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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其实并非是不正当关系。
柴桦,才是柴子滔真正爱着的那个女人。这一点,在他们把柴桦抓去找柴子滔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女人小时候被柴家收养,两人的关系也早非寻常兄妹。如果说一个人的感情、表情、话语都可以伪装,那么只有一种情况,是怎样都不会错认的,一旦他面前出现了他真正爱着的人,他的眼神绝对不会骗人,那种炙热、义无反顾,属于爱人的眼神。
他们到柴氏的时候,柴子滔身穿正装,意气风发地站在台子上,做着年终讲话。
他拽着柴桦的胳膊狠狠地掼在地上,手里的枪指向她的心脏处。不少人在看到他拿出枪的时候,扯着身边的人就开始跑,直到越来越多的人看向这一处,整个大厅里混乱不堪,不大会儿就只剩下童烬带来的人和柴子滔,他在看清柴桦的脸后,脸刷的一下白了,他踉跄着往台下走,想靠近他们。
“站住。”童烬拉了把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很奇怪吧,好奇我为什么把这个女人抓来。”
“你想要做什么?你把她放了,我来做你的人质,你的筹码也更大一些,怎么样?”柴子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我不会杀你,不如我们来说说陆舟蓝吧,你为什么要害她?”
“我说过我没有害她!那天我一直在公司,所有人都可以证明!”
“哈哈哈……”趴在地上的柴桦翻了个身,发出刺耳的笑声,“那个女人根本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上!能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只能是我!为什么我只能得到,地下情一般的对待!”
“阿桦!你明明知道我……”柴子滔的声音又气又急,没想到他的一番苦心,在柴桦那里却成了地下情一般的对待。
柴家早年是□□起家,惹了不少人,虽然近年来慢慢洗白,但仇人仍然不算少。
童烬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这所有的人物关系,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顿时沉下了脸,“所以你把她当成了靶子,把她推上风头浪尖!”
伸手一把夺过了枪,对着柴桦的腿就是一枪,“今天我也让你尝尝,看着心爱的人死在自己眼前是什么滋味!”
柴桦的哀嚎和柴子滔崩溃的吼声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厅,听起来异常的凄厉,柴子滔往前冲了几步,被童烬带来的人阻挡在前面,他痛苦地说道,“你放了她,你放了她!你冲着我来!我求求你……”
童烬冷冷地,又冲着柴桦的另一条腿,毫不犹豫的打了一枪。接着对准了心脏处,射出了足以致命的子弹。
一下子,这方如死寂般,连空气都凝滞了,柴桦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暗黑色的血绽放在她今天特意穿的一条白色抹胸礼服上,像一朵诡异而妖艳的花,柴子滔失去了那志得意满的模样,两行泪缓缓从他的眼睛里、脸庞上滑下,直至坠落。
“好好感受这种感觉吧。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点、一点流逝的感觉。”直到确定柴桦已经死了,扔下这句话,童烬才转身往外走,这个场面,就像几天前他经历的那一幕,眼睁睁看着着心爱的人,在他怀里,紧紧地闭着那双灵动的眼睛,鼻息全无。
不知道那时候,她在游泳池里,渐渐窒息的时候,她有多痛,有多绝望?
真是想想,就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有时候死亡对于某些人来说是解脱,可是把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方法有很多种。对于折磨两个相爱的人来说,还有比生离死别更残忍的方法吗?
回去的路上,天空下起了雪,一到晚上,就开始降温。车子的速度并不快,有些雪落在玻璃上,很快就被刮走,他把车窗打开,侧头靠在车门上,深蓝色天空下正源源不断地飘着雪,冷冽的风刮得脸生疼,他出神地望着天空,疯狂地想念着一个早已不在的人。
车子速度缓缓变慢,直至停止,他将头收了回来,缓缓下了车。
童烬径直回了家,胡乱吃了几口饭便上了楼。直到关上门那一刻,才放下心神,倚着门直直的看着陆舟蓝好看的侧脸,只是那双眼,再也不会睁开看看他了,他痛苦地捂着脸,慢慢地顺着门滑到了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埋在自己的双膝之间,压抑地哭了。
这是从陆舟蓝走了以后,他第一次放纵自己的情绪。
陈速发来短信,让他有时间去看看陆舟蓝的父亲。他说,那是她唯一的亲人。
她的父亲前不久住进了养老院。得了老年痴呆症,就连陆舟蓝都不认识了。
他到养老院的时候,护士推着他的轮椅在花园里散步。他侧身隐在树后看着老爷子,依稀能看得出当年是一位厉害人物,护士不知道说了什么,老爷子转了过来,一脸委屈地问道,“你把我闺女藏哪儿去了?”
