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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若星辰,恍若晨曦
也许是因为某个人的缘故,他这个晚上睡得比从前安稳,连梦也没有。
他被腹部的饥饿感与疼痛催着醒来,睁开眼时,恍如隔世。
木倾故恍恍惚惚的在床上订了外卖,到厕所里洗漱。
看着镜子里唇无血色黑眼圈极重的人,眼睛被水浸入,模模糊糊的,重叠起来,他好像看到了那个女人,他的母亲。
他无所谓的眨眨眼,摸了摸鼻子,还真有点像。
他看着墙上的时钟,还没到八点。
打开电脑开始翻新闻,不出所料的,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群女人勾心斗角搞绯闻,记者乐的其所大写文章相互对比。
看的都要吐了。
往下滑了滑,他眸子一凛。
《当红小花旦路雯演技爆表,与昔日天后沈时筱七分相似?》
挑了挑眉,点开。
主要是把那个路什么的女人夸的天上人间,单看脸,的确十分相似,却总有不同的地方。
文章后面,就越来越不对劲。
“沈时筱当年盛红一时,却选择在巅峰时期嫁入木氏,从此家庭事业两不误。”
“木氏并不喜欢沈天后,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沈天后自嫁入木氏便郁郁寡欢,疑似家暴,本人却证明并无此事。”
“沈时筱被爆出拍戏时手臂与肩上伤痕未好,经私人爆料,怀疑有自虐倾向与精神疾病。”
“11月26号,木氏总裁公布沈时筱死讯,因吸毒与精神原因自杀与家中,从其家中翻出数多私人毒品。”
木倾故一脸平静的看完,将网页关掉,仿佛一切如初。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有多想去说,去喊,把他知道的看到的,全都说出来,等人怜悯。
可他知道这并不现实,他只能一次次的忍着,忍到这件事能公布于众的时候。
他无意识的摸着键盘,电脑屏幕上被他按出的字母混乱的排序。
手边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木倾故以为是外卖到了,看也不看就接起。
耳边隔着话筒传来喧闹的声音,伴着刺耳的音乐轰炸他的耳膜,使他厌恶的皱紧了眉头。
“倾故啊,今晚有空的吧?哥几个约你出来,好送送你啊。”熟悉的声音,一如既往挑衅的语气。
那人旁边有人笑闹,嘲笑的话语:“哎,他答应没啊?”
木倾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你们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顷少说的了,怎么?别不来啊,我们包了一晚的场呢。”
木倾故还想说些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插入:“哥,别不给面子啊?”
他停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手指磨拭着手机壳表面。
见他不回话,那边的人也无所谓,有个人说了句:“别管他了,就当他默认了,反正他会来的,他敢不来……”
挂断了。
他看着手机屏幕,在想要不要去。
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挺憋屈的。
苏怀语被逼着给那个人渣领导意思意思的倒了歉后,心情烦闷的出了医院。
上了车后,前座的父亲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主要还是下次再有这种事不能瞒着了,要告诉他们来解决。
他只是敷衍的随意“嗯”一声,手指飞快的划着手机。
手指突然停了,离屏幕并不远,却不敢点下去。
抿了抿唇,点了下去。
还是想联系他。
木倾故正在吃饭,一边玩着手机。一条忽然跳出的信息把他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他的瞳孔颤了颤,手中的筷子无意识的用底部在碗底划着圆圈,手指点开了信息却犹豫着不好下手。
“你……上药了吗?伤口还疼吗?”
他不知道怎么回复他,这明明是他最不喜欢面对的话题,在这个人面前想要逃避的心情却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想要倾诉的欲望。
他放下了筷子,一停一顿的敲着字,写了有点多,看了一秒又瞬间删掉,只打了简短的一句话过去。
“一会儿上药,已经不那么痛了。”
苏怀语指间磨拭着手机的边缘,看着隔了半分钟才回的消息,似乎能看到那人犹豫不定的样子。
他眼角稍含笑意,淡淡的,看得人欢喜。
“等你伤好了,我想约你出来,可以吗?”
停了停,又发了句。
“许多年没见了,想多见见你。”
木倾故看着跳出两句话的消息框,耳朵泛着淡淡的绯红,他不自觉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齿尖不重不轻的磨蹭着。
他多想立马就回复他,什么时候都可以的,他可以放下他所有重要的事,去见他。
“可以的,你……你不用顾及我的。”
苏怀语自己都没发觉到,嘴角轻轻扬起的弧度,眼里的光柔软成一片。
前面的苏父从后视镜里看着儿子,语气微妙:“笑得这么开心干嘛,跟谁聊天呢?女朋友?”
苏怀语回了几个字,抬头无奈的笑笑:“爸,你别想太多了,要是真有,你不第一个打死我?”
