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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她这一挪,就离欧阳小妩更近了些。这个李优也是个值得一说的丫头。
李家先辈为国征战半生将重担交给现在的李老将军后,在江南隐居,住的地方叫见梨山庄。先辈早前打仗时受过江湖人的帮助,老了也仁义,平时会收容一些落难的江湖侠士,供吃供住,不收分文,也因此为李家结交了一些江湖上的能人异士。
先辈去世后,见梨山庄规矩照旧,李老将军在夫人去世后就交还了兵符,偶尔会去见梨山庄住一段时间。李优是李家最小的女儿,倍受宠爱,因为有哥哥姐姐在前,没什么压力,所以剑学的不好也没人苛责,性子顽劣,喜欢跟着无职务的李老将军到处跑,见得江湖人事多了,添了个收集民间机巧玩物的兴趣,金的木的,活的死的,只要够稀奇,来者不拒。据说平时在李府,大家为了避免撞见什么奇怪的东西,都很自觉地离李优的院子远远的。
她现在抱着的这个墨子匣,就是欧阳小妩的母亲来之前给她准备的礼物。欧阳小妩看过那个黑漆漆的匣子,似乎是个内有玄机的机关匣。按一下会弹出小木盒,按不同的地方弹出来的木盒方位大小都不一样,欧阳小妩对这个黑乎乎的东西没什么兴趣。而李优显然很喜欢这个礼物,一瞅见礼单就迫不及待地叫人扒拉了出来,这会儿咔嚓咔嚓地玩的正欢。
一边玩还一边自来熟地跟欧阳小妩说话:“这墨子匣果然机巧,以前只听人说过,没想到今日得了实物。小姨母是从哪儿找来的?”
然后不等欧阳小妩接话,就看着她说:“这样吧,我也送你一样,我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你喜欢什么”
李优眼睛圆圆亮亮,肖她母亲一样生了一头小卷毛,笑起来很是讨喜可爱。又是年龄相仿,欧阳妩被感染了:“那,你有什么?”
“enmmm,对了”李优想了想,从随身荷包里抠出来一个暗红的珠子。
欧阳妩接过,很硬,放在鼻子前,轻轻嗅了嗅,闻到一丝淡淡的香气,像是花香,又像是甜气。
李优道:“这是别人送我的一个香丸,叫什么我也不记得了。据说产自西域沙地,能放十几年不腐不坏,戴在身上能驱虫,饿的狠了还能拿出来舔两口。”
欧阳小妩看她。
李优继续:“不过我可没舔过它,倒是看它硬拿石头砸过,砸都砸不烂。你是习医的,或许能看看它是个什么东西”
欧阳小妩无语,你确定这不是个石头。腰间悉悉索索探出来一个小小的红蛇头。
“这是那个南疆珍品赤砂蛇”李优探过来,“它喜欢这个东西?”
欧阳小妩低头,看小朱溜上她的手腕,试探地伸出蛇信舔了一下,然后,又舔了一下。
欧阳小妩无语,不是说驱虫吗?
李优伸手去摸小朱的头,欧阳小妩笑:“小朱脾气可不好,你不怕它咬你,有毒的。”
李优道:“它要是乱咬人,你就不会带在身上了。嘿,果然很有灵性。”
李优逗了一会儿小蛇,不客气地开口:“送我吧!我拿东西跟你换!”
“不行!”一时没把持住,欧阳小妩拒绝声音有些大,隐隐含怒。周围都是习武的耳聪目明之人,一时都看了过来,李优也惊了一下。欧阳小妩稳了稳,咳了一声,放轻声音说道:“它认主的,我也是养了两年的。要不,我托人再从南疆给你找一只。”
欧阳小妩愤怒不是没有理由的,不过这怒倒不是针对李优,而是对这个局面。李家对母亲有养育大恩,母亲再三叮嘱她见了李家小辈要谦让,她不想让母亲失望。可是这小李优,上来就要她的宝贝赤砂蛇。给和不给她都委屈的要死,给了她自己不舍得,再说从小到大还没人跟她抢过什么东西,不给她也委屈,母亲会不会觉得她不懂事不听话。
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自己还没弄清楚,过度反应的拒绝就出了口。不过她后面找补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圆木小盘就飞了过来,稳稳弹在李优脑门上。
“哎,又打我头。还是不是亲姐!”李优抱头怒对站在演武场另一边的李锦,“我不就说说。”
“皮硬了,还敢顶嘴”李锦挑眉。
在另一个木盘飞过来之前,李优拉着欧阳小妩飞快离了位:“不跟他们这些只会打架的莽夫玩,走,我也有一条青眼蛇,带你去看。”
欧阳小妩这边情绪还没理出个头绪,就被十分心大且皮实的小李优拉去了她的小院。不过一进李优的院子,欧阳小妩就把刚才的事情给忘了。
李优的院子很大,里面居然有个小湖,里面的水看起来是流动的,灯火下隐约看到上面浮了两只鸭子,一只尖尖地鸟头突然从旁边伸出来,给李优摸脖子。居然只长颈白鹤!
