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局

　　——肆——

　　And your wrath is come , and the time of the dead , that they should be judged ; and shouldest destory them which destroy the earth.
　　( Revelation 11;18 )

　　你的忿怒也临到了，审判死人的时候也到了；你败坏那些败坏世界之人的时候也到了。
　　（启示录十一章18节）

　　时间：2010.7.25
　　地点：川平市中心世贸大楼

　　那个小伙子走了上来，递给我一根软中华。

　　你是他亲戚？

　　对对，我是陈叔的侄子，上个星期说好来找他，结果敲了好久都没人应，就自己掏出钥匙开了。

　　你有钥匙？

　　这屋子是我借给陈叔的。

　　彼时玄关处站的另一位大妈不屑得哼哼。
　　什么叫借，他那是抢，你是来找他要房子的吧，为你老妈治病。我知道陈新国是什么人，那种吃喝嫖赌一应俱全的烂人，好像还跟□□有关系。找他还房子，他不把你砍了就算好的。
　　她舔舔嘴皮，又继续说。
　　其实吧，如果他死了，这房子就可以还给你了对吧，把它卖了给你老妈治病。
　　语气里的暗示不言而喻，他立刻反驳。
　　王姨，做人不能过河拆桥，要知道你可欠了他一屁股债，前两天就是最后期限，如果还不了，你就得签卖身契。
　　两个人吵得脸红鼻子粗。

　　而此时我注意到，玄关处的那位年轻女人一直事不关己地低头玩手机。大夏天穿一件黑色风衣，手指甲还是黑色的，一看就像□□大姐般不好惹。

　　她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似的，把手机放下。
　　我是他的女朋友，今天本来有约会的，可他一直没到，我来找他，就看见这种情况了。

　　啧。女朋友。

　　突然，张烨在浴室里叫我，赶紧把软中华放进口袋里，走过去。

　　只见他踩在椅子上，把浴室上的浴霸取了下来拆开，正拿在手上查看。

　　他看了看门口的人，压低声音。
　　这个案件很有意思。

　　我揉揉发胀的额头。
　　全是灰尘的房间，地板却很干净。屋主人不懂泡咖啡却买咖啡，浴室窗户上曾摆放有花却被拿走了。在场的三个与此似乎有关系的人，两个有动机。

　　他似乎很惊讶地挑挑眉。示意我也踩上椅子。

　　切，这算什么，要知道我可是随大队部跟踪过罪犯，逮过毒枭的。

　　他耸耸肩，指着窗户。
　　那个窗户只是一个摆设，两边的门套粘合在了一起，根本打不开。刚才我把作为浴室内唯一换气装置的浴霸取下了来。你看，这是传统浴霸，一根为总零线，另一根包住了所有火线的是互联软线，其中黄色的那根就是换气火线。那根黄色火线连接到浴霸内部，但其中间明显被刀给切断了。

　　我露出诧异的表情。
　　这很有可能是预谋已久的他杀。

　　他点点头，把浴霸又组装回去。
　　其实我一直很疑惑，市中心的地价可是很高的，那为什么死者的房间打扮如此穷酸呢？但从死者家地板上的灰尘，空的垃圾箱，可以推断出，并不是穷酸，而是没装饰，这个房间应该是买下来后，就一直没怎么住人。

　　跟他有利益冲突，又熟知他什么时候回家，你觉得是谁？

　　你怀疑是他们三个中的人？

　　不急，先叫验尸班过来，等化验结果出来了再说。

　　既然大家都到这里了，就省了去找你们的时间，现在就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张烨咳了几声，对玄关处的三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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