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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夜色弥漫”(by蓝色安魂曲)
暮溶,不见了。仅仅是在装好酒回头的一瞬间,在我看不到的那一个瞬间,不见了。
我冲回我们的家中,对夜和妖说,暮溶不见了……
夜看了我一眼,眼中的冰冷似乎有些轻微的晃动,站起身来,走进了房间。到今天,已将近半月未曾走出房门。妖每日都是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我知道,他饿了。可是那又怎样呢,暮溶不见了。而且,若不是因为我的疏忽,那,纯粹是我的疏忽……
“小蓝小蓝,你去做饭好不好?”
“小蓝,我很饿诶!”
“小蓝,我扮毕方给你看好不好,那個一条腿的鸟好畸形哦~”
“小蓝你不喜欢啊?那我扮金乌給你看好不好,那群家伙有3条腿也很好笑诶!”
“小蓝你給个反应嘛!!”
妖在我耳边叫嚣着。看来,他饿的很厉害,其实我真的很想告诉他,若他和毕方还有金乌站在一起吐火,圆滚滚的虫子会因为更诡异而惹人怜爱
“算了,小蓝我放弃了。你不知道花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落,冬天什么时候來,春天什么时候走。不过都是肯定的事情嘛,所以说暮溶也会回來的啦,也许就等会就出現在门口了哦!”
呱噪的虫子不知从何时开始由吵闹开始变得絮絮叨叨,而我只是本能顺着虫子的手臂看过去。门口站着的,是暮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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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暮溶,这几日你去了哪里?我想问,暮溶,这几日你是否安然?抓住暮溶手问长问短却始终问不到重点,我畏惧失去,是因为畏惧抓住后失去的那种失落,也许是回来就好吧。
微风抚动,夜从屋内走出,问道“小蓝,妖去哪了?”
我愕然,妖,在我忽略他的时候消失在菩提的繁茂枝叶的覆盖下。
不爱出门的妖出门了,是否恼怒了,恼我的忽视,怒我的毫不关心么。心里一紧,突然觉得很抱歉,是我的过错,因为紧张消失的暮溶而忽视了一直在身边的妖。原来竟是我一直在犯错。
夜微微皱起眉头看着我,又看看暮溶,轻叹一口气“妖会回来的,你别担心。”
转身返回屋内。外头的阳光逐渐呈现出橙黄,在树叶间透出星星点点的斑亮,那是日落的迹象。
当红日隐去它最后的光芒,妖的声音从远处逐渐传来,我看着屋外的方向,红色的衣裳在灰暗的灯光下更像是对我的救赎。
妖带着笑容飘了进来,笑容却在看我的一瞬凝固,嘴角有些不安的抽搐。他说“小蓝……”然后有些不情愿地侧开身子,红衣的背后是水墨色的长衫,
我惊“师父!”
师父逐渐走近,身上淡淡的玉兰香气开始扇动我的鼻翼。压抑着的思念瞬间泛滥,一声一声的几乎有些泣不成声“师父,师父,师父”
“蓝儿,咱们师徒许久未见了”
师父的手温柔的在头顶传递热度,抚摩着。感受着久违的温度,瞬间想起夜、想起妖还有暮溶,慌忙跪下。
“徒儿护树不周,请师父责罚。但,此二妖一鬼却并非邪物,还望师父明鉴”
妖从师父背后窜出来,站到我身边试图把我拉起来,我轻轻推开他的手,微微摇头。妖的表情有些僵硬,有些尴尬,也有些恼怒。
夜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似有似无的从屋内传出“妖,还不给卜月真人斟茶,不然要被人说咱们没家教了。暮溶,你进来帮我把聚魂盏拿出去。”
师父伸手把我拉起来,暮溶和夜一起自屋中走出,暮溶白皙的手里捧着乌黑的聚魂盏。师父拔出发簪,对我一边微笑着一边将发簪中的绿烟倒入盏中。
师父说“暮溶是一无辜遇难女子,当日我云游时见其遭遇不幸,借玉兰花灵丹与她融合修为花鬼。前几日花灵丹与其魂魄相斥,几乎魂灵飞散。幸得与碧儿路边巧遇,是以接来我身边重新融合魂灵。却发现在过程中一直遗漏了天魄,如今为师带来还于暮溶。蓝儿,如此可好?”
暮溶立在我身后,眼神还是迷茫的不染尘埃,不知所以然地望着那幽幽的绿烟丝丝渗入那逐渐开始发亮的灯盏。
我依然是惊,却还原面上一片平静无波。只是心中有些压抑,暮溶那熟悉的玉兰香气竟真是与师父有所关连;暮溶的消失、暮溶那失去的记忆竟然都与师父有关。我从不曾说不代表我真的会相信这些本就无法相信的说辞。师父,夜、还有妖,你们究竟要将你们认为需要遮掩的事情隐瞒到何时?
我始终入不得正神籍但我却不是傻瓜。妖时不时的诡异表现,夜每年此时的闭不出户,暮溶身上异样的香气和灵气。我从不曾表示怀疑,那是因为交予了足够的信任。
站起身来拉着暮溶走出房门,星空下的菩提仙树雾气浮动
“师父,一直以来,蓝儿对您都是无比尊敬的依赖和信任。若是此时您说,瞒着我是为我好,那么,我也是会相信的。因为您是我的师父,因为在那场几乎毁灭我的暴风雨中曾看到了师父眼中与我一般的挣扎和痛苦。所以,无论如何,蓝儿相信师父。”
师父了然的微笑“待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为暮溶重新融合天魄,融合魂魄的阵法,路上已经传授给那只虫妖了。蓝儿你要保重。”
师父离开的时候我没有回头望,因为我不愿看到师父水墨色的长衫在夜色中如何沉默,不愿看到师父再次从我的生活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般。
“蓝蓝,你师父在欺骗你,那个,并不是暮溶的天魄。”
妖在我身后说,那不是暮溶的天魄。
我当然知道,天魄又如何是绿色,那样明显蹩脚的谎言。师父表现如此张扬也是在刻意告诉我他说的都是虚假的东西。只是师父说的,我信。
暮溶看看我也看看妖,脸上有些惊慌。我轻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抚。
转头看着妖那张俊美的不像虫子的脸。
“妖,你何其聪明却又为何在此时揭穿。”
“还有,夜”
“你跟师父之间,究竟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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