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侠录》

作者:柳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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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找红玉(1)


      东海某处有个叫古迹的地方,古迹水流温暖,鱼虾成群,长有大片美丽的珊瑚。蘅芜就生于此。
      海水中有一座岛,叫古迹岛,长宽约莫七百来丈长,岛上树木葱郁,高山耸立,山上长有一种花,叫作耐冬花,耐冬花能忍受四季的变化,尤其是能够抵御冬季的寒冷,可以一年四季不凋谢。此花非常美丽,却也旱见,况且它只长在高山之巅白雪覆盖的地方,非一般人所能看见的。
      小时候蘅芜顽皮,她听说耐冬花的故事,非要去岛上看,众伙伴劝说她她也不听,毅然决然地跃上了古迹岛,可还没看到花开,太阳就已升起,晒得她口干舌燥,就在垂死挣扎之际,龟相慢悠悠地爬上来,把她衔回了海中,因此蘅芜得以保存性命。
      年岁几何,蘅芜再回到古迹,曾经的玩伴早已不知所踪。晋玄跟着蘅芜一路走过来,景色虽美,人却是忧伤的,更何况,蘅芜向来忧伤。
      “蘅芜小儿回来了。”龟相半眯着眼,浑厚的声音如钟,响在耳畔,震在内心。
      蘅芜一惊,眼放异彩,眉目含笑却又似哭,“龟相....”
      “小儿在外漂泊多年,竟还记着我这个老人,老身,宽慰啊!”龟相老了,须发尽白,化作元身,静待在古迹。
      “蘅芜怎会忘了您.....”蘅芜扑在龟相身上痛哭,泪流不止。
      晋玄不明所以,就见蘅芜扑上前,眼带泪花,就像一个刚找到父母的孩子,惹人怜爱。蘅芜有千面,晋玄只见过她三面,面带笑容的脸、平静的脸和忧伤的脸,现在,又见了她哭泣的脸。
      “小儿身后是何人呐?”如果说刚才他是威严的龟相,那么现在,就是溺爱孩子的爷爷,慈祥又温润。
      “他便是沂水公子,谭晋玄。”蘅芜擦泪,解释道。
      “沂水晋玄拜见龟相。”晋玄很郑重地作揖参拜。
      “如此,那你便是小儿在外带回的第一个朋友吧!”龟相了然。
      第一个!晋玄看了看蘅芜,见她双眼泛红,泪痕闪闪,拿出手帕递给她。
      龟相微微一笑,“龙宫宴会如何?”
      “热闹非凡,只不过有些吵闹。”蘅芜擦擦泪。
      “哈哈哈,小儿性子没变。”龟相笑得眉发耸动。“整个东海,也就古迹能容得下你喽!”
      蘅芜微微一笑。
      “珠蚌听说你来了,正在珊瑚山等你,快去看看吧。”“珠蚌在?我就去。”蘅芜就要走,“沂水公子留一下,老身听说那天庭美景非凡,仙人个个法力无边,想向你询问一二。”嗯?老小子还向往天庭生活哩!蘅芜看晋玄一眼,晋玄点点头。
      “晋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晋玄心知龟相有话说。
      待蘅芜走远,龟相问他“公子可是那天上沂水河?”
      “正是。”
      “公子可见过那河中鱼?”
      “河中无鱼,故不曾见鱼。”
      “公子可想要那河中鱼?”
      “河海鱼类甚多,在下只祈求一条尾带金丝的锦鲤。”
      “偌大一条河,只有一条鱼,不会寂寞吗?”
      “河流淙淙,日日围绕着鱼,鱼不寂寞,水自然不会寂寞。”
      “哈哈哈哈,若是有一日河中无鱼了,那老身可就要鸠占鹊巢啦!”
      “鱼龟相伴,相得益彰。”
      “恐怕只有痴心一片是求不来这鱼的。”
      “晚辈苦恼,想向龟相讨教一二。”晋玄苦恼。
      “弓箭不离猎户,斧头不离樵夫,这鱼,自然也离不了水。”晋玄微微一顿,思索龟相的话,鱼离不了水,他猛地抬头,顿悟了。
      “哈哈哈哈哈哈.....”龟相满意地闭上眼睛。
      “多谢龟相。”龟相一番话醍醐灌顶,晋玄感激万分。
      蘅芜跑进珠蚌的壳里睡了一觉,这是她和珠蚌独特的交流方式,在梦中相会,然后煮酒畅谈。
      待出来时,蘅芜晕乎乎的,也醉醺醺的,晋玄接住她歪歪斜斜的身子。
      “何处的小生,生的如此俊俏。”蘅芜斜倚在晋玄怀里,笑眯着,眼神灼灼似小贼,说着伸手去摸那张白净的脸。
      晋玄从未见过醉酒的蘅芜,此时竟窘迫地脸红起来,他歪头欲拒还迎,想让她摸,又不想让她摸。
      “呵呵。”蘅芜最终还是摸到了,软软的,滑滑的,捏一捏,还有弹性,她刚才就像是流氓恶霸,现在又妩媚如丝,憨态可掬,摸着晋玄的脸吃吃地笑。