护士哭笑不得,“您的女儿很忙,过几天一定会来看您的。”
他偏着头,不安地喃喃道,“我的丫头…”
童烬藏在身后,忽然失去了所有的支撑的力气,世界上最让人心酸的事莫过于通知父母,他们儿女的死亡了。在某些时候,谎言比真相要行之有效,何必撕开那层伤疤,露出血淋淋的伤口,让痛不欲生的人数再增加呢。
回到家,将自己扔在床上。揽着陆舟蓝,眼皮沉沉的,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夜风好温柔,就像爱人的抚摸。
小腿突然抽筋,他被疼醒了,猛的坐了起来,天还没亮,窗帘不知道被谁给拉开了,他皱着眉,习惯性的去抱陆舟蓝,却扑了个空,顿时从床上下来了,连鞋也没穿,就往外走,“我艹,我宝呢?谁给藏起来了?!”
谁知打开门看到的情景直接让他愣住了,大厅里灯火通明,电视里放着俗气的泡沫剧,爸爸耐心的陪着妈妈坐在沙发上,一旁的奶奶扒着报纸仔细地看着,爷爷在一旁也在津津有味地看电视,一行人听到了动静,齐齐地抬头向他的方向看了过来,妈妈向他招了招手,“小烬你可真能睡的,这都天黑了,你晚上还怎么睡啊?过来陪我看会儿电视。”
童烬直接傻了,爷爷奶奶不是去世了吗?他恍惚道,“我先去上个厕所……”
进了厕所,是一面半身那么大的化妆镜,他看到镜子里的人再次傻了,这不是自己17岁的模样吗?
17岁这年,准备读高三的年纪,离在欢颜那噩梦般的几年还有一段时间。顾不上这一切是真是假,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随便穿了双拖鞋就往外跑,“爸妈,爷爷奶奶,我出去一下。”
一行人奇怪地盯着那还在晃动的大门,“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奶奶呵呵一笑,“准高三生压力大,我们理解一下。”
童烬站在大街上,别墅区的夜晚静的吓人,他忽然愣在了那里,他连陆舟蓝家住哪都不知道,想起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他又疯狂地跑回家,抱着大厅的座机就按号码。爷爷奶奶回卧室休息了,客厅里只剩童爸童妈,电视刚关上,他就进来了。
他屏息着去听那一声声嘀——,片刻后那边被人接起。
说着一口他听不懂的方言。
他们俩根本沟通不了。
沮丧地放下了电话,陆舟蓝会在哪呢?
童妈妈临上楼前拍了拍他肩膀,“明天开学第一天,不要迟到哦。”
可等他站在卧室里,看到衣橱里洗的干干净净的校服的时候,他又发愁了。
童烬还是去晚了,从保安处进的大门,还被各种警告再迟到就记过处理。
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校服,胸口处还别着一张长方形校卡,真的很傻啊!!要是再多倒回几年是不是还要戴红领巾呢?一边郁闷着一边走到了他所在的班级,班里正在早读,语文课代表在讲台上领读。他忽然就愣在了那里,正要去推后门的手放下了。
久违了,这样带有青春气息的一切,连空气里都满满是奋斗因子,他甚至能想象门后,是他曾熟识的同学。
前世,如果那叫前世的话,那时候他刚参加完高考,就被人绑架了,而且那个绑匪没有勒索,把他丢进欢颜便再也没有音信了。别人都在庆祝高考的结束,唯独他度过了他一生中最暗无天日的时间,叫天不应,叫地无门。
一双手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嘿,愣在这干吗呢,再不进去可得挨罚了。”
他稍稍侧脸,来人推开了门。他也跟了进去,第一组最后一排。他们是同桌。
那人捧着粥偷偷地摆在书桌上,又抽了本书张开,立在粥前,“你暑假作业写了没?借我抄抄?”
童烬嘴角一抽,“何嘉意,你怎么还是这幅德行。”(不过,那个时候大家不是都那样嘛,只是童烬你比别人多活了几年,比较成熟而已吧=-=)
何嘉意埋头喝粥,倒也不生气,“得了,估计咱们俩又得被罚了。”
早读结束,各个课代表开始收作业了。两个狼狈为奸的人都表示连寒假作业丢哪儿了都不知道。
英语课代表捏着姓名册,羞羞答答地站在童烬的桌子旁,“童烬你放心,我不会记你的名字的。”
何嘉意在一旁挤眉弄眼,“芳儿,也别记哥的名字行吗,哥明天给你买早餐。”
王芳芳脸刷的一下冷了下来,“今天不交作业就告诉老师。”抱着作业就往办公室走了。
“什么道理这是,凭什么你就有这种福利?!”
“可能是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吧。”
“……”何嘉意去一边儿吐去了。为什么觉得一个暑假没见,他比以前更自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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