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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7c的警言(二)
“少爷。您去哪?”
“7c研究所。”一目开了车门,一弯身敛进去。
管家顿了顿,怔怔地转过头:“可是,您父亲说过……”
“别跟我提父亲,你到底送不送?”
“少爷,您……”
“快点。”
管家瞪着眼,看着男孩倔强的两眼,掌心拍在座椅上,拉下引擎,嘴里还嘀咕着什么。
“多大了,还只知道痞!”
一目用指尖刮了刮头皮,嘴角露出一个不易见到的笑。他知道管家说他野得像个孩子,但如果说句实话,一目从不把所谓“父亲”的嘱愿放在心上。他大概天生爱自由,毕竟父亲的话……他连同那些混沌一起忘了,既然如此,他就认为自己不该去在乎一个他完全没有见过面的人。
像是想起来什么,一目的笑容突然收起来,他意识到,这次去的地方是7c,是他白色的噩梦,是他失去一切记忆的地方,从他半年前在头脑的绞痛和浑噩中醒来的那刻——痛恨那里的所有人,唾弃那里的所有物,就算父亲不给他下禁令,他也不会动不动就跑到那种地方去。
车开了半个小时,依然绕着路。一目不喜欢去离家太远的地方,他皱了皱眉头,身子不自然地往前探了探。
“怎么这么久,走错路了?”
“少爷,那地方有点偏僻,我对路不熟,可能久一点……”
“什么鬼地方……”一目翻了翻眼,他又想起是自己执意要去,但一目对那家科学研究所的确许些陌生,在他的印象里,他只去过一次,那就是他在那里的某间实验室里醒来,结果发现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的那次。只能说,事情糗得简直可笑,还没人信,一目没对外人说过。
不知过了多久,困感升上一目的头顶,瞌睡虫在耳边“嗡嗡”地飞着。
“停下,这里不能过!”一声喝令赫然打破了一目的睡意,他心一哆嗦,身子挺坐起来。浑然的意识霎时划开一道坎,朦胧中的梦境破碎得四分五裂。
“怎么回事?”一目定眼看着前方。
“少爷,地方是到了,只是……车给拦住了……”
“不识相!”一目低声叫了句。他站起来,对车外扯着喉咙大喊:“怎么,还不让进了!”
“这里是Y市私人科学研究所,你什么人,说进就进的吗?”看守的呵斥道,语气里是一目最受不了地轻蔑和得意。
“不知好歹的一群……”一目的火气噌地上来了,他扣了车把,伸手把门一推,弯下身子到车外面,洒脱的背影只在烈阳下星点着震人心魄的光,车门关上的声音大得吓人。他歪着身子看刚刚还是一脸怒气的看守,昂着头撇嘴道:“你再说一遍,让不让人进!”
年少男孩的声音是一副大闹特闹的架势。
看守定眼看望着,马上翻了脸,气急败坏的表情不知什么时候堆起笑来。
“啊,一目大人,失礼失礼,来,进来坐……”
一目一只脚已踏进研究所的大门,一只手便黏糊糊地伸过来,他把眉头一皱,把那只手毫不客气地拍到一边去,看手把手一缩,尴尬地愣在那里。管家赶上来,向他赔笑着。
“别给我摆一张臭脸。”一目嘀咕了一声,不屑地看着面前黑乎乎的大楼。他冷笑了一声,怀顾四周,又低下头,踢起脚下的尘土,身子悠悠晃晃地自转了一圈,或时不时把手伸到耳边,整理摇摇欲坠的耳环。
“一目大人,您……”
“啊,我怎么了,过来看看。”一目若无其事地转过头,两眼飘忽不定地看着。
“可、可是……”
“顺便……”他低着头,不以为然地补了一句。“找找你们老板?”
“啊,我们教授?他……”看守的心慌,吞吐着说,只好恭维上去。“他有点忙,所以……”
一目没管看守说什么,推开门进了大楼,里面传来他肆意的喊声。“他的工作室是在2楼对吧?几室的?记不太清了。”
“一目大人,现在不能……”
“我问你几室的,能不能说句人话!”一目咆哮着接了一句,像个随时会喷火冒气的风箱。管家已经吓怕了,跟上去。
“18室,您……”
“管家的,我走就是了,你别跟过来。”
“可是少爷,这里……”
“别废话,等我!”一目理了理衣袋,头也不回地上了楼他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
楼道竟是黑漆漆的一片,一目在黑暗中寻找着可贵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着,伸手摸不到栏杆和墙,还有种下一秒会一脚踩空的感觉——他貌似明白研究组为什么不给这里装灯,2楼是机密实验层,一目就这么杀过去有点盛气凌人,但他也懒得收敛了——他有自己想要的答案。
太冲动了。
一目觉得踩到最后一段阶梯,走到头了,便继续摸索,触碰到一个类似门把状的东西,拉下去,强烈的亮光照进来,双眼习惯了黑暗的一目被刺得睁不开眼。
他拼命眨了几下眼,视线清晰起来。
“2楼18室……”一目按住心跳踏进实验层,白静无味的瓷墙使得人压抑,他眯着眼走过一间间实验室,抬头看那些号码牌,心随着变动的数字跳跃着。过了一会,像是发现了什么,截然而止的脚步顿时成了jpg。
门上用不同颜色的号码标着“18”,两边的墙壁空间宽敞得多了。一目笑起来。
他定了心,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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