      晋玄脸红红的,痴痴地看着怀里娇媚的面孔。美人如斯,倾国倾城。
      细嫩的双手划过自己的面庞,像是微风轻抚,又带着滚滚热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柔和的眼眉带着浓浓情波,一闪一闪,殷红的嘴唇像是钟山的玫瑰,让人垂涎欲滴。怀中人不安稳,动来动去,若有若无的体香钻入鼻孔,晋玄情不自禁地想要去吻她。
      “啪”“嘿,登徒子,你作甚?”蘅芜手掌转为巴掌,拍在晋玄脸上,顿时红肿一片,只见她横眉冷对,严肃正经。
      晋玄惊住,尴尬又惭愧,乘人之危者非君子,他嗫嚅着不知道怎么解释,可不一会儿,蘅芜又恢复了先前模样,这样反反复复几次,不论晋玄在做什么,总要挨蘅芜几巴掌。
      回到地府,鬼差纷纷看晋玄肿胀的面颊和他怀里的蘅芜。晋玄目不斜视,将蘅芜安置好。
      “公子且慢,小女子孤身一人,闺房空虚,相邀公子相陪。”蘅芜一把拉住晋玄的胳膊,力道之大,晋玄踉跄。
      蘅芜一脸无辜,眼神纯净,言语却忒不要脸,晋玄呆呆的,口中默念阿弥陀佛,醉酒的蘅芜好粘人。
      鬼差们一个个趴在门边,听到蘅芜的话互相对视一眼,不怀好意的偷笑。
      看着蘅芜盈盈的双眼,晋玄既无奈又手足无措。
      “留下来吧,有新被子的,地上有毯子,不会硌人。”蘅芜指了指地。
      晋玄看了看蘅芜死抓不放的手,点了点头。又不是没在一个房间睡过,就当这里是人间吧。他从橱子里抱出棉被放到地上,再看,蘅芜已经翻身睡熟了。晋玄无奈地笑了笑,也吹灯睡了。
      “啊”晋玄一睁眼,就看到蘅芜坐在床边盯着他看。
      “你怎么在我房里?”蘅芜疑惑地看着他。
      面对如此质问,晋玄哭笑不得,“你昨晚要我留下来的。”
      “我?”蘅芜一脸不相信,“我为什么要留你?”她起身坐到桌边倒了一碗茶水。
      “你昨天喝酒了?”晋玄背着她穿上外袍。
      蘅芜端着茶,歪头回想,“我不记得了。”
      这样健忘的人,你却不能拿她怎么办。“昨晚地府的鬼差作证。”
      蘅芜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一会儿,转身收拾床铺去了。
      《奇侠录》寂静了段日子,蘅芜再打开时,见上面现了两个字:红玉。
      红玉是谁?
      名字已经预示了,那么,此人必是不远了。
      蘅芜和晋玄又踏上路途,这一次,去魔地。
      妖物蛰伏在人间,只有魔,放肆在魔地。既然红玉不在人间,那么,就在魔地了。
      去魔地,要经过重重磨难,第一关,便是荆棘林。
      荆棘林长在大荒地的沼泽里,沼泽幽深,且暗无天日,能走过此林的人少之又少。晋玄提灯,在前面带路。
      刚一踏进,便听得群鸟振翅而飞的声音。树木高大,森郁不见顶。蘅芜跟在身后。
      林中浓雾莽莽,晋玄去地狱取了磷火来。每走一步,就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但是稍不留神,就会陷下去。
      两人向前行走了不到一里,越来越觉得周边诡异起来,越往前走,雾越暗淡,天色愈黑,幽蓝的磷火发出暗淡的光,晋玄举起来,向四周照了照,他们就要走进奇花阵。
      蘅芜闻到一阵恶臭味,她分辨出来,这是食人花,魔族的圣物。“是食人花。”
      “抓住我,我们要进去了。”
      “好。”蘅芜握紧晋玄的手,两人走进奇花阵。
      入口处的食人花甚小,只有拳头大,闻到他们的味道,张开了花瓣。蘅芜第一次见到食人花真实的样子,很艳丽。
      再往里走,食人花变得巨大起来,仅仅花头,就有人一般高,一个个都张着花瓣,垂涎欲滴。
      路越走越窄,再往前走,就进入了食人花的攻击范围,那里,有不死藤蔓。
      晋玄停住,细细打量,只见前路幽深不见底。
      “抱住我。”晋玄解开外袍,裹住蘅芜。甫一踏进攻击范围,食人花就现了它们可怖的面孔,它们张着大嘴,向晋玄袭来,晋玄搂紧蘅芜,抽出短剑,急速地向前飞去。藤蔓伸着触手向晋玄追来。蘅芜只听的耳边嗖嗖声,继而晋玄手臂抖动,左右挥舞着。
      路越来越窄,晋玄不停砍着伸过来的藤蔓和食人花。快到尽头,前面的藤蔓交织在一起,结成了一张网。晋玄换手搂着蘅芜,另一只手抽出一根磷光灯芯,抛向藤蔓,刚一碰到,大火突起,藤蔓受热纷纷缩回去,晋玄趁此间隙飞身过去,二人成功越过奇花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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