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天空下

作者:晓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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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色天空下



      蓝色天空下 第五章蜕变

      年轻是我们唯一拥有权利去编织梦想的时光

      ---------题记

      窗外 ---小八

      你无心从我窗前走过

      我有意将你思量一番

      我竟不敢抬头看你的眼

      作为你的学生我爱在心口难言

      微风轻轻从我身旁吹过

      吹散我较小的心灵

      萦绕在你纤细的腰前

      靠近你暖流一样的心胸

      将我冰冷漂泊的心渐渐温暖

      窗前薰衣草依旧绽放

      却闻不到你经过我窗前

      留下的体香如茉莉的淡淡

      于是我又打开另一台窗

      那是在梦里才会敞开的一扇

      白天一个人孤独的想念

      夜晚又能偷偷亲吻你的脸

      在医院的这段日子里心秀捐弃前嫌倾听高明的交谈,更多的是融入进他们的生活里,这对于她无疑是一次洗脑,冲淡掉一切麻痹的脑浆换上清醒的汁液。其实人生就像一场戏,有悲有喜,但没想到老天赐给云翔的竟然是这种悲催的电影,当然这些都是心秀他们无从感受的到的,在她的人生戏剧中,她永远都是充当着喜剧演员,心秀很认真的看完了云翔的小说,从此对他的文学不容置疑

      面对日航的邀请,丽娟似乎褪掉了以前的拘谨,但凡事都得小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在这稍有松懈的关键时段,正是日航自我表现换取芳心的时候,为了让丽娟从心底认定自己,他准备给他吃一颗定心丸,故伎重演准备再导演一部精彩的曲目

      常春藤饭店里贝斯手鼓出一段优雅的古典音乐,温热的杯子里泡满两杯咖啡,由于服务员的一时疏忽忘了给里面加糖,丽娟端起杯子;“哇!好苦”难咽的汁液她差点吐到衣服上

      日航掏出手帕擦去她嘴角的污渍,没想到出师未捷愤怒的拍着桌子:“服务员,怎么办事的这么苦不会是端错了吧,想毒死我啊”

      服务员吓得满脸通红:“对不起,对不起,估计是忘了加糖,我重新给你换过一份”毕恭毕敬的服务员给他们重新换过,为了以表歉意,她将店内的招牌生意情侣咖啡折价给他们,以前一直都是独自自斟自饮,日航还不知道这里还有这种独特的咖啡,终于熄了火不在追究

      握着手中的杯子他琢磨着,咖啡的本味是苦涩的,但由于有了糖的装饰才会变得甘甜可口,但如果因为你的不慎误把碱当糖放进去它就会苦口难咽,就像自己脑海里不断盘旋的话剧,如果没有导演好起不到修饰反而会使自己身败名裂。但凡事都应该尝试,为了得到丽娟将她感化,他色令智昏还是失去理智

      休息室里心秀和高明欢快的闲谈,一个游手好闲一个调皮捣蛋,两个加起来刚好等于无公害。这几天心秀的心情好多了,她发现原来高明也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可恶,只不过是自己早就给自己的脑袋灌输了对她厌恶的根深蒂固的嘴脸。而高明也废除了和她的对立,医院里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熙嚷的谈笑带动了医院里的滚滚红尘

      出院的时候心秀收拾好行囊看到还要在这里煎熬半月的高明,她心中开始产生一丝怜悯,她把朋友们来看望自己带的没吃完的礼物拿出一半:“这些给你”,高明冷清的床头当然没有这位富家子弟那样丰腴的美味

      “你自己留着吧,我这里还有”高明指着床前几天前雨轩带来的水果,但胃口大的他再多的食物也经不起他的饕殄,现在只几个孤单单的苹果坐在案桌上垂死挣扎。

      “不要老是吃这些没有营养的瓜果,来尝尝这个”她冲泡一杯燕窝粥端给高明

      要是在以前听到她说这句话高明肯定以为她是在炫耀故意看不起穷人,但此时她白皙的脸蛋透着水渍的红晕不带一点瑕疵,高明端起杯子大口吮吸,也不忘故意玩笑的调侃:“真好喝,不愧为富人的礼物,只有我们这些穷人才会吃那些没营养的食物”

      知道高明是在嘲笑自己,心秀为自己以前对他们的无礼感到不好意思,但还是要强的缓和:“好了,现在我两算扯平,以后谁也不准讽刺谁”

      环顾四周,心秀怅然,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里虽然折磨了自己一个多月但却又是能够让自己清醒自我的地方,他依依不舍的冲高明摆手:“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以后大家见面的机会多得是,不久我就又能活蹦乱跳了”高明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将一只放任不羁的野兽训成一只温顺的良驹,他的心里充满了胜利感,期待着出院后看到心秀的会是怎样一种不可思议的大逆转,于是喧腾的病房里又回到了它本来的面目,冷清,孤单,不甘寂寞的他默数着出院的那一天,外面的世界一片繁芜,外面的世界精彩无限

      为了给刚出院的心秀接风洗尘,日航邀请丽娟与心秀一起去学校前门的五星级山水青国际大酒店聚餐,他早早的来到酒店门口,不知道他旁边站的都是一些什么人,身上有刺着古怪图案的,有打着耳钉满头黄发的,貌似是学社会上的流氓装酷阿飞的。日航不知道和他们交谈着什么,领头大个子点点头知趣的带领着他那一帮不三不四的人四散离开

      轻盈的轿车自北朝南慢慢的匀速驶来,车里心秀有几次想说话却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要不要叫云翔他们也过来聊聊”

      反常,绝对的出人意料,心秀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确实让丽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要玩什么把戏:“你要干什么”

      知道她的疑虑,心秀坦然道:“以前是我过于记恨他们了,叫他出来给他陪个不是”

      在医院里憋屈了一个月她的大脑也还算开窍,丽娟在为她的痛改前非表示惊讶之余也陷入了两难:“为什么这样说可是我现在不想看到他”,这段时间她好不容易在努力忘记云翔,准备给自己一个重新的开始,不想见到他以后这些都前功尽弃

      “以后再慢慢和你说,你呀就别再伪装了,我还不知道你你忘得了吗”说着说着车就开到了目的地,日航早早的守候在那里。

      豪华的山水清酒店下面是餐厅,二楼三楼是娱乐场所,在这里消费最少也得两三千吧,奢侈的饭桌上摆满酒菜,日航真不愧为富家子弟,一瓶红酒尽然880元

      酒足饭饱过后他们来到三楼歌舞厅,一向不擅歌舞的丽娟一味的看着闪动的人影发呆,而心秀拗不过日航只能简单的附和一曲也走到丽娟身边坐下,只剩日航一个人在舞台中央衣袂连天,看到她俩都坐在椅子上于是他看看表走到他们身边:“时间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家”

      揉揉坐久了发麻的大腿和昏沉的脑袋丽娟不好麻烦他:“不了,待会心秀会送我的”

      日航失望并乞怜的看着心秀,心秀领悟到了他的期盼,故意推脱:“姐,我待会还有点事,你叫日航送你吧”,她也不想让别人憎恨自己是灯泡,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吧,以便成人之美,说罢她独自开车离去,没办法,丽娟只能让日航一路护航。

      刚走出酒店不远处的一个阴暗拐角,迎面走过来几个凶神恶煞的人,笑眯眯的直逼他们,其中那位领头高个子光着膀子的青年手里攥着明晃晃的砍刀冲他们吼着:“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丽娟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浑身止不住的哆嗦,日航轻轻把她搂靠在怀里安慰:“别怕,有我在”,他掏出钱包扔给他:“都在这里,里面有几千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我可以带你们去取,放了她吧”丽娟蜷缩在日航怀抱,不敢抬头看前面似乎在抽泣。

      歹徒见自己的阴谋得逞但他没有立马放人也不着急叫日航带他去取现,他围着丽娟左右转圈,歹徒似乎在盯着自己,丽娟更是慌乱,手脚剧烈的颤动,饱暖思邪念他邪恶的摸着下巴:“现金我收下,银行卡我就不要了,不过你可以把她留下”说完歹徒一把从日航身边将丽娟拉扯到自己怀中随后就对着她狂乱的胸部动手动脚。

      “放开她!”接着日航一记重拳捶打在他的眼睛

      “妈的!敢打老子,活着不耐烦了”大个子用手捂住大半个眼睛,他手下的三个恶狠狠的向日航厮杀过来,场面顿时失去控制一片狼藉混乱不堪。丽娟夹在中间不知道怎么办只有紧紧抱住歹徒的双脚哭诉:“不要打了,我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没想到这位凶手还算怜香惜玉没有像高明上次那样被脚踹晕,只是推开她的双手挣脱纠缠

