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沫莫寞

　　唯胤像往常一样走进咖啡屋。
　　灯光有些昏暗。
　　低声缓慢的英文歌曲让气氛有些寂寞。
　　换好衣服，往餐厅走去。还没到晚餐时间，大厅有些空荡。
　　好象。。。。。。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呢？
　　唯胤一滞。眼神怔怔的注视着坐在落地窗旁的少女，橘黄的夕阳毫不吝啬的将她包围，如青葱段般的手支撑着脑袋，嘴角没有一贯微笑，眼底带着数不尽的落寞和悲伤。
　　这，还是她么？
　　脚似乎不听使唤，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
　　莫沫敏觉的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快速的收起刚刚的表情，转眼间，一抹微笑挂上嘴角。
　　“有什么事吗？”
　　莫沫温和的转过头说。唯胤停下脚步，看了眼莫沫那璀璨的笑容。撇过了头：
　　“没事。”
　　“哦，那我去厨房，看看叶师傅的蛋糕做好没。”
　　“恩。”
　　唯胤注视着莫沫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晚饭的高峰期开始降临，客人马上就变得多了起来，莫沫在大厅里来来回回，厨房里的叶文也马不停蹄的做着各种食物。
　　唯胤撕下一张帐单，送去厨房，眼睛瞥了下正在为客人点菜的莫沫。
　　“。。。再来一杯柠檬汁。”
　　正盯着菜单的莫沫猛地回过神，笑容又在脸上布满，“不好意思，请您再说一遍好吗？”
　　“一杯柠檬汁。”
　　“好的，请稍等。”
　　果然不对劲啊。
　　唯胤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厨房走去。

　　客流量满慢慢减少，只剩下一两桌下情侣还在品尝甜食和嬉笑。其他桌子都已经清理干净。现在，是很清闲的时候呢。
　　盛夏的夜幕早已降临。
　　连最后的几个客人也已经离去。
　　“我们走咯。”
　　黄经理和叶师傅站在小店门口说道。
　　莫沫笑着点了点头，目送两人离去的背影。
　　洗完碗就能回去了吧？
　　转过身，准备提步往厨房走去。却听见里面传来水流冲洗碗筷的声音。明亮的日光灯照在唯胤的身上，水池里的泡沫沾在他修长的手上。
　　“今天不是轮到我洗碗吗？”
　　唯胤手里的动作并没因莫沫的话而停下，只是看了眼门口的莫沫后说道：
　　“不想手指发炎就最好闭嘴。”
　　莫沫一眨眼，把目光定在了左手的食指上。细微的一小道血痕静静的躺在指腹上，勾起了下午的时光。
　　重新抬起头，看了眼正把洗干净了的碗放进橱柜的唯胤，转过身，走出厨房。
　　唯胤瞥了眼昏暗的大厅，已经看不清莫沫的身影了。
　　难得没有说谢谢啊。
　　将碗筷整理好，倒掉水池里的水。擦干净双手，走出了厨房，大厅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已经走了吗？
　　唯胤准备关掉大厅里那盏并不怎么明亮的灯，刚刚碰到开关就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厅的一角。
　　落地窗旁，一女子正举着酒杯看着外面的风景。

　　一口酒被灌下肚。火辣辣的感觉从嘴一直延伸到喉咙，最后消失在胃中。
　　“恩哼？”唯胤双手交叉着看着莫沫，“原来有这种嗜好？”
　　莫沫回过头，放下酒杯，“这不是嗜好，是发泄。”
　　“。。。失恋？”唯胤皱了皱眉头说。女生反常最好的例子就是这个了吧？
　　莫沫没说话，只是一笑。
　　唯胤突然感到一丝不安。她默认了？她竟然默认了？
　　呵，原来，她也会失恋。女孩子的通病？真不知道是哪个人忍心抛弃这个女子，或许说，不知道是哪个人有权抛弃这个女子。
　　“发什么呆？”莫沫喝下一杯葡萄酒后，边倒着酒边对着傻站在一旁的唯胤说。
　　唯胤反应过来，坐在了莫沫的对面。
　　拿起已经开启并喝完的酒瓶，粗略的看了下，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啧啧，决心真大啊。用一个月的薪水喝一瓶酒，你还真会挑。”
　　莫沫婉尔，嘴边的玻璃杯轻轻滑过娇唇。最后一口鲜红的汁液滑入口中。
　　“有唯大财主在，还怕喝不起一杯葡萄酒？”莫沫嬉笑着说，脸颊上因为酒的滋润而出现一抹晕红，眼神也微微迷离。
　　唯胤一怔，“你是说我付帐？”
　　莫沫点点头，肯定的说：
　　“你一定付得起的！”
　　“。。。。。。”唯胤看了眼满桌的酒瓶，若有所思般，“那我不是要卖身给黄经理？”
　　“呵呵。”莫沫半眯着眼睛，把脸凑得近近的打量着唯胤。
　　“买得起法拉利612 Scaglietti的少爷的身价，我想黄经理苦干一辈子也没办法去买啊。”
　　唯胤一僵，好不容易的才有的好气氛瞬间降到零下几十度。
　　“你还知道什么？！”
　　莫沫摇摇头，又拿起酒瓶往玻璃杯里倒。她可不是侦探，怎么会知道别的。
　　红酒乖巧的在玻璃杯里旋转，荡起涟漪。莫沫将酒杯递给唯胤，又拿起另一个酒杯倒满红酒。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唯胤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这虽然是繁华阶段，但并不是高档场所。我在这近一年，都没看见过一个辆612 Scaglietti从这小路上走过，更何况是晚上打烊的时间，而且还是连续两次？”
　　莫沫说完将一满杯红酒灌下了肚。
　　“你想怎么样？”
　　莫沫一怔，抬起头看着一脸严肃的唯胤，噗嗤一笑，“不是叫你买单吗？你还想我怎么样？恩。。。逼良为娼？你愿意？”
　　“。。。就这样？”
　　“对，就这样。”
　　莫沫说着，又开启了一瓶酒。倒满，端起，故意和唯胤的杯子碰了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喝吧。我一个人借酒消愁没意思。”莫沫带着醉意的声音淹在了酒水里。
　　过了很久。
　　唯胤看着满桌的空酒瓶，和一个趴在桌上熟睡的女子。无奈的站起了身。
　　利索的收拾了酒瓶，洗干净酒杯。当然，不会忘在收银台那拿出自己的卡买单。
　　抱起熟睡的莫沫，一步步小心的走出小店。怀里的人呼吸匀畅，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香。司机打开车门，唯胤将她放了进去。一抬头却对上了莫沫半睁着的眼。
　　车不快不慢的开着，莫沫无意识的倒在唯胤身上。
　　唯胤扶起了莫沫，让她睡好。
　　“缺钙吗？软忽忽的。”
　　莫沫动了动，“不是缺钙。。。是缺爱。”
　　唯胤一滞，看着闭着眼睛说话的莫沫。半天才答道：
　　“很巧，这东西我也缺。”
　　“呵。。。那就共用电子。。。”
　　唯胤一怔。
　　等他想起问莫沫家的地址时，莫沫早已不醒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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