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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过了一日,吴聘便差人将周莹带到了苏禾的院子里。
苏禾听了周莹被带出来的消息,已是十分惊喜,等在门边,果然见穿着家丁服的周莹大步走了过来。
“姐!”苏禾惊喜的叫出了声。
“妹!”周莹三步并做两步,和苏禾紧紧拥抱住。
两人几天没见,却各有机遇,如今再见,纷纷思绪万千。
“那沈家的二少爷沈星移想纳我做小,我不从,他便将我捆在凳子上抽我。”说着,周莹将手腕露出来。
周莹虽在沈家受了委屈,但她心性自幼坚韧,不是那哭哭啼啼之辈,如今说起这境遇,又说起自己踹了那沈星移几脚,眉眼之间却是带了几分自得。
苏禾见那两条鞭子印,想杀沈星移的心都有了。
“后来,我逃到了大院里面,看到了吴公子的娇子,便躲了进去。”
周莹如今已经和她汇合,虽是吃了些苦头,好在还算平安,这日她们两人收拾好了包袱,打算下午便走。
可是,被门房拦住了。
“沈家的家仆如今正守在门外,姑娘们要不等过几天,风声过了再走?”
周莹正待说话,却听到那沈星移猖狂的声音自外传来。
“周莹!你给我听好了!你别以为躲在吴家东院可以潇潇洒洒一辈子,我就不信!我逮不着你!”
听了沈星移那话,苏禾早已是笑道不能自己,向来只有周莹整别人,没想到周莹也有这样麻烦的日子。
门房见二人踌躇,便又道:“二位姑娘,少爷嘱咐过我,让我好好守着,哪天沈家的家仆们撤走了,必然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你们二位就放心等到吧。”
此时确实不是最好走的时刻,二人也只得对着门房道谢作罢。
等到二人离开,门房才换了班,去了吴聘的院子里汇报: “少爷,二位姑娘今日听了劝,没有离开。”
“嗯,你做得很好,下去吧。”吴聘怔怔的望着窗外,外面漆黑一片,宁静得很,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现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明明将周莹带到了她面前,想让她高兴,却没想到她却这么快的想要离开。
他一直便知道,她要走,他是拦不住的。
这个夜晚,泾阳城却很不平静,沈家大少爷在吴家东院的库房里被杀,吴沈两家的军需之物却被人上折子诬告弄虚作假。
听到吴聘被官差带走的消息,苏禾惊得打破了手边的茶杯,又急急忙忙的蹲下身子去捡碎片,却被划破了手指。
“姐……你又探到什么消息没有。”见周莹回来,苏禾忙上去问道。
周莹摇了摇头,道:“听家丁们说,那沈老爷认准了是吴聘杀了沈家大少爷,要让他血债血偿。”说完,便见苏禾手指还在滴血,忙拿了帕子过来给她捂住“傻丫头,你也别太担心,吴聘是五品同知,又有官位身,寻常人不敢拿他怎么样。”
苏禾急的不行,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到晚上,便听到丫鬟们喜气洋洋的报信:“大少爷回来啦!大少爷回来啦!”
一颗心才似乎回到了原位。
杜明礼的出现、吴沈两家军需之物出了问题、沈月生之死,似乎编制了一张巨大的网,要将泾阳城里这两大商家给搅进去。
吴聘在书房内苦苦思索,却不得其法。
今日被赵大人带走,又面对了对他恨之入骨的沈四海……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让他惊慌失措。
不知不觉,他便又走到了苏禾的院外。本想着瞧一眼便走,却没想到,苏禾正坐在院外的石阶上看月亮。见吴聘来了,她也不惊讶,仿佛在等他似得。
“你是在此处等我,苏禾。”吴聘眼里灼灼其华,声音却并不惊讶。
“是。”苏禾笑着点头,然后拍了拍身侧的石阶:“大少爷,不介意坐在这台阶上吧?可惜我这没有茶和瓜子。”
吴聘哪里会讲究这么多,已是露出温和的笑意,将袍子一撩,便坐了上去。
吴聘自幼虽跟着父亲行商,内心已是坚韧不拔,却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况且现下已是夜间了,那地板的地气早已散去,虽然隔着衣袍,但是却让吴聘一凉,露出不可描述的表情。
见吴聘生无可恋的表情,苏禾已是哈哈大笑。
见苏禾笑得如此开心,吴聘也便露出宠溺的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道:“你啊,可别笑岔气了。”
等到回过神来,两人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二人的距离已经隔得很近了。
苏禾尴尬的转过头去,扯了根狗尾巴草,道:“周莹安全的回来了,谢谢你了!”
“有什么谢不谢的,你我二人还需如此么?”吴聘摇了摇头,看向苏禾,却见苏禾只是把玩着手上的狗尾巴草,并不转过头。
“我打算……明日……便和周莹离开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寒冬腊月、寂静的月色中,风轻柔的飘过,荡过树叶。沙沙的树叶声,让此刻更显寂静。
吴聘的呼吸,从胸腔里面呼出的那一瞬间,便立刻变成了一团白雾。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一切都看不真切了,不知道是雾气模糊了眼睛,或者是其他。
“还会再回来么?”他小心翼翼的开口,却没有等到答案,这答案,怕是早已经沉默于心了。
过了半晌,他才自嘲的笑道:“你决定了的事情,还会更改么……”说完又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不会吧。”
末了,他站了起来,对着苏禾抱了抱拳,就像是第一次见苏禾那样,仍旧是一片温文尔雅之色:“明日……我便不送你了!你,一路保重。”
苏禾见他转身离开,并不挽留,却见他行走于夜色之中,却忽然用衣袖使劲地擦了一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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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查资料,吴家背后之人乃是左宗棠左大人。
而左宗棠因湘、淮派系之争,以及对陆防海防政策之歧见,与长久相识的李鸿章素来不睦,甚至势同水火。而当时左宗棠对李鸿章签署条约并不理解,便大骂李鸿章误尽苍生,将落个千古骂名。
于是李鸿章决定拿左宗棠的下属开刀,指使亲信陷害刘敖等人,左宗棠上书朝廷为属下鸣冤叫屈,却于一月后于福州病逝,从此,左宗棠系的湘军人马不振,以至于李鸿章的淮军自此在清廷的派系斗争中压倒湘军,控制了军事大权,一直到北洋军,都是清廷的主要军事力量。而那年花开月正圆的背景也与之对应,吴家背后的靠山左大人病逝,到后来吴家的败落似乎也有迹可循。
其中未免没有小人作祟,但更多的确是时局引起的。
吴家想要在女主和周莹手中力挽狂澜,可能还是需要一些金手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