      日航也不是等闲之辈此时的他就像是鏖战在硝烟的沙场枭雄,三位小将一个个的被扑倒又站起来然后继续被扑倒,领头的眼看着自己的哥们被他羞辱于是快刀斩乱麻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准备快速结束战斗,趁日航不注意他从背后对准他的胳膊,丽娟见此情形连忙带着哭腔提醒:“日航,小心背后”,说时迟那时快,日航匆忙的手臂不敌专注的利刀,长长的伤口须臾间彩绘成绚烂的河流翻涌。

      日航唏嘘着用手捂住伤口,丽娟惊慌的跑过来轻轻的捧着他的手臂失声痛苦,忍住疼痛他把丽娟推到一边,接着把目光激荡在几位对手那里,日航发飙了他慢慢的脱去上衣,歹徒傻傻的耽视对面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啊!”日航仰天大叫一声后朝对手猛烈的进发,一阵纷乱的双脚,早已心虚的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人仰马翻躺在地上嗷嗷大叫,见过拼命的但是却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歹徒刚欲起身反攻就听到不远处隐隐约约有嘈杂的琐碎声,似乎是过路的,惧怕在这里耗久了夜长梦多,于是骂骂咧咧的停止战斗:“小子,我记住你了,下次别让我碰到”

      “来啊,怎么不继续打啦,来啊”爆发后的日航是一只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追着穷寇不甘休手

      丽娟拉住他心酸的看着他血淋的胳膊:“不要再追了,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吧”

      日航摸着丽娟受到惊吓后惨白的脸,瘦小的骨骼架着高大的躯壳,踉跄的颤巍走向远方

      僻静的郊外别野有种怡然自得的神往,软软的沙发上日航坐在上面乖巧的让丽娟擦拭着伤口,丽娟仔细认真的摸样无异与虎妈妈舐犊着受伤的幼崽,让他的心里温暖了许多,作为她对自己关心等级的鉴定日航故意褶皱着眉头:“哎呦!”

      丽娟不知道自己不小心的动作会让他疼痛,抱歉的心疼着:“对不起,弄疼你了吗”用她的嘴轻轻的吹在日航的伤口。

      一翻密布的暖风顺着手臂掠过他的心窝作为了日航舒适宽心的铁证,他用手拨开丽娟前额垂下的头发,里面露出一张羞艳的花瓣就如含羞草的娇羞,日航用手轻轻的触碰她下意识的聚敛,只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没有过多的反感,他的撩拨变成双手捧逗,火热的嘴角吻上了丽娟芬芳的唇

      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她沉浸在无尽的贪婪中,这毕竟是丽娟的初吻所以她显得有点局促但却是很认真,一阵甜蜜的贪恋过后她变得清醒,心想这会不会有点太快了,这么快自己就被卷入他的甜枪蜜弹中会不会显得不够矜持,于是挣脱他的唇睁开眼,日航在一阵烈火后也睁开了眼睛,气氛显得有点紧凑

      看着他的伤口已经被自己包扎好,在看一眼手表都十一点多了,丽娟拿起皮包准备辞别:“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也得回去了”

      “不要丢下我,今晚你只属于我”拉着她的手日航将她从门口揽进怀抱,哀求的神情急切将她拥有。

      “该给你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被日航紧紧的拥在怀里无力挣脱,丽娟矢志不渝难以冲破爱情这道升华的底线

      还以为是每个女孩子前期都有的故作矜持,他不容分说抱起丽娟走向卧室,“放下我,放我下来”丽娟不想就这样快速的和他融为一体,拼命地捶打他的胸膛但都于事无补,日航咄咄逼人已经开始松开自己上衣的纽扣,情急之下“啪”的一个清脆的耳光震荡在日航的脸上。

      不甘心自己苦心经营到头来却是这种颓唐的下场,日航恼羞成怒错愕的捂住左脸:“丽娟,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如果今天不是我而是云翔你会怎样恐怕你早已迫不及待投怀送抱了”

      丽娟为这自己的一巴掌感到后悔,但一想到他竟然拿自己的龌龊耻辱和纯情腼腆的云翔比拟,顿时来气:“至少云翔没有你那么冲动,云翔绝对不会这样对我,我真替你感到可悲”,丽娟说完拉开门“铛”的一声夺门而去,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脾气,日航干瞪一双迷雾的大眼,大脑里只留下她那句“云翔绝对不会这样对我”,失落的倒在沙发上软绵无力。

      几分钟过后就听到咚咚的敲门声,日航以为一定是丽娟意识到她的冲动和绝情会伤害到自己,冷静过后蓄意回头安慰自己,他希冀的打开门却露出一个熟悉谄媚的面孔,大个子青年阿谀的诘问:“航哥,今天的事兄弟们做的你还算满意吧你的伤还好吧”

      希望的厝火不料却撞上冰冷的雨水,但又不想让朋友知道自己的羞辱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拍着他的肩膀:“嗯!不错”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递给他:“正则,这些你拿去给兄弟们喝酒吧,辛苦了”

      “好,好!航哥就是大方,我替兄弟们谢谢你,下次只要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要航哥说一声哪怕千里万里兄弟们第一时间感到”

      “嗯,够朋友,好了我没事了你去陪兄弟们好好玩去吧”

      “嗯,那我不打扰你了”看着正则远去的背影他也感到奇怪,平时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手下的兄弟不管事情做的再漂亮他都会勃然大怒把他们扫地出门,今天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仁慈,看来自己还是那么在乎丽娟,怕别人看穿今晚自己的阴谋未遂传出去会干扰到丽娟的生活,只好强忍自己的怒火伪装祥和

      也许真的是自己太过于急于求成才把事情弄的一团糟,看来自己所做的都白费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不知道丽娟还再不在信任自己,唐云翔,丽娟始终忘不了他,此时丽娟的那句话又浮现在脑海:云翔绝对不会这样。云翔有口皆碑的良好形象深入人心,不是自己不够努力而是云翔太可怕,他的美好阴影早已笼罩住每个人的心灵,日航陷入无尽的深思却不知如何是好

      事情要比预期的美好,没想到高明康复的出人意表,身体素质向来硬棒的他在心秀出院后不久早就无聊透顶,几度哀求医生说自己痊愈早就不用住院,但是为了安全考虑护士还是没能如他所愿。

      实在憋得慌高明有时候也主动走下地帮忙的手脚不分的护士小姐照顾新入住的伤员,医生就看到他整天穿梭在病房里到处乱窜却是给了他们对高明复愈的证明,加上他的死缠烂打医生不得不提早给他开出放行。

      从医院里把高明接回来,简陋的居室三个人简单的布置着高明的庆功宴,为他的勇敢凯歌也为他的坚强提早出院奏乐,云翔和雨轩热情的款待这位心目中的盖世英雄,健朗的体魄还是亘古未变的粗狂的嗓音,高明欢呼着丝毫没有病变刚愈的迹象,尽管大家极力阻止他饮酒,毕竟他身体刚恢复经不起烈酒的浇灌,但一月有余不近美酒的高明早就饥肠辘辘,看到饭桌上没有摆酒,扫兴的走到冰箱对着几瓶二锅头馋涎欲滴难以抵挡它的诱惑,结果可想而知又是大醉如泥沼。

      看着这位憨态可掬熟睡的朋友,高明在危急时刻能够不顾个人安危去奋力救雨轩,为他的骁勇感到诧异,同时也为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朋友而感到欣慰,是啊,也只有高明才会这么义无反顾的把云翔的朋友当自己的知己。

      夜静如水,时断时续的鼾声伴着虫鸣有节奏的共鸣,触景生情,伴着高明熟悉的旋律云翔准备赋诗一曲

      朋友

      -----云翔

      知心的朋友

      应该是杯百年老酒

      那浓烈的友谊

      如酒般深厚

      也应该是条奔涌的河流

      那永远的友谊

      该是天长地久

      朋友,同时也是首情诗

      带走我的忧愁

      将烦恼吸收

      更是森林里德那对百灵

      彼此牵挂

      彼此心忧

      雨轩悄悄来到云翔身边:“做什么呢”瞥一眼桌上的草稿:“我的大诗人呀,又在写诗啊!”