苏父将车停在红灯前,意思意思摆摆手:“没那么恐怖,反正也不指望你能干大事,打死你没坏处。”
苏怀语听此言,忍不住白了一眼,回怼了几句,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给木倾故发消息。
很想他。
这是木倾故坐在灯光四射的包厢里,手里端着一杯不得不喝的酒,忍着胃部的钝痛,一杯饮尽的时候想到的。
想得恨不得日夜饮血,才可解其渴。
耳边的喧嚣已经听不到了,唯有逐渐麻木的痛觉提醒他还活着。
他点上一根烟,尽量保持清醒,他知道这些人不把他拖到凌晨不会放他走的。
他看着眼前这群人,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扯着一个难看的笑,不明所以,却带着嘲讽。
木泽顷似乎想要和他说些什么,他眸子轻佻的对上他的眼神,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悄悄振动着。
他拿了出来看了眼,瞳孔骤缩,脑中瞬间清明。
旁边有人觉得扫兴,想要擅自摁掉:“这个时候来什么电话啊,我帮你摁掉……”
木倾故眼色一冷,毫不留情的打掉他的手,唇边扯出一个无比嫌弃厌恶的眼神,却还带笑:“别他娘的乱碰别人东西,多恶心我你知道吗。”
那人被他的眼神看得愣了几秒,木倾故趁机起身推开阳台门,关上门后瞬间安静太多。
他手指发着抖,却毫不犹豫的接了电话。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静一点:“喂?”
电话那头有些吵,应该是在外头,苏怀语应了一声,听声音像是找了个偏离人群的地方,语气轻轻的:“你在哪儿呢?吃药了吗?”
木倾故眼前发晕,却装作无奈的笑:“其实不用你这么麻烦的,我本来就没什么大事。”
苏怀语听他这么说,低声笑了下,道:“我还不知道你吗?连按时吃饭都难,非得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不多注意着点,你怎么办啊?”
木倾故听得动心,眼中的笑愈渐温柔,他忍不住轻咳了声:“咳……哪儿就这么了解了……”
苏怀语听得不对劲,不确定的问一句:“你……不舒服吗?现在感觉还好吗?”
木倾故怕被发现,现在也只好尽力隐瞒,他装作淡定:“没有的事,你想太多了,就是有点困了……”
苏怀语皱了皱眉头,无可奈何的放轻了语气,声音低低的,像在耳边轻语:“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好吗?”
他听得出来,木倾故似乎是醉了的。
木倾故有些紧张,却无法于被揭穿的事实,只能道:“算了吧,太麻烦你了,我这离你肯定很远的,还是……”
苏怀语不耐的“啧”了一声,把他吓得不敢说话。苏怀语看了看时间,道:“听话。”
“把地址发我,找个地方等着我,听见了吗?”
无奈于他的强势之下,木倾故只得轻轻揉着胃部,应了他的话,给他发了地址。
他看了看无边的夜色,眉头却轻轻皱起,真疼啊……
他推开门,回到包厢里,还有人想拉他去灌酒玩游戏,被他言语礼貌行动粗暴的拒绝:
“真是对不起,我实在有急事,下次再约吧。”
他拾起沙发上的外套,挑衅的看了眼木泽顷,眼带笑意,对了个口型给他。
“别想拦我。”
他不客气的摔了门走人,不顾身后隐忍着怒气的木泽顷。
他强撑起精神,揉着太阳穴,走出大门。
手中的手机震了震,他拿起来看:看右边。
他依言看过去,只那一眼,就感觉自己无名的委屈被放大了,汹涌如潮。
苏怀语见他看着自己不动,以为是喝懵了,无奈的走过去,柔声道:“还好吗?我们先上车好不好?”
木倾故压下眼中泪意,顺从的“嗯”了一声。泛着水光眼眶微红的样子,看得苏怀语忍不住心都软了。
他握了握他的手,指尖触碰到了凉意,便不再放开。
他替木倾故关好车门,将车里的空调关掉,开了窗通风。他想了想,从一一旁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坐在后面的木倾故。
他恍恍惚惚的接过,耳边听到苏怀语问:“你晕车对吗?”
木倾故似乎是想了想,才点了点头。
苏怀语又从副驾驶拿了一杯温热的牛奶递给他,道:“喝点这个醒醒酒,路上买的,休息下吧。”
木倾故实在是困得不行,胃部还在受折磨,他忍不住喝了几口,感觉好了一些。
苏怀语将车开到马路上,从前视镜看了看木倾故的脸色,忍不住问:“你吃过饭了没有?”
木倾故脑袋晕晕的,感觉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老实的摇了摇头。
苏怀语有些心疼的多看了两眼,看他将手中的牛奶饮尽后撑不住了,含着颗糖,眉头微皱的靠在窗边。
苏怀语知道他实在是醉得彻底了,问他什么就答什么了,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又侧眼看了看他睡不安稳的脸,声音轻得像风:“我还不了解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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