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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姑临姝随着赵挽回到平国皇宫中后,一来到翠玉阁便迫不及待的从袖子里取出视若宝贝的胭脂盒,打开盒盖照着梳妆镜有模有样的搽起胭脂。
搽了一遍似乎还觉得不够,复尔又搽了第二遍,直到左右两个脸颊都变得格外红彤彤的才就此作罢。
姑临姝对着镜子仔细打量,忽然发觉自己的脸上竟然开始长出许多细小的红疹子,而且还很痒。姑临姝用手指去挠那些红疹,结果却越挠越多,越挠越痒。
姑临姝心里渐渐恐慌起来,碰巧这时小团子从屋外移着他的小粗腿走了进来,姑临姝慌忙抓起旁边的茶杯挡脸,不想让小团子看见自己吓人的模样。
小团子见她端着个茶杯把脸遮了个大半,翘了翘粉嫩嫩的小嘴嘟囔道:“我觉得你的脸太大了,茶杯都挡不住,应该用个蒲扇挡脸才好。”
自己都落难至此,这个小破孩还是那么“嘴毒”!姑临姝生气的瞪着他,真想把手中的茶杯扔到他身上去。
小团子好奇的走近姑临姝,待看清她脸上密密麻麻的小红疹子时,突然大叫着急忙扭转粗粗的脖子,抚了抚胸膛心有怯怯的说:“妈呀,我是见着女鬼了吗?”
姑临姝整个身躯一僵,面如酱色,她索性将茶杯放下,怨气冲天的瞪着眼睛望着小团子,小团子觉得她的那双眼睛今天格外的大,一双眼睛几乎要噼里啪啦的射出火星子来,满脸密密麻麻的疹子让他觉得很是瘆得慌,于是只好弃械投降道:“我刚才是一时口误,不是女鬼不是女鬼。”
姑临姝神色稍微和缓了一些,但心里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怎么会这样呢?这盒胭脂是容牧亲手给她的,明明他是对她有情意才会给她的呀,难道根本就是她会错意了?是她一厢情愿的认为他对她有意?其实人家根本就是讨厌她,所以才会送这盒胭脂戏弄她吗?
可是姑临姝怎么也想不通,心里不由得奇怪容牧对自己的敌意。她才和容牧初次见面,她回忆起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冒犯他了呀,难道就是因为叫了那只黑毛畜生肥鸡吗?
姑临姝觉得有些沮丧和难受,小团子看着她忧思重重的样子,只道她是在为自己满脸红疹见不得人而发愁,心里很好奇姑临姝是怎么染上这么多小疹子的,再瞥了瞥她脸上涂了一层又一层的厚厚脂粉后,遂道:“你脸上的疹子是不是被这些胭脂染上去的?”
姑临姝惨兮兮的盯着小团子一个劲的点了点头:“小团子,你这么聪明的快帮我想想办法吧,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说完她又经不住脸上传来的阵阵瘙痒,忍不住用手再次去挠那些红疹。
小团子叹了口气,自家姐姐这般模样他心里当然也好不到哪去,想了想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叫个太医看看。”
小团子出去没多会,宫里负责司乐的吴尚宫就跟着来到翠玉阁,她来正是为了排练舞蹈一事。吴尚宫惊奇的看着满脸红疹的姑临姝,觉得她如今这副模样实在是不能见人,搞不好还会在众国皇子中出丑,就取消让她排舞的资格,甚至不让她参加今年的海上雨宴。
姑临姝的心中分外惆怅。她把希望寄托在小团子请来的太医上,太医看后只道她的红疹是被玉华粉引起的,也不知道如何可解,姑临姝心里的希望一点点被浇灭,她失望的整日窝在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半夜还经常奇痒无比难以入睡。
到了海上雨宴的那天,碧波荡漾的海上弥漫的亦是一派富贵之景。
东海岸上一只画舫内室里,平国的皇帝姑彻正端坐在一张金龙靠椅上,姑如霜则在一旁用纤长的手替他柔柔捶背。
姑彻一脸享受的双目微眯,欣慰的对姑如霜说道:“父皇觉得所有的公主中,就你才是最深得朕心的。”忽然又轻轻的叹息一声:“只是可惜你终究还是会离开父皇,嫁到郑国的,父皇怕也享福不了多久了。”
姑如霜娇媚的冲姑彻一笑,语气说得很是轻柔低眩:“父皇说得哪里话,儿臣就算嫁到郑国也定会常回来看望您的,还是会向现在这样为您捶背分忧。”
姑彻听完姑如霜的一番话笑得春风满面合不拢嘴:“有你这番话父皇便知足了,父皇自然是想让你常回来看我的,可就怕到时候你家的夫君吃醋,倒让朕有破坏你们夫妻二人感情之嫌。”
“怎么会呢,在儿臣心中您永远是第一位的。”姑如霜宛如白瓷的脸上染上一层浅浅的红晕,她想了想实在按耐不住对素未谋面的夫君的好奇遂问道:“其实儿臣一直很想知道为何当初您要将我许配给郑国的二皇子?”