      盖过纸条,云翔把脸转向她:“随便写点,算是有感而发吧”

      挪过他的手臂雨轩拿着纸条:“写的是什么呢我看看”雨轩很认真一字一句的把它读完好似雾里看花,细细品味才尝出其中韵味:“不过你的诗有种徐志摩的飘逸,你有没有试着向杂志社或者文学期刊投稿”

      “写诗不是我炫耀的资本,与其一味的趋之如骛不如自我欣赏,再说我一个非专业的文人是不可能在文坛长久的走下去,社会不允许一个门外汉鸠占鹊巢,多少人徘徊在文坛之外结果好高骛远无一最后不是都半路夭折”

      看他谦虚的到有种文人雅士的风范,雨轩鼓励着:“那也不一定啊,你看看真正的大家有几个出自文学系,总之凡事欲则立不欲则废,试一试你就会有50%的成功机会,你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就显得哀莫大于心死”

      云翔望一眼漫漫无际的黑夜,那东南方的一隅就是自己的家乡,白天伴原野黑夜守灯光的一双父母,不知道他们何时才能停止劳累的日子,也许雨轩说得对,凡事你不去尝试,哪怕你是一块闪烁的金子,可总得你释放光芒,不然你永远只能独自光亮,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自己的将来,为了改变亲人们的命运,为了父母能尽早过上好日子,他不得不做现实的自己,决定闯一闯

      夏日的炎热让人着了魔,燥热的天气翻滚着大地,整个人是散架的玩具病态万千。偶尔香樟树下的一阵凉风才会使你感到亢奋,风过之后世界又回复到它的热气翻滚,树叶搭拉着脑袋等待夏日的屠刀伸进脑袋享受着死亡的解脱。

      教室里死气沉沉大多数的同学昏昏入睡,零星的尖子生们勉强的晕乎的强忍着讲台上的催眠,喀吱的风扇懒懒的转动赶不走一丝署意,湿热着后背,黏糊的大腿,大家也只能当做洗了一回免费的桑拿,伴着讲台上的嘤嘤细腻的话语。日航始终不敢抬头去看左边丽娟的脸,经过上一次的难堪他已经无颜面对破败的残局,心虚的偷偷斜视对面。

      丽娟也无法抵挡夏日催命的酷暑,醉酒的小鸡一样蔫着脑袋止不住的瞌睡,无意间头却磕碰到尖利的桌脚,她下意识的抬起头痛苦的摸着肿痛的额角,无意却看到右边那双愧疚的眼神,丽娟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她微笑的冲他点点头。那毕竟是日航的一次冲动,孰能无过,不因一眚掩大德,再说爱人的心情并没有错,不能因此抹杀了一个人的全部,再说上次自己当着他的面说出云翔的好刺痛他的心,为了消除他以后对云翔的偏见,而他也为他的冲动受到自己一耳瓜的惩罚,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大家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能老这么避讳下去

      一个微笑,像一股寒流,流入日航的心里,消散了心内夏日积聚的全部蒸馏

      一个微笑,是无数句的原谅,宣布着所有的所有都成过往浮云

      没想到丽娟还是原谅了自己,日航破碎的心又还原到当初的沸腾,凝聚到一个自燃点烧起一片篝火,丽娟现在上课似乎比以前专注了,她也很少把目光投到云翔身上,也许她在努力的忘记过去尽量不去观望,日航无限的宽慰,但他知道爱一个人不是说忘就能忘得了的,就像现在的自己,将心比心,他的心又被一层阴霾侵袭

      课堂上高明在桌子上用书垒砌一个高高的堡垒安然入睡,云翔强打起精神用力掐着自己的鼻梁不让自己睡着,朦胧的眼睛前面是一团飘忽的身影,讲台上只能模糊的听到雨轩一个人的喋音。突然她跨到自己身边用粉笔头戳戳高明的脑袋提醒他注意听讲:“振作起来,打起精神认真听讲”

      高明从酣梦中惊醒,抬起头大雾弥漫的看着雨轩:“干什么这么快就起床啦!你先起来我再睡会”接着他又小鸡啄米的磕颤着头,教室里同学们对他的黄粱美梦里抱得美人入睡哈哈大笑,雨轩更是下不了台面,尴尬的一天就这样从旭日到垂阳

      荷花池边的柳树下绿草如茵,云翔和雨轩像一对小恋人一样坐在下面享受着夕阳后的凉爽,小小的水池边围满了人群,有的在垂钓那活蹦乱跳的草鱼和谨小慎微的小虾,女孩子喜欢坐在岸边把脚伸进水里让池水冲泡自己的脚丫。密密麻麻的荷叶绿色屏帘般的平铺在水面,笔直的根茎像亭亭玉女细质的美腿,一阵微风吹过将上面的帘子掀开,她羞涩的捂住泄露的春光,那些虾儿也抵挡不住这炎炎的夏日,一个个裸露在水面乘凉,狡黠的身躯躲藏在荷叶编织的伞下庇荫 ,经不住香浓肉香的诱惑,嘴馋的它们都落入垂钓者的红色塑料袋中

      荷叶上袅娜绽放着几粒苞蕊般刚出浴的少女羞赧着,面对岸上嘈杂的人群她死守荷瓣制作的闺房,似乎在和对岸的女生比美,虽然没有沁人的芳香但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背后传来一阵仓促的脚步声,高明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云云翔,谢谢老师,系主任叫你们过去,好像是有话对你们说”

      云翔惊愕的看着雨轩,雨轩的脸上罄刻无数个问号,她也不解的注释云翔,云翔只给她一个空洞迷惘的眼神。

      主任办公室里云翔的班导和教务处主任平静的坐在里面等候,雨轩和云翔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宽敞的办公室有了夏风的涌进而显得逼仄,两位领导正襟危坐,从他们表面不同于寻常的慈目雨轩明显感到今天不比昔日,主任双手交错的握在一起,像是面试官一样的深邃让你猜不出他的端倪,见到他们他毫不避讳和求证,直接了当的盘问:“虽然我们对大学恋爱不反对但也不鼓励,学生的职责就是学习,云翔,我希望你清醒”

      从主任貌似劝慰的告诫云翔听出了一些权威的命令,不容违抗的鼓噪里云翔尽量为双方开脱罪名,想极力挽留对方的清誉:“其实我和谢老师只是良师益友的关系,课堂上是师生,课下是知心朋友”

      他们依然公开袒护狡辩,早已强忍怒火的班导忍不住性子嚎叫着:“谢老师,你有你的恋爱权利,但你毕竟是老师,你可以不顾个人颜面,但你总该考虑学校的形象,传出去成何体统,云翔,你也不用澄清了,无风不起浪我们也不是空穴来风,要不是这封匿名信我还不知道你们要隐瞒多久,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听说你在酒吧和人斗殴也是为了谢老师吧”信封从她的手里重重的甩在云翔的脸上。

      云翔红着耳朵心里恨透了那个揭状的人,雨轩深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既然事已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可争辩,我想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了班导的崩溃主任也连带的决堤,他也变得叫嚣:“什么叫做大逆不道,你这样做必会上行下效,还怎么给学生做榜样,外界怎么容忍我们学校这等的放肆”

      人是大海,波涛过后就是平静的海洋,这时班导熄灭了明火反倒温顺起来:“恋爱自由,我们也并不是要拆散你们,我们也不想做恶人,但这种事情决不能发生在学校,校园是纯洁的圣土”

      匿名信呆呆的立在桌脚,她两被一顿阴晴不定的惊雷劈头盖脸的电击,灰溜溜的走出办公室,想哭却流不出眼泪,想大声呐喊,却发不出声音,他们找不到流泪的理由,寻不出咆哮的借口,爱情是伤感的,总让人憔悴

      一路上雨轩无精打采的走在前面,云翔憋屈的紧随其后,但彼此都不敢靠近,因为有了领导的戒备他们不得不在来来往往的学生面前划清界限,云翔洞悉雨轩的顾虑雨轩也明白云翔的愁眉,两人一直没有说话,在临近家门口即将分道的时候雨轩僵直脊背:“对不起,今天”,对面就在云翔准备打开房门的瞬间同样冒出一句没说完的话:“对不起,今天”,于是双方都停住了想说的话,彼此都意识到对方想说的类容,于是心有领会不必言语,雨轩望着云翔只露出一眸微笑,淡淡的忧伤连她自己都不易察觉,像是最后一丝蒙娜丽莎的微笑

      云翔同样赠给她祝福的微笑,带着惊悸后的鼓励,笑看风云

      昌东花园日航的住宅门口,正则喜滋滋的像凯旋的将军邀功在等待里,听到敲门声日航把门打开:“航哥,你吩咐的我已经做好了,信我是亲自替你投进学校意见箱的”

      日航警惕的询问:“投信的时候没有被学校的朋友看见吗尤其是上次那个被你要挟的女孩子”

      “哎呦,你还不相信我办事吗肯定万无一失,我都没敢让手下兄弟办,我亲自办就是怕小的们毛手毛脚留下破绽”正则那么肯定的语气,日航也得到了些许宽慰,但还是心存不安:“不知道这种效果如何,能不能达到我预定的目的”

      “要不明天我在给它添一笔,让整个学校沸腾达到公愤,群众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正则看出了他的意愿,若有所思,为消除日航的杂念,他心里为明天的准备盘算着

