摔在地上一般,片片碎裂,只剩头颅掉在地上,死死地盯着冲到身边的洛生神。
“想让我死!你们做梦!你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大恐怖!等我........”,刚要再说什么,洛生神抬脚踩爆了他的脑袋。没有血肉横飞场景,就像踩碎了一个石膏雕像一样,碎裂一地化作飞灰。
“呵,反派果然死于话多”
舒三通拖着被藤蔓刺地血淋淋的身躯落在地上,心里想着:“反派?谁是反派?正派人士有踩爆人家脑袋的吗?”
而天上,灵菡儿没了指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锁链莲花也没不见了,漫天的藤蔓也都落在地上无影无踪,青丝依旧。这时,舒三通背后有一个声音说道:“公子,让我来吧”
话音刚落,灵环儿从舒三通背后的包裹里走出,来到灵菡儿身边时早已泣不成声,轻声呼唤妹妹的名字。过了很久,灵菡儿才睁开眼,眼中已没了如墨的漆黑,有的只是一片迷茫。看着抱着自己哭的姐姐,难以置信的呜咽起来。
终于相见了,千年的分离,如今这对姐妹终于又相见了。不是在同一副画里,现在的她们可以互相拥抱;可以互相看见。此时天地一片寂静,只有一对阔别重逢的姊妹宣泄着重逢的喜悦。
在恶道人化作飞灰,大家都在关注这对姐妹的时候,舒三通背包中的画卷也一颤,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洛生神和阿佳顾不得其他,奔向舒三通身边。只看见一条锁链从他背后笔直的从胸口惯穿,像长矛般将他钉在了地上。这时他们才想起来,灵环儿出现的时候,背上没有锁链拉着她。见有人奔来,锁链变戏法似的软了下来,从背包溜了出来,蛇行地向石墩爬去。
洛生神看地目呲欲裂,从来都没有过的愤怒瞬间充满了胸口。一抬手青铜拳套化作一杆三尖长枪,猛地射向逃走的锁链,将它也钉在了地上。只见他扭动嘶叫着,如同冰雪般渐渐消融,只剩一杆翠绿的长枪定在地上。
唤回青铜长枪,将它化作匕首,洛生神围着石墩转了转,削下了拇指大小的一块,而后将匕首如同切豆腐般毫无阻碍地插在了石墩上,只见那石墩如同快速腐烂的苹果,迅速瘪了下去,然后风一吹化作了粉末,不存半点。闪身向前,洛生神将那切下的一块塞入三通的伤口里,并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泛着银光的血液滴入伤口后,顿时银光乍起。光芒散去再看那贯穿整个身躯的伤口,毫无痕迹。此时舒三通的呼吸也平稳了下来,渐渐转醒。摸着被贯穿,现在却毫无损伤的地方,诧异的盯洛生神,阿佳也是一样,那眼神像是要个解释。
洛生神看着两人说道:“那石墩不是什么邪物,其实是一块碎片,圣土被打破后污染了的碎片。虽然没有被完全污染,里面蕴含的能量也不是很强大,但他肯定是想用邪法全部污染,然后祭炼成法器。这这快碎片,无论是他有意还是无意发现的,这都不重要了。那锁链肯定与这块碎片有关,而不管是他从里面得到了修炼法门,还是另有原因,眼下已经都解决。至于......”他看了一眼三通伤口愈合的地方。
“你们不就早知道我不是人了吗?”
听他这么说,二人也没多问,反正总归是自家老板,也不可能被什么附身,二人也就翻过这页了。看他俩没追究,洛生神舒了一口气,干系太大,不是两人现在能知道的。转身招呼两姊妹进入画中,洛生神给二人做了个法事,然后三人打算顺原路走回去,说是原路,其实早被最开始的石流冲击粉碎的找不到了,三人面面相觑,洛生神一咬牙:“走,开传送阵直接回酒店。”
至于这里被破坏后的烂摊子,他才不管呢。
转瞬回到酒店后,再看那副画,果然,失去了里面的精灵,变得发黄脆弱,画上的景致也变得暗淡模糊。好像只要轻轻一碰就能碎成渣。无奈,只能过几天回临海市交给熟识的修补匠,让她修复。经过这半夜乱七八糟的事,各自回屋已经凌晨2点了。洛生神看了看先回来的柳先南,他天黑前就回来了,现在睡得满枕头都是口水,四仰八叉没心没肺。无奈的笑了笑,也进屋休息了。
经过近一夜劳累,这件事才算真正的圆满结束,几人又在福南多玩了几天后才回家。这期间舒三通还听了一个小道消息。夜郎那帮人得到了一个和唐画一起出来的陶壶,神神秘秘的,到手后鬼鬼祟祟的就走了。这件事跟洛生神没有太大关系,但他联想之前的事,还是打听了一下细节,最后得出结论:“这帮土耗子,上不得台面,还不如自家的三通呢。”
本来这一行人回家后打算好好休息下,再接委托,结果天不遂人愿。没想到临江市有个更大的麻烦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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