姑彻微眯的双眼缓缓睁开:“父皇这么安排自有父皇的道理。我为你挑选的夫君必然是日后的人中龙凤,容牧便堪当这般人。”
姑如霜扬了扬柳叶细眉:“父皇何以如此肯定?”
“几年前郑国和谭国的一次梁桥之战,容牧亲率三千禁军对抗谭国的三万骑兵,却在这次战役中大获全胜,狠狠的戳了敌方锐气,容牧从此一战成名,手握兵权在郑国有很高的威望,他现在的势力已不容小觑。”
得到父皇这样的答案姑如霜很是满意,姑彻注视着她接着道:“朕已知晓容牧在不久前就已经来到这里,算起来你们二人还未曾见过面呢。要不要让父皇做主替你把容牧请到这来?”
姑如霜没想到父皇居然会为他搭这条红线,想了想女子在出阁前最好不宜见未来的夫君,可是她对此人一直很好奇,加之父皇方才的言辞,她不禁怀着小女子的心思点了点头。
姑彻即刻派身旁负手而立的一名内侍去传话容牧,约莫过了片刻功夫,容牧随着内侍的指引来到二人面前。
容牧上前对姑彻施礼,姑彻笑着给他赐了座并吩咐宫女奉茶倒酒。
容牧手握茶盖,浮了浮茶水蒸腾的热气后浅浅的抿了一口。姑如霜从容牧进入内室的那一刻起视线就一直未转移牢牢的盯着他身上。
姑如霜的神情尽收姑彻眼里,他捋了捋胡须在与容牧闲话了一番家常后指着姑如霜对他说道:“容牧这便是我平国的八公主姑如霜,今日请你到这里来亦是让你二人先见见彼此,反正迟早都是要见面的。我这个女儿是几位公主里最出色的,舞姿尤为超群,不若让小女为你献上一舞?”
容牧抬了抬眼,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如果不出他所料那位姑娘怕早已经脸上长满疹子了。他对姑彻的提议不置可否,姑彻便当容牧是应了下来,一番丝竹之声响起,姑如霜一颦一笑皆是万种风情。
容牧却已然无心看舞,他低下眼帘轻茗茶水,偶尔抬眼亦只是短暂的停留。
一番丝竹歌舞下来,容牧眼见茶水已然品得差不多,便向姑彻起身告辞。待他会到主船的一处卧室时,他对着自己的贴身侍卫秦彷悦开口:“你替我打探平国公主中最近有无出疹之人,若有便将这副解药送去。”
语毕,他将解药交到秦方悦手中,秦彷悦感到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问,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是素来不喜别人多舌的,他只需要一个能按部就班的完成任务的人。
与海上雨宴的盛况相比,翠玉阁里显得很是冷清,小团子和母妃都去观看宴会去了,只有赵挽还陪在她身边。姑临姝这几日几乎都不敢照镜子,她不知从哪得了一个偏方,没日没夜的往脸上涂各种用花瓣捣鼓出的花浆,但却还是收效甚微。
姑临姝难受得用力掐了自己的指尖,她真的快要绝望了。如此下去莫非她要一辈子毁容不成?
她神情恍惚的坐在一张小凳上,突然,窗外眼光一闪,“嗖嗖”几声,一枚短箭穿窗而过,钉在桌上,姑临姝大惊,慌忙起身向窗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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