      “辛苦了,这些你拿去吧,做事小心点”从钱包里掏出钞票递给正则,日航感谢的拍着他的肩膀

      正则习惯性的快速大概的数了钞票的张数,高兴的笑着:“好,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日航咧着比心更痛的眼眸,希望事情能够潜移默化的朝自己臆想的轨迹运行,透过玻璃窗前面,那是这座城市快速崛起的繁华,象征着自己未来预期的可见度。

      星期一的早晨老天刚刚睁开睡醒的瞳孔,校园里同学由零星到稀疏,从散动的游荡然后慢慢靠拢,最后聚集在学校长廊的宣传栏旁边,大家互相拥挤的簇拥对栏内的一张海报指指点点,夏天的风是一张无形的网,兜住了人们的朦胧与遐想,无数个细小的网孔是一个个山崩的沙漏,流进了原本坚固的土壤。

      “原来是这样啊,看不出来啊”

      “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看来平时我们都被他的斯文假象蒙蔽”

      透过人群的议论,心秀挤到人群中心,看到宣传栏里关于云翔的罪状,她一把扯下告示把它撕个粉碎:“谁这么缺德,人家的私事也要干涉,真是卑鄙”,面对依然不肯离去的同学,心秀发挥了平日里河东狮口的作用:“你们这些长舌妇还不去上课,看什么看?”

      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污浊吐沫腥臭的气味,弥漫在校园天空的都是云翔和雨轩的不堪入耳,丽娟不知道人缘忒好的云翔究竟和谁结下仇怨,亦或是雨轩的追求者失败后不甘的恶作剧,很是为他们捏了一把汗,不知道接下来的他们将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教室里不知情的雨轩依然上着课,台下时不时的发出一阵哄笑,今天的学生们都带着别样的眼神和心情聆听着一场特殊的讲解,他们一会儿盯着雨轩一会儿偷偷地注视着云翔窃窃私语。思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的一大串让你应接不暇,云翔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讲台,其实在今天刚走进学校大门看到一群人围在宣传栏旁边添油加醋,加上经过自己旁边一双双憎恶的眼睛,他就预料到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没有勇气靠近,不知道宣纸上对两人的通报孰重孰轻,倒是愿意告示上对自己的文章多一些,最好不要牵扯进任何自己以外的人,对于海报上的罪行他是无从知晓,也不想听,就算听了又会怎样,难道看到了类容就能遮掩所有透风的墙壁,不管是冗长的批评还是一笔而过的警告都不重要,现在云翔最关心的是接下来将会是怎样一场可怕的收场

      心秀不时的看着云翔,他的眼神比往日变得柔情,昔日犀利刻薄的仇恨化作一腔怜悯,微笑也不带一点狰狞。云翔稀里糊涂的感到恐惧,难道她真的如高明所说改邪归正了多少让人觉得不可信,就好比猪八戒戒掉美色,葛朗台除去贪婪

      日航若无其事的暗自窃喜,望着烦乱的云翔惺惺的为他惋惜,眼看着固若金汤坚不可摧的城墙就要在此时崩塌,他期待着能够目睹坍圮的云烟,会是恐怖袭击三角楼的浓烟滚滚还是大厦倾倒壮观的粉尘,他期待着云翔的孤立。

      漫长的施工课终于结束了,但叮咚的铃声又是一种亡命的折磨,云翔不敢想象放学后的校园肯定是一壶沸腾的水,人人都会把他和雨轩的事当茶余饭后的笑柄,自己可以假装什么没看见什么都没听到,但是他无法想象手无缚鸡之力的雨轩被钉在十字架上,面对着密布的乱箭铺天盖地,她会是怎样一种万箭穿心,云翔的头剧烈的疼痛,接下来的路途还很遥远,路漫漫其修远兮,谁都不知道它的尽头

      拖着凝重的步伐雨轩一步步朝前门走去,低着头颅用课本稍微遮住自己的脸穿梭在甬道,她不敢抬头环视周围,一个眼神或者一个细微的隐语都可能让他身心俱裂。云翔失魂的远远惆怅在后面,中间十几米空气的隔阻却像是隔断了两个世界,泾渭分明大家保持距离无法逾越,十几米空气的媒介却又近的只有一张纸的厚度,彼此都在割舍交接。心秀从背后拍停云翔,看出他的沮丧:“没事的,爱情这道门槛你迟早要跨的,忠贞的爱情是经得起锤炼的”

      云翔耸耸肩膀表示出未有过的释怀:“我没事啊,我很好,你也没事啦”

      心秀被他的话问懵了,不知道他问的是哪出;“我能有什么事”但仔细一想肯定是怀疑自己转变的态度让人难以置信,她仍然一副笑脸,想到他的外强中干突然感到他的伟大,对自己的过失既往不咎,心秀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们以前有太多的隔阂与误解,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但愿我们亡羊补牢从今天开始大家是好朋友”,现在云翔才深信心秀正一步步向着光明靠拢,为她的快速转型高兴,同时也为自己以后少一个敌人多一个朋友感到欣慰,握着她的手,从此友谊开始了天长地久的源头

      不知不觉雨轩已经来到了前门,宣传栏边依然堆满了人,没想到被心秀撕扯的海报又炮制在栏里,她把头低的更低想不知不觉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想到欲盖弥彰还是被同学发现

      “你看,那位不就是谢老师吗”

      “不要脸,老牛吃嫩草”

      “败坏社会风气啊,这种老师我们要她有什么用”

      心秀再次扯下宣传栏里的海报,将他撕成碎屑,云翔被路人包围在路中间评头论足,竟然不动声色

      “花心大萝卜,上次是校长的女儿,这次又撇腿到自己的老师”

      “什么狗屁爱情”

      云翔的寂寞是一江春潮,你看不出他潮汛的势头,他总是以温顺的假象迷惑人们的大脑,但容忍是有界限的,早晚他将忍不住心中的怨愤,开始巨浪咆哮。这一刻他终于发狂了拼命地朝大门飞奔,远离这股盛嚣的指责

      “云”丽娟刚准备去安慰他,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也不好去追他,他现在需要的是发泄一场和绝对的安静,丽娟在心里早就把那个戳穿他们的人骂的千疮百孔,恨不得用针在他身上扎一万个透明窟窿。

      嘴笨的高明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一个受伤的人,他也知道此时的云翔不需要任何安慰,平时自己不高兴了就会痛饮几杯,他在桌子上摆了两个酒杯,亲自下厨胡乱炒两盘菜:“来,什么都不用想,去感受我们伟大的杜康是怎样解忧的”,云翔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倦了累了就把酒杯扣在头上,残留的酒水浇灌着满头的火焰,醉意正浓他用潮湿的手在墙上蘸写着几行愤世的文字

      背叛

      ----云翔

      假如黑夜注定是黑暗

      那为什么还有明月星辉的光环

      如果白天一定要璀璨

      为何到处都是斑驳阴影的污点

      在我即将重新审视你之前

      我要把我最想对你说的话

      深深的刻进你蓬垢的脸

      “世界!你这个混蛋!”

      疾风下的海洋终究是要重归它的平静,云翔也不列外,他也是一汪多情的秋水,在一阵狂澜过后又将恢复他的安然,过去的总要过去,该面对的注定逃避不了

      今天的施工课雨轩没来给大家上课,之后的几天她也不曾露面,云翔考虑到她的难堪,现在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同病相怜所以她的心情云翔可以理解,所以一直没有去打扰她。

      星期六的下午雨轩依然没有出现,施工课上正当大家准备继续安眠的时候,班主任却走进来宣布了一条惊人的消息:"今后的施工课由隔壁班的李海洋老师教你们".听到这句话以后云翔顿感心头拥堵,粘稠的血浆涌进喉结他张着嘴巴不置可否,紊乱的血液也开始在身体膨胀属于它自己茫然的旅行最后汇聚心脏,心跳加速快要爆炸.

      下课后云翔飞快的跑回家敲响雨轩的门想问明白,他不许他放弃也不能容忍自己放弃,敲了好多遍里面没有动静,恐惧占满心灵所有的空间,他一脚踹开房门里面人去楼空,她的行李包裹都不见了,桌子上的玻璃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云翔吱吱颤颤的打开它:

      "亲爱的云翔: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感谢这将近一年时间里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之所以离开

      是希望你能有个安静的学习环境,愿我的离开能够携走所有对你污秽的言语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暂时的离开,我需要安静,需要丢弃一些腐烂的记忆去寻求欢心

      的回忆来填补,我相信我们的爱情是永恒的,只是现实有太多的无奈拆去了多少人的美好

      我会等你毕业,希望你能好好学习,希望能够发挥你的长处,只要你坚持不懈梦想就会离你越来越近

      不要总是那么自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好好努力加油吧,我心目中的诗人!愿

      别离后你能满载而归,不用找我了,我会过得很好

      等你的雨轩

      2009年6月17日

      读到这里云翔的泪水早已滂沱,滴答滴答的泪珠滚落到信纸上流成两行抹不去的痕迹,里面倒映出两双小小的脚印,他似乎可以感觉到那脚步带来的沉重的气息,这就叫跋山涉水.

