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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就是来到
大概三个多礼拜吧,赵森铭的事处理的很是顺利,广告牌的负责公司诚恳道歉还执意给予了赔偿,货车司机也悔过自新――镜头前认错的他几度崩溃大哭,语无伦次表达着“一定努力赔偿所有受此牵连的人”的中心思想。
可赵森铭的父母除了收下那些道歉,其他分文不取,全部都以赵森铭的名义捐了出去。
记者来采访赵阿姨为什么把钱全部捐出去的时候,赵阿姨欲言又止,最后红着眼眶哽咽着说:“铭铭虽然不是……多好多好的孩子,但孩子……在父母眼里,孩子不能和任何单位的数字画上等号。”
赵森铭的父母处理完所有事回老家的时候我和阮师琦去车站送别,一路上赵阿姨眼眶含泪,赵叔叔紧紧得攥着她的手,生怕一不留神就谁就会先走一步。
阮师琦本来给叔叔阿姨买了高铁的车票,叔叔阿姨硬是换成了火车票。
“嘉珞,阿姨以前反对你们在一起,还跟你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
赵阿姨说着说着眼泪又止不住了,我也不晓得接什么话才能让她好受些,毕竟我曾经因为她的那些“过分话”,着着实实地受到了伤害。我猜她此刻是真的为以往的那些“过分话”觉得抱歉,也忍不住得要去猜测她是不是还是认为我怀着赵森铭的孩子。
在她再次说话之前,我伸出手去抱了抱赵阿姨,我骗她说我早就忘了当时难过完我就抛在脑后了,我也真诚地劝慰她“人不复生,生者不要干傻事”。
送别了叔叔阿姨,我和阮师琦回去给房子进行了大扫除。
没有那么多回得到的过去。
之前参加的暑假兴趣班已接近尾声,我即将迎来一个空荡荡的八月份。
“嘉珞,有个事我想我还是得跟你说,今天下午三点,我到‘半江渔火’等你。”阮师琦言简意赅地说完便挂了电话,完全没给我多问一句的机会。
前几天下过了倾盆大雨,今天的天气虽然好可路面上还是有几个水洼。看到公交车就下意识小跑着追上去的我硬是踩中了路上的每个水洼,有路人看见了捂着嘴嘻嘻嘻的笑。
其实从坐上公交车那一刻起我就后悔了,而现在离“半江渔火”只剩两站,我想从公交车上跳下去的决心越发的坚定,死得再丑也无所谓,反正我不要去见阮师琦。
我一只手已经把车窗拉了开来,右肩却被人拍了一下。
“hello,你还记得我吗?”
我仔细看着她,这是一个看起来年龄和我相仿却怀里抱着个孩子的…少妇?
“呃…不好意思,我记性有点差…”我一边说一边在脑子里努力回想关于这个人的印象。
“我是你高中同…”睡着的小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她只好停下来哄孩子,等孩子安静下来以后她才继续说,“我是你高中同学啊,不过高三那年我不读了,所以你不记得也正常啦…对啦对啦,你还和他在一起吗?你现在皮肤还好好哦,我打了三年工我就嫁人了,今年又生个孩子简直累死人!证都还没领孩子怎么上户口啊真是哭死了!”
记忆中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明晃晃的耳钉,有些枯黄的头发,很难突出重围的漂亮……以前总觉得自己不起眼就算记住所有人的名字但别人都不知道我,可现在,现在对方明显一眼认出了她这个老同学,而自己怎么也想不起她的名字。
好在她自顾自得陷入回忆:“想以前我也是想干嘛就干嘛,现在却是油米酱醋茶,要不是读不了书…啧啧。你现在在哪工作啊?我以前想开个奶茶店,可现在只能在奶茶店给别人打工!造化啊造化!!”
我尴尬得笑了笑。最怕的便是旧友重逢,自己毫无成就又不出众,本来还能用爱情美满撑撑场子,现在几乎就是一无所有了。
“我记得你读书挺认真的,难道高考考的不好吗?对了不是我多嘴啊,阮师琦她高考,考特别特别好吧~”她这番话的语气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还不错啊,考着二本了。”
“你不知道吧,”她叹了口气,满眼的怜悯继续说,“阮师琦其实挺那什么的,在学校她天天拉着你上课讲话下课疯吧…可是她在家整天学习到深夜!真的,我没骗你!不然她高考怎么可能考得那么好!”
“她运气一直很好的,每次考英语她都乱蒙,她每次都考了一百多。再说了她不可能那么会装的,她装也没意思啊。”虽然因为那件事我有点抵触阮师琦,可是我没办法否认我和她是朋友这件事,我还是听不得别人说她坏话。
“我姨姨家就住她楼上,以前还没怎么提起过,高二开始吧,我每次替我妈送东西给我姨,她都说她楼下有个特别会读书的女孩子要我学着点,后来我姨姨带我去串门,她不在家,她妈妈开的门,她妈妈和我姨姨聊天的时候句句都是什么…‘我女儿这段时间开窍啦知道努力’…然后就一直说她在家学习有多刻苦多刻苦…”
“在父母面前当然要…”
“我当时也不信,可是她房间地上桌子上床上全是她写的卷子,墙上还贴了特多什么重点什么的,你别不信呐,高三不是我不读了吗,当时我住在我姨姨家,她晚上三点多了还背书我还跟她吵过架呢!她后面还五点半就起来背单词,背到七点一十…欸,阮师琦是不是天天迟到然后还和你说她是玩游戏上网睡晚了起不来啊?”
她或许没有恶意,可在我看来她就是满脸地嘲讽。
如果是像她说得那样,我该怎办?
“也不是我当初不告诉你,可是你俩好的跟连体婴儿一样…而且当初…”她犹豫了好一会才继续说,“而且当初我不是老欺负你的那个谁吗,那时候眼睛长天上我看谁都不爽…你不会现在还讨厌我吧?”
很讨厌,讨厌得不得了。
我拽紧我最后的理智,不去管旁边的闲言碎语,阮师琦绝不是那样的人,可就算是那有怎样,人不为自己努力难道要为了所谓的情谊相互攀比谁输的更惨吗?更何况那是我愿意跟她一起上课追剧下课去玩一天天不学习那是我自己的愿意的事,更旁人有什么关系?
她还欺负赵森铭?
真是没有一句话可信。
赵森铭一直就是个小霸王,在学校就是个吃不得亏看不得别人吃亏的人,后来工作了更是横冲直撞路见不平就把路给炸了,就这样靠着在校成绩好在公司业绩好的“炮仗”,她还能欺负的了?
“你最后跟赵森铭在一起了也好……”
“什么叫我最后跟赵森铭在一起了也好?”
她这样一问,正在气头上的我越来越想不清楚了,我不是一直都和赵森铭在一起的吗?
她好像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困惑地看着我。
公交车停了下来,她抱着孩子下车,我还有一站。
“看见那个奶茶店了没?”她起身准备下车,“我就在那工作,有时间你来坐坐吧!”她抱着孩子下了车,三步一回头望向我。
我一头雾水,又气又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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