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辞

　　“飞雪散，梅香谢，早春来”身着墨绿衣裳的女子出现在洛河畔，手擎一支沾着落雪的梅花枝。
　　寻了好些天，终于有了个人影，司马箴连忙迎上去：“姑娘可是洛河镇的人？”
　　“洛河镇？公子在寻洛河镇？”
　　司马箴着急道：“是的。我一个朋友想回洛河镇查找身世。姑娘要是知道洛河镇，还烦请带路。”
　　绿衣女笑道：“洛河镇，不在人间。小雪辞，不在洛河。公子要找的东西，应该在人间。”
　　“人间？何处？”
　　“不必问何处，该出现的，自然会出现。”绿衣女说完便走。
　　“姑娘留步，我想问问，小雪辞到底能唤出何等宝物？”
　　“这样宝物，关系天下大运。不过我看，对公子大抵是无用的。”
　　司马世家世代都是官居一品的大员，对于司马箴都无用，那对谁有用？司马箴还欲细问，但是绿衣女早已不见踪影。
　　“唉，过了藏月山就是洛河，可是这座山为何怎么都过不了？绕来绕去都会回到原地，莫非真有山神设了屏障，不许世人侵扰？”司马箴心中嘀咕着，还是只得返回。不过这次还算有点收获，那个神秘的绿衣女很有可能就是山中的神灵，可惜还没来得及仔细问。
　　这回，司马箴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扬州城。
　　清霜见了他没好气道：“你不会又跑去藏月山了，那座山我和清宵早就去过了，根本什么也没有。”
　　“不，这回我可有好消息了”司马箴说着凑上来：“清霜姑娘，你和你妹子，是否见过一个墨绿衣裳的女子？就是一个长得颇似神仙，手里拿着一支沾了雪的梅枝——”
　　清霜惊道：“你竟然见到她了？！”
　　司马箴得意道：“不错，她还告诉我小雪辞的下落。”
　　清宵黯然：“小雪辞你是找不到的，那个女子曾经在我们的童年时代出现过，她说了，小雪辞只有我们可以找到。”
　　司马箴哈哈大笑：“别开玩笑了，小雪辞牵系天下大运，我们司马家族尚且得不到，你们两个姑娘家得了，有什么用处。”
　　清霜道：“清宵，别与他胡扯，小雪辞虽然有关我们身世，但我对这个还真的没有那么好奇。我二人如今活得好好地，何必自找麻烦，请司马公子不必再为我二人操心。”
　　夜翊突然送来急报：“清彦长老请二位前去。”
　　司马箴急忙偷偷跟上。夜翊伸手拦住：“司马公子，不好意思，您不能同去。”
　　清霜回头：“小夜啊，以后他要是想进清霜殿的门，你可千万别放。”
　　“得令。”夜翊转头对司马箴道：“请公子以后不用来了。”
　　“不行，清霜姑娘，我还要同你一起要找小雪辞——”
　　“够了，这时我和我妹子两个人的事，我劝你别乱打主意”
　　“诶、诶，我是为了你好”
　　“夜翊，把他打出去”
　　“谁都别动”清彦长老竟在这时走出，“司马公子可以一同进来”
　　众人愣住，司马箴连进士都未中，只是赐了一个同进士出身，能在一开始在京都为官只不过是仰仗他那当太傅的爹。他有何德何能，能入得了清彦长老的眼？
　　清霜道：“司马箴不过是个公子哥儿罢了，长老，您可千万别听他胡言乱语。”
　　“不，我选择信他。”清彦长老说罢，负手：“山鬼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先祖曾误入藏月，结识了山鬼，也就是司马公子见到的那位女子，小雪辞是件神物，它可以唤醒藏月山的花月盏，那花月盏是什么，有何功效，我从未见过；不过寻找小雪辞是先祖遗愿，先祖曾与山鬼约定，一定会找到小雪辞，回到藏月山。只可惜他倾尽了大半生，从未有过结果。司马公子，你可否带我一同前去？山鬼一定是有求于你，才会出现的。”
　　“那长老找我姊妹二人所为何事？”清霜显然是极为不满，但碍于清彦长老的情面，才克制住了。
　　“你二人是弹奏小雪辞之人，自然一同前去。”
　　于是这回四人一起来到藏月山，山鬼果然再次出现：“司马箴，你胆子倒是不小，还带了这么一行人来，你可知道这是多少人的丧命之地？”
　　“姑娘是山间神灵，此番偶然见于藏月山，必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对罢？”
　　“算你聪明，不过清彦——”山鬼指了指清彦长老，“阿乐与我有约在先，觅得小雪辞，他才能回来，他的后人也不例外。”
　　清彦急忙作揖：“那是自然，小辈此番前来正是望山神告知小雪辞下落，不然我们这些后人寻多少世也寻它不着。这两个女娃我带来了，她们是能够弹奏小雪辞的人，好几世过去了，终于出现了两个。”
　　“清霜、清宵？倒是不错。”那女子细细打量她们。
　　“诶，你曾经告诉过我们，只有我二人客觅得小雪辞，但我们长这么大了，连个影儿都没见过。”
　　“不着急，不着急，其实我只是找司马公子一人而已。”山鬼幽幽说道，“小雪辞，其实就在公子手里，只是公子从来不知道罢了。”
　　司马箴惊呼：“怎么可能？！”
　　“不错，小雪辞匿于司马家，百载有余，恐怕这也是清霜殿与司马家族百年来一直来往的原因吧？清彦，你们先祖难道从未与你说过？”
　　清彦长老早就在边上愣了许久：“没…从未说过。这…怎么可能？”
　　“是的，小雪辞确实是件宝物，可唤出藏月山的珍宝；只是它再怎么神奇，也不过是张曲谱罢了，我当年听过小雪辞，你们若要曲谱和唱词，那自然是很容易的，只不过，不是人人都能弹奏。我找司马公子，是希望司马家与清霜殿断绝来往。”
　　司马箴再次惊呼：“不行，如今世道大乱，我两家只有相互借势，黑白双通，才能立足于这人世啊；你不是说小雪辞在司马家，就是为了、为了维系这层关系吗？”
　　“不，天下势均方为中庸之道，如今世道大乱，不正是因为势力不均？还请司马公子将小雪辞交还与我，从此两家便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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