      夏天的风是宁静的,轻轻的风儿在前面吹着,地上的沙土挪动着双脚紧紧的跟在它身后,沙儿原本是树桩下的坚固土壤,因为看到了风儿的柔情,它稳不住脚踝随它游荡.风儿向来眷恋一路漂泊,沙儿也习惯憧憬着浪迹天涯,从此它们四海为家.云翔羡慕风儿的销魂也嫉妒沙土的痴情,而他却不能随着泥沙找到属于自己的风,天空依旧蔚蓝,风儿不仅席卷沙尘还携带着云朵,还有云翔梦中陪伴的女神,那个如今漂泊在蓝天下的女孩,你是否听到了一种叫做思恋的呐喊

      没有了雨轩的陪伴,云翔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高中的平淡,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回到出租屋内写作,偶尔夜晚寂寞的时候他也望向隔壁407号房间的大门,想象着昨日雨轩住在这里待给他们的欢乐,夏日的阳光洗尽铅华,但它永远洗不掉人们的记忆,夏日的狂风可以吹拂地上的尘土,却带不走人大脑中束缚的一丝哀愁。古铜色的大门半开半掩着,似乎在等待着归途的意中人,物是人非,触景生情,思恋是一种病,慢慢折磨着人的五脏六腑

      云翔在每个夜晚都会抬头仰望星空,因为月亮的眼光是长远的,它可以看到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他每天都在询问月光有没有看到雨轩,同时也希望借助月亮那移动的光影把自己投进雨轩的梦里,思恋的画面他只能点点的写在日记里,记录的语言见证一个人的曾今,要不然等老了以后谁还记得你年轻时候的永远,誓言是根长长的红线被星星的光辉传递到另外的光年

      恢弘的"海燕"杂志社大厅,云翔将一笔厚厚的稿件递到社长的办公室,体型稍微发福的社长倒是有种领导的模样,可以说是顺着人们臆想中的成功中老年模范的样子自然生长,他仔细审视着云翔的每一首诗和他的青春校园文学处女作《蓝色天空下》,他的嘴角栽种一撮浓密的八字须,眉毛也是那么的熟悉,像是在某个电影里看到过的老年明星,倒也有种现代鲁迅的风格,没有云翔想象的那样傲慢,他瞪大了眼睛抬了抬老花镜,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他摘下眼镜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一定是某个名牌大学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吧”

      云翔不知道他为何这样说,倒也像是无故听到别人对自己的夸赞,不好意思的说:“不是,我是南昌白云学院的一名自考生,学建筑的”

      云翔的回答似乎超出了费社长的意料:“白云学院,还是理科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听到白云学院就越发慈善,和蔼的让人血液倒流,接着肯定:“那你应该接受过专门的文学素养培训或者看过很多文学类的书籍吧”

      云翔也不知道他这些问题出自哪一出,可怜自己什么都不是只好如实回答:“我没有接受过任何培训,书也看得少,自己只是胡乱写了点,让你笑话了”

      社长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吃惊的站起来:“胡乱的写笑话你可知道一个从来没有接受过专门职业训练的非专业文人是写不出来这么优秀的稿件,你简直是个天才,年纪轻轻作品中流尽了老练,或许你不是在写作,是在描摹心境”

      云翔没想到会得到费社长这么不虞的夸赞,都说以人为镜可以正衣冠,自己的东西自己是看不出来好坏的,当局者迷,最终还是要经过众人的鉴定:“您真的认为我写的好吗”

      “那还有假,我搞了这么多年的文字,难道你怀疑我的水平,你又不是小孩子,我没必要糊弄你,我姓费,你先回去吧,你的作品我留下来好好研究”,他如获至宝的望着面前这位满身书生气的毛小子,眼里流露出了几许不可信但他敦厚的样子又不得不让人置信的光辉

      “ 太感谢你了,费社长,那我不打扰您了。”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云翔只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快要飞起来,但这快乐只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没有人能够和自己分担,曾经的痛苦有人和自己一起共度,如今快乐降临他却只能一个人独自享乐,他试着再一次拨打雨轩的号码,里面似乎永远只有一种声音,死气沉沉:“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停机!”

      宽广的走道里寂静无声,好久没回来的日航对着熟悉的环境也感到陌生,你不认识这些树木但他们似乎却记得主人的样子,殷勤的为他伸开一顶顶遮阳的密阴笔挺的恭候在那里,“少爷”大门两边的保安毕敬的弯下腰向他打着招呼,他差点被吓一跳,有点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了。赵管家远远的迎在前面,贴着热脸:“少爷回来啦!”

      一个学期没见的海燕杂志社还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大家有条不紊的步调正好和着喧嚣城市的节拍,他推开办公室的门,忙碌的费社长丝毫没有感觉儿子已经靠近身边偷偷地注视着自己的工作,当他扬起酸痛的脖子才发现到日航的静谧,责备道:“你小子,半年不回来看我,眼里还有你这个老爸吗”

      自从老伴去世以后,日航就是他的唯一,二十一年了日航却没能看过妈妈一眼,时光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凄惨的年代,把费社长追忆到了年轻也扑进了无限的悲痛。那是日航出生的那一天,在院方递交给费宏的一份承诺书面前,他陷入了两难的地步,面对着医生一遍又一遍的拷问到底是要大人还是保住孩子时,他自私的选择了留下日航放弃自己所爱的人,因为巨大的家业他需要给自己以后留一个继承人,那时他的思想是狭隘的,经不住父母重男轻女的蛊惑,如今钱财如滚滚流水而来,看着偌大的公司,只有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而独存的日航也失去了因有的母爱

      事隔两年终于耐不住寂寞,加上生意上的应酬,经朋友介绍他在酒吧里认识了一位姓陈的服务员,不久他们在没有结婚的情况下就有了一个女儿,出于内心的愧疚他给女儿起了个名字叫费思,然而父母终究接受不了自己和一个服务员混在一起最后两人不了了之。在思思三四岁的时候,思思的母亲终于忍不住外界的歧视和每天逢人躲避的生活,为了一时偷欢□□上的快感而让母女的生活永远扣着黑暗的乌云,她带着女儿一气之下离开了费宏从此杳无音信。事业欲望强烈的费宏,也不想东窗事发,惧怕终有昭然若揭的那天自己会身败名裂断送了前途,再说等日航渐渐长大了他也不会原谅他这个爸爸。为了以后不必要的纠纷,他给了陈佩一笔钱让他们别处谋生,过惯了凄苦日子的陈佩没有接受这嗟来之食,痴情的脚步终究赶不上变心的翅膀,她没有怨恨过谁,在酒店陈列感情的她,费宏是唯一让她动情并结果的人,但一个弱女子又带着一个孩子,她不可能走远,就在南昌默默的耕耘,而那个负心汉一直都以为她肯定远离了这座伤城

      “我这不是回来看你了吗”盯着父亲桌子上他正在看的文稿,他好奇地凑过去:“在看什么看的那么有神”

      “这是你学校里的一位同学送过来的文稿,你看看人家,你什么时候也能写出这么醇厚忧虑的文章”,他将稿子递给日航,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稿件的署名上赫然的耸立着唐云翔三个大字,日航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一样,他知道父亲是不轻易夸赞一个人的,一旦他肯定了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就一定值得肯定了,他的大脑开始锁紧,怕父亲再会说出一些对他的褒奖,他的心痛的无法呼吸,胸腔因为气愤显得拥堵,容不得一丝空气,简直快要窒息

      盼望着盼望着,暑假就这样悄悄的降临,今年暑假云翔没打算回家,想在南昌找份兼职或短期工以缓解经济危机,反正回家也还是要啃父母的骨头,顺便在南昌寻找雨轩的下落,云翔一直都坚信她并未走远,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像一只无形的手,只不过自己没有发现

      送走了高明,云翔一个人滞留南昌,他去了周边大小所有工地,也在网上搜索着能够让自己容身的施工现场,一来雨轩是学建筑的,她应该会寄身于建筑行业,二来自己也是学建筑的,想提前给自己填充一些实际经验,为以后毕业上岗做铺垫,不至于实习的时候措手不及,可是才大一经验和理论同样匮乏的他连连碰壁,在这座大厦林立道路纵横的城市竟没有他的立锥之地