李优边走便给她解说:“那湖上的鸭子有一只天生三足,我带回来怕它闷还给她找了俩伴。这鹤是从东泽运来的,我也是从小把它养大的。那几间都是我收集的玩物的房子,现在太黑,白天你再来看,先带你去看小青”
两人来到一个温暖潮湿的小木房,掌了灯凑到一个小竹筐前。
“小青、小青”李优吹着哑哨。
里面有个东西动了动,欧阳小妩才看清,那是一个通体碧绿的小蛇,几乎和翠色的竹筐融为一体,在灯下闪出晶晶的光来,十分好看。青眼蛇并不少见,可是通体颜色这般均匀好看的小蛇却不常见。
两人对视了一眼,欧阳小妩把那香丸递给李优,李优送到筐里,意外的是,那青眼蛇见了,并不凑上去,反而挪的更远了。
“看来,这东西真的有点什么。”欧阳小妩开始感兴趣了,她把香丸接在手里,小朱爬过来,用身子牢牢缠住。
“嗯,你以后要是弄清楚它是什么东西了,跟我说说”两人说着,又一起逗着小朱,走出了院子。
“你这小蛇为什么叫小猪,它吃的多?”
“不是那个猪,是朱砂的朱,它不是红的吗!”
“那为什么不叫小红”
“我母亲有个病人的女儿叫小红”
“哦!”
。。。
就这样,在李优还未深刻认识到欧阳小妩的恶劣本性之前,两人首先做了朋友。
两个小丫头慢慢悠悠地再回到演武场,场中的人已经比的差不多了。一些人在夸赞李锦和欧阳拓,好像是赢了。
李二夫人带着仆人走过来,不由分说一人给她们披了一个绣花披风,塞了一碗热汤。
两人端着汤,李优瞅了瞅欧阳小妩的碗:“两个不一样?我的是鸡汤,你的是啥”
“红枣甜汤”欧阳妩尝了一口。
“哦,那算了,我不爱喝甜的。”
两人喝完汤。场中人也散的差不多了,欧阳拓走过来,摸了摸李优的卷毛头(收到白眼一枚),笑着对欧阳小妩说:“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俊朗贵气的公子李钰也走过来:“我跟你一起吧。先把妩妹妹送回去。”
欧阳拓回头,李钰对他做了个口型。这晚半路遇见那个人之后,欧阳小妩才明白李钰的那个口型说的是什么,是一个两字人名:萧烨。父亲是端王、鑫皇的嫡系皇叔,母亲是太后娘娘的亲姐姐、李老将军的长女的那个端王小世子萧烨;是欧阳小妩到盛京的第一天,在甜点店铺外站着给她守马车的那个人;也是在太后娘娘之前,让初次离开母亲到完全陌生之地生活、满心排斥不愿甚至有几分暴躁的13岁的欧阳小妩感到几分安慰的人。
马车从城东将军府一路向中城而去。欧阳拓和李钰骑马在前。没有宵禁,靠近中城,大街两边的店铺酒楼多了起来。
他们路过几家挨着的酒楼,欧阳拓和李钰敏锐地听见了“世子”两个字。不由停了一下。
欧阳拓说:“你先去,我把妩妹妹送回去就回来找你。”
李钰点点头,下马朝那个酒楼走去,刚走了两步,就见一群人围着一个东倒西歪的醉鬼混乱地冲到大街上。
中间那个人抱着酒坛踉踉跄跄地喊:“明天、明天本世子就还钱。你们去。。。去我家要”
旁边一个男人拉扯他:“哎哟喂,我的小世子,您慢着点儿。这是账单,您给按个手印,我们才好去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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