      摇晃着口袋里叮当的硬币,眼看着就要弹尽粮绝,为了生存他不得不暂时把自己的建筑梦堆砌一边,随便找份临时工先应付不听使唤的肚皮,整条大街上到处贴满寻找暑期工的条幅,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云翔也不知道选什么好,可毕竟这是短时期的工作,所以不用像挑媳妇那样苛刻,索性随便扯了一条,那是一家酒吧夜总会式的娱乐场所,按照上面的号码,云翔拨通了电话

      “喂!是陈总吗我是“

      ”“

      ”好!谢谢陈总,我明天就到“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云翔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连面试都没有就顺利过关,他期待着能够有个美好的开端,至于结局让老天去安排吧

      色泽斑斓的歌舞厅里到处是霓虹灯的闪烁,满地的红男绿女面部都是激情四溢的表情,在这里应该没有所谓的悲伤吧,它像是一座开心的城堡,只要郁闷的人一踏入里面,立马就会忘掉你的烦恼,他是一座没有夜晚的城,里面住进了一群疯狂的人,灿烂的灯火亮如白昼,云翔第一次来到这种堂皇的地方,难免会感觉到隐隐发颤

      保安把他领到办公室,陈总正在里面悠闲的听着音乐,那是一位大约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这也是后来云翔才知道的,但光看她的外表很难让人把她和四十挂钩,她的年龄和长相实在是不相符,云翔忽然想起一个成语,狗尾续貂,当然是她美丽的容颜赘疣的高龄。没有云翔想象当中那种对交际和娱乐女性定性的那种叼着香烟瞧着二郎腿的跋扈,她看起来不是整天烂醉如泥也不会感到拜金,中等的职业装上有股淡雅的香水味,让人猜不出是高贵还是朴实,那就叫高贵中的朴实吧

      保安敲了敲门:“陈姐,这位是来应聘的”

      云翔顿时紧张的心开始平静了下来,有几个经理能和员工姐弟相称,让他只感觉到整个公司会向一个大家庭那样一派祥和。看着面前腼腆的青年,他褶皱的衬衫倒是很干净,浓密的头发像是春雨后的草原柔软,睫毛长长,陈总笑了笑:“是你昨天打电话的吧以前做过这行吗”

      说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情愫是假的,他扣动手指不自然的杵在那里:“没有”

      看出了他的拘谨,陈总绽开脸蛋,微笑道:“不用紧张,你应该是在校生吧,没经验我们可以教你”

      “奥”

      后来两人在一番交谈中,云翔也慢慢放开来,了解过他的家庭条件和经历,陈总倒是为他在心里感到肯定,毕竟农村的孩子吃过苦,所以不会像一般的年轻人手高眼低做几天就跑的无影无踪,再说学生单纯且廉价,看到他的样子她越是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穿着合身的工作服,洁白的衬衫外面套一个黑色的马夹,有了工作人员专门为他吹造的发型配上领口的蝴蝶结,此时的云翔又像是一位花样美男,真的是人靠衣装,就像女人依赖脂粉,原本就稍显清秀的他经过一番雕琢后更是俊美,经过他旁边的女生都不自觉的被他的公子形象吸引,有的还不住的向他抛着媚眼,云翔最多的时候就是回敬他们一个微笑,女孩子们的心顿时破碎。

      毕竟是第一天上班,主要是熟悉环境,顺便让老板考验员工的可用性,但云翔一点也没有把自己当新手,就看到他穿插在人群中尽心的为顾客服务,丝毫不比老员工差多少,云翔也慢慢适应着这里的环境,这里到不是自己猜测的流氓横行声色犬马中的腐败现象,大家只是纯粹的娱乐,这里没有人吸毒,没有人斗殴,更没有涉黄,大家只是喝酒跳舞,醉了的人,就会把自己尽情在声波里疯狂的摇摆。橘生淮南则为橘,看来云翔不得不佩服陈总能够把这里管理的如此妥帖。

      下班后,陈总将云翔叫到自己办公室,桌子的左上角放着一张一百元钞票:“这是你今天的劳动所得,通过我的观察,你已经可以正式上岗了,我们的工资本来是到月发放,考虑到你刚来,身边没什么亲人,学生是最需要钱的,所以破例对你日结”

      平易近人的陈总慈爱的就像是自己的母亲,她对自己的破例让云翔感动不已,这真是雪中送炭啊,他摸着口袋里仅有的二十块钱激动的快要跳起来:“谢谢你,陈总”

      陈总被云翔的高兴也乐了起来,但很快又加了筹码:“以后别叫我陈总了,我看你和我儿子年纪差不多,以后就叫我陈阿姨吧”

      她的谈吐自若,丝毫没有在员工面前高高在上摆架子,让云翔的心立刻温暖了起来,但还是碍口的叫着:“陈阿姨,那我打扰您了,您忙吧”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陈总仿佛忆起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她好久都没见到儿子了,眼前云翔的身影渐渐模糊,和自己儿子差不多的个头,差不多胖瘦,可自己的儿子如今在何处,恋子心切的他陷入了无穷的眷恋:以前儿子整天在外面游手好闲和社会上的混混混在一起,经常被扭送到公安局,那时候民警下达的逮捕令到她手里那都是家常便饭,都是她一次次的用钱把他保释出来,可儿子并不是省油的灯,出来再犯不知悔改,去年因为一次严重的打架斗殴事件,陈总东奔西跑想尽办法托人找关系把他放出来,可没几天他又和不三不四的人混一起,陈总好心规劝但儿子已经像入了魔一样不听悔改,她一气之下给他几个重重的耳瓜,将他赶出家门叫他有种就不要回来

      陈总那时候也是一时来气,以为儿子在外面玩够了就会回来,没想到他却和自己叫真,走了有大半年了一直音信全无,也报了警,警察也束手无策,想到这里,至少十年不曾流泪的她在这半年里也哭干了泪水,如今依然只能以泪洗面

      躺在卧室的床上,累了一天的云翔身心疲惫,但手里拿着这崭新的百元钞票心里又是无比的舒畅,这可是生平第一次用自己的汗水换来的报酬,他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高明,让高明馋的直流口水,恨自己回来太早没能赶上云翔那么好的机会。以前自己是一个毫不留情的吸血鬼,分秒嗜着父母的血液,但今天这双同样好不吝啬的手粘满血泪,那是发自累心的血浆,要是雨轩在那该有多好啊!一百元买不起一个戒指,买不到一件衣服,给不了一个人太多的承诺,但他明白雨轩并不是势利小人,一杯咖啡就可以温暖到她的内心,一朵小花虽然老套,却能芬芳她一整天,现在却只能一个人独享这夏日里青色的苦果

      由于云翔热情的服务和体贴的照顾,更多是被他迷人的外表折服吧,他赢得了众多年轻女孩的好评,有的一来就点名道姓的要他服务。自从有了云翔的加入,酒吧里的顾客似乎最近比以前多了好多,也许是假期来临的缘故,但也不能抹杀了云翔的功劳,这里新增的女孩子特别多,都妩媚在他的左右,所以酒店的生意也更进了一层楼

      付出与回报总是成正比的,所以云翔的腰包也开始一天天鼓起来。办公室里陈阿姨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错,继续努力吧”,然后就把相应的提成揣到他口袋,因为他也的确没有让人发现值得矫正的地方,只剩下满布的值得褒奖

      充实的生活里云翔兴致而来高兴离去,偶尔望着满地的情侣心里也蜻蜓点水般的泛起波纹,波纹过后的湖水是伤感的宁静,不知道雨轩什么时候到来。闲暇之余,他也坐在吧台的椅子上看灯红酒绿的舞台上少男少女们PK着火辣的舞步,其中有一个身轻如燕的女孩是这里的常客,云翔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她,人长得还算可以瘦腰高个,最重要的是她的舞跳得经常赢得满堂喝彩,对舞台上一个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她跃到舞台中间,台下顿时瓦釜雷鸣的鼓掌,同时在台上和她同台的女孩就逊色多了,知相的走下舞台,于是她变成了舞台的焦点

      她一个人狂舞在舞台中央,周围男女望尘莫及都羡慕的拍手叫好,昏黄的灯火容易刺花人的眼睛让人产生昏沉的联想,云翔想象着舞台上的那个人有雨轩的年龄,雨轩的身材,雨轩个头,轻盈的小脚旋转在地面,云翔手托腮帮沉浸在这银灰色的梦境

      发现到云翔在注意自己,跳累的她离开舞台走到柜台边,云翔惊喜的刚准备上前迎接,随着女孩靠近自己的距离的缩短,他大失所望,那并不是自己的雨轩,如梦初醒,但还是礼貌的招呼:“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女孩没有理会,走到冰箱前拉开门从里面取出来一杯可乐咕咕的喝下去,接着就准备离去,云翔见他丝毫没有付钱的举动,忙上前问道:“你还没付钱呀!”

      刚从激烈的摇滚中停下来,女孩气息未定,疑惑的望着她,那眼神似乎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盘诘,似乎想要说难道吃东西还要付钱她把手搭在云翔肩膀:“你新来的吧”

      “恩,刚来不久”

      女孩拿起云翔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胡乱的按通又在里面胡乱的鼓捣:“我叫陈思,这是我的号码,以后在这里有什么困难就打我电话”,说完她便消失面前又流入那股讪情的人流中,云翔心想她应该是这里的贵宾吧,要不然怎么会吃东西不给钱,或者她就是一个十足的女流氓

      人都是反逆型动物,就像现在一样,在学校的时候大家都急切的盼望着能够有个漫长的假期让自己挥霍,可但当假期真的来临,在一段空虚的沉浮过后前期的疯狂也随时间淘尽而感到乏味,放纵过后的丽娟和心秀整天庸碌透顶,现在才体会到平日里讲台上老师催魂的教唆是一首多么好听的催眠,心秀又开始怀恋起学校的生活

      丽娟对这种寂寞表现的到不是特别明显,用一个词叫随遇而安,与其这种在家期盼学校在学校等待休息的重返颠覆,还不如踏实的过好老天赐给的每一天。都说时间是医治伤口最好的药剂,它是一股清泉流进人的身体,卷走你内心的积淀,体内所有的肮脏都会被它冲淡,她有时候也在联想,云翔的痛苦有没有没被时间的提炼消减,但愿夏天爽朗的风会给他稀释吧

      面对日航数次的邀请,丽娟都芥蒂于他上次的冒犯不好意思答应,心秀终究是耐不住寂寞的,一听说有人请客玩乐,便旁敲侧击想尽一切办法拉着丽娟去潇洒一把,拗不过她,也只好随她去了

      奢华的开心部落酒吧,丝毫不减它的雍容,云翔依然穿梭在人缝手里端着托盘关怀的为客人服务,一会帮客人递饮料,一会儿拿着开酒器帮别人开酒,忙的不亦乐乎。与这不变的光景相对应的是舞台上陈思稳练的舞步,高贵大跨度的服装,高雅冷眼的就像画里走出来的女侠,貌似也是位富可敌国人家的千金,在舞台上挥干了汗水,她走到柜台前拿了一瓶营养快线,草草的喝完照样没有付钱

      云翔忍不住疑问,或许她就是一位流氓,给公司带来损失那可就是自己的失职了:“你应该是这里的贵宾吧”

      陈思吞下最后一口饮料,整个嘴巴扩涨成一个豆沙包,呶呶嘴放下空的饮料瓶:“为什么这样说”

      云翔笑了笑:“因为只有这里的贵宾才能享受到免费的饮料,公司会每月从他的账户划走相应的钱”

      她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奥,可是我并不是贵宾”

      “那你是谁”

      “你猜!”说完,陈思调侃着便美人鱼般一头扎进混沌的声波

      云翔顿了顿,没能从他的话里揣摩出能够不付钱的理由,大张着嘴巴冲向混迹在人海跳跃的麒麟:“你不会真的是流氓吧”

      两辆轿车如约的停在了酒店门口,一辆黑色被阳光刺得明晃的奔驰,一辆红的娇骁快要吐血的奥迪,日航他们一行三人来到了舞厅门口,云翔看到有客人登门,忙冲上前准备迎接,见是老同学他欣喜若狂,在这里半个多月了,每天面对的都是一些陌生的眼脸,如今碰到老熟人,让他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喜感,可转念考虑到自己如今的落魄寄身于这种酒肆场所,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躲避曾经熟悉又陌生的他们:“里面请!”

      “云翔,你怎么在这里怎么没回家”对于他的出现丽娟也似遇见多年不见的老情人那样哀婉

      穿着正统服务员的餐厅服装,此时的云翔看起来比以前更加养眼了,无异于用精美锡纸包裹的糖果让人急不可耐的想尝一口她的甘甜和酥脆,贴身的韩版马甲上面佩戴一个蝴蝶结,以及闪闪发亮的尖角皮鞋,还有那由于工作需要修饰的暗红的长长刘海,让日航有种不是滋味的恐惧感,站在他面前一秒都会感到岌危,真想快速离开,但既来之则安之,他也找不出离开的理由

      “既然在这里工作了,就好好上班吧,这里也没什么不好”还是心秀老练,经常流窜在各个大小舞厅见惯世面,对斯文的云翔在这里上班没有表现出丽娟的忧虑

      深紫色的酒桌上摆放着一盆不知名的花束,奇特的花香跌宕在这混顿的音响闻不出它是绽放的幽香还是颓靡的幽怨,丽娟一直盯着忙碌在人群里的云翔,他倒是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快乐,稀缺的微笑从他的嘴角溢进脸颊然后又扩散到舞厅里每个人的面部,丽娟也微笑了,云翔能够在工作中找到快乐,作为他的朋友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忧,也跟着幸福起来。

      但有的微笑传递到别人身上并不能激起一团清波,酒不醉人人自醉,日航红着一副苦瓜脸对着满桌的珍馐发呆。心秀是个平静不下来的人,有音乐的地方她的手脚就会停不下来,准备去台上PK,经过云翔身边,他正在收拾客人走后滞留在桌上的空酒瓶:“你的搭档高明哪去了”

      云翔把一个个酒瓶堆放整齐,他的手指左侧不知不觉间已经磨出了几粒老茧,食指也因为上次的不小心刮裂的伤口上包裹着创口贴:“回家帮爷爷奶奶做农活了”

      “切,就他到底是帮忙做农活还是爷爷奶奶帮着照顾他”

      听出了心秀对高明的否定,想想也是,云翔未免对高明一放假就急行军的回家产生疑问,云翔捧着酒箱准备遣返柜台:“那就叫半务工半享受吧”

      心秀把他怀里的酒瓶放下:“来,我们去跳舞”

      云翔惊恐的看着她:“来不了,正忙呢,下次吧”,吃力的把一箱酒瓶搬到前台,心秀看到他瘦小无力的身体几乎被重物压的佝偻,见他的确挺忙就一个人独自走向舞台中心。

      柜台前陈思瞄一眼门外两辆豪华的轿车,再看一眼几位非凡的外表,他拍拍云翔的后背:“那些是你朋友”

      云翔见她又把一瓶奶茶拆开正在搅拌,生气的告诫:“你到底是谁啊吃东西再不给钱我叫保安了”

      陈思仰着脖子盛气凌人:“吵什么不会让你为难的,我有卡”

      “那请你出示贵宾卡”

      云翔也毫不示弱,咄咄逼人,她也只好忿忿的从包里寻找,好半天掏出来:“唠,没骗你吧”

      那是一白色的卡片,云翔拿在手上仔细一看才发现它是身份证:“费思你怎么不姓陈啊”

      原来慌乱的陈思掏错了卡,误把身份证当贵宾卡递给了云翔,她又从包里仔细寻找着依然一无所获,快速的从他手里把身份证夺回来:“我和我妈姓不行啊今天贵宾卡没带,明天给你”,那张卡是妈妈特意为自己办的,妈妈从不允许她在别人面前说她是自己女儿,这些年来,妈妈一个弱女子经过多方拼杀终于赢得了属于自己的一片领地,在分享快乐的同时她也树立了许多生意场上的敌人,尤其是歌舞厅这种鱼龙混杂的场所什么人都有,为了自己的女儿不被别人绑架勒索,她尽量不让别人知道陈思是自己的女儿,更多的是不想别人对他的嘲笑,在陈思的记忆里一直没出现过自己的爸爸,而妈妈也经常告诉她爸爸是在自己3岁的时候意外身亡

      以前酒吧刚营业的时候,服务员也向她要过卡,她也经常把卡带在身上,久而久之服务员都认识她了,以后都没为难过她,因而她也好久没用到过,也不知道放到哪里了,今天遇到硬钉子,所谓不知者无罪,对于云翔的无礼,她也没表现出过多的气愤

      “你不会不光是个骗吃骗喝的女流氓而且还是个没有户口的黑头军吧”云翔对她诸多的破绽不能理解,上次和陈总提过此事,她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只回复:“知道了”并没有了下文.

      晚上快打烊的时候陈总把云翔叫到了办公室,“陈阿姨,找我有事吗”

      陈总指着桌子上的两千块钱:“今天有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子自称是你的朋友和同班同学,她在我们这里订单了一年的消费额,这些是你的提成”

      云翔看到那捆厚厚的红色有点畏惧,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资本去拿走它:“怎么这么多”

      “这是相对应的提成,是你该得的”,陈总带着欣赏的眼光瞩目着面前傻傻的云翔,云翔知道陈阿姨说的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他知道一定是心秀,都云无功不受禄,就这么轻易就得到了那么多的报酬,他不知道这是别人在像自己施舍还是自己努力相应的所得,心里纠结万分

      见他傻愣在那里,陈总开玩笑的说道:“不要我可全部拿走喽”,接着处于好奇她无心的随便问着:“那三个应该都和你是同班同学吧,看他们的来头家境肯定挺富裕的的吧”

      “恩,她们一个叫李心秀,一个叫余丽娟,男孩子叫费日航,家境都是非一般人比拟的”

      “等等,你说那个男孩叫什么”陈总忽然间如坐针毯

      “叫费日航啊!”云翔重复着

      陈总慢慢的从座椅上做起来,像是脑海里在追忆着什么,如此熟悉的名字,她的大脑开始泛着丝丝云白,今天从刚看到日航的第一眼起,她就仿佛是自己二十年前遗失的梦中的主人公,随着岁月的流逝自己渐渐枯槁,而如今梦里的写照却丝毫不减当年,她于是联想着那个年轻人的容貌把这个人的名字扣在他的头顶,记忆才慢慢清晰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整天嚎啕满地打滚的日航如今也长大了,而且长得那么雷同那么颠覆,当年自己就是被这幅深邃俊酷的眸子深深的征服。接着陈总又缓慢的坐回椅子上,闭着眼睛,记忆飞回曾经那个年轻的古战场,烟雾弥漫,一切是那么的迷糊,错综复杂

      醉后方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现在日航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原以为揭露了云翔越级的爱情就会让他名誉扫地,就会让每个人对他施以憎恨,憔悴过后他就会自动离开这个满布尖刺的学校,没想到现在他的落魄却得到了丽娟她们的怜悯,现在谢老师悄然离开,无非是给了丽娟留了缝隙有机可乘,他悔的肠子都绿了。自从上次在开心部落酒吧与云翔的遇见,她俩几乎每天都会去光顾,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了魔,云翔就像是盘根在酒吧的一朵奇葩,芬芳的花蕊引走了所有的蝴蝶争相采集,他绝不能让他留在南昌

      沙发上日航愁云密布,阴沉的抽着闷烟,正则气喘吁吁的赶来:“航哥,找我有什么事”

      他弹了弹手上的烟灰:“有个忙需要你帮我解决”

      一听有买卖可做,正则兴奋的凑近:“什么忙我这就去办”

      日航把烟头扔进烟灰缸向里面摁了一下:“明德路上的开心部落酒吧新来了一个服务员,叫唐云翔,你看怎么让他消失在那里,最好让他离开南昌”

      “什么开心部落酒吧是明德路的那家吗”不知道为什么,正则一听到开心部落,心里像是被生硬的钉子狠狠的刺了一下,惊得跳了起来

      平时找他办事他从没有多问过一句话什么事都像是命令一样遵从照办,今天如此多的心眼,日航不知道他在顾及什么,但还是肯定的回答:“是啊南昌难道还有两个开心部落吗”

      赌气的正则无名的发起了火:“我才不不去,永远都不会去那种地方,你另请高人吧,这个忙我是无能为力”,说完他像一个膨胀的气球受够了憋屈的气,鼓鼓的离开

      “有钱不赚你他妈神经病啊还算哥们吗”日航望着远去的正则,对他的无名火焰也是一头雾水,此路不通行彼路,看来他又得重新寻找替罪羊了,生气的用脚踢着沙发的拐角:“不信离开了你陈正则,我还真拿他没辙”

      一曲午夜DJ过后,酒吧里又披上了一层疯狂的爵士音乐,今天心秀和丽娟还和往常一样来到这里,与这繁华的景象格格不入,丽娟每次来到这里只是安静的坐在角落看心秀一个人在舞台上破浪独舞,只是缺少了日航的陪伴,也不知道怎的,这几天日航都像是沉寂海底的暗沙,对于心秀每次的电话邀约,他都说最近有事去不了。

      今天的酒吧似乎比前几天更加热闹,每天都有许多新来陌生的面孔出入,在这美女如云帅哥陈列的地方,每个人的心理都充满着危机感,对于稍有姿色的人来说身边总是英魂不散的被人缠绕,而那些略微逊色一点的就显的恐慌,犹如冷落过后被深锁秋宫的过时嫔妃

      其中有一个今天新出现的女郎,她花枝招展的摇摆在酒吧,穿一身艳丽的粉红超短裙,上面只一件像是被人裁剪掉一只肩膀的锦缎,朦朦胧胧让人想入非非,她穿梭在人群中目光来回的逡巡像找不到平衡的钟摆晃荡,最后目光定在云翔身上,妩媚的眼袋深藏女性成熟潋滟的刀光,她一步步的靠近云翔,勾勾手似乎在召唤

      见是新顾客,出于礼貌云翔亲切的问候:“小姐,请问需要什么帮忙的地方吗”

      女孩子不雅的斜坐在柜台上就差露底,长长的睫毛晶莹的一闪一闪像会说话的星星:“给我来杯咖啡”

      云翔熟练的将咖啡冲泡好送到她手里,女孩有气无力的伸手来接,就在与云翔手指交叉之际一个不下心整个一杯灰黑的咖啡全部倾倒在女孩的衣服上,她下意识的尖叫:“啊!”

      不知道是她的脆弱还是杯子的沉重,她尽然没有力气接住一个杯子的重量,云翔吓的赶忙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掏出纸巾大方的在她面前擦拭着溅到心房上污渍,深深的□□里溢出一溪黑色的江水,她笑了笑:“没事,卫生间在哪,带我过去,我去清洗下”

      女孩这么容易说话,轻易地放过自己的疏忽,看到她那身价值不菲的衣裙,要是人家计较让自己赔钱,那自己这一个月可就白忙活了,云翔感激的回应:“在这边,请跟我来”

      卫生间在远离笙箫的偏僻甬道尽头,空荡的走廊里灯光也变得越来越昏暗,在一个人烟稀少的角落,女孩四下里看了周边发现没人,她停下脚步,用手将自己的外衣撕了几条长长的裂口,她咬咬牙锋利的指甲刺向云翔的胳膊,也心疼的刮在自己的胸前,顿时双方身上立竿见影的留下几条血痕,云翔不知道她这是为什么,惊慌的疑问:“你要干什么”

      还没等云翔缓过神,女孩用尖利的高跟鞋底将云翔踢倒在地,双手缠藤一样的死死缠绕着云翔大声呼喊:“非礼啊,非礼!”

      闻讯赶来的保安看到云翔趴在女孩身上衣衫不整,立马将他抓起来扯进办公室,女孩用手捂住脸呜呜的伤心跑掉

      陈总一开始听到这个噩耗她也是不相信,但眼前如此狼狈的云翔她立刻收起了同情心:“云翔,你太让我失望了”

      “误会,纯属误会啊,陈阿姨!”到现在为止云翔都还没从恍惚中惊醒,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这个素昧平身的女孩结下梁子

      “现在人证物证都在,看看你这个样子,顾客是上帝,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

      听到风声的丽娟和心秀也在第一时间赶来,丽娟红着眼睛替他袒护:“我们可以担保云翔绝不是这样的人,你们要相信他!”

      陈总毕竟是商人,天下商人无一不是唯利是图,在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的时候是容不得别人摧毁的:“现在捉奸在床了,还叫我怎么相信他”

      心秀也回到了当初的傲慢固执,尽管知道自己的回答不一定能得到陈总的宽恕,但还是变相的据理力争:“你凭什么就断定那女孩不是蓄意的,你有点主见好不好,就算死也要让人死的明白,你了解云翔有我们了解的多吗你这样在没有把事情弄明白之前就胡乱定罪,和不教而诛有什么区别“

      “你”真是后生可畏啊,陈总被心秀的一席话说得涩口

      一旁的陈思也耐不住性子,为这个外人和她抗礼:“是啊,妈!等事情弄明白了再处罚他也不迟啊!“

      一向守口如瓶的思思也竟然为了云翔在别人面前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受自己无奈的限制她好久都没听到思思这么叫自己了,她看到思思的眼里充满哀求,似乎在故意这样呼喊自己以换取自己心里母性的温情以博取自己的恩准,为思思的蜕变隐隐感到不可逆转的恐惧,但似乎又清晰,未知的陷入了两难,嘴角蠕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妈妈的为难思思也是酸楚万分,但还是恳求着:“妈,请相信女儿的直觉,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法不责众,既然大家都这么卖命的为云翔求情,她的心软了,此时自己就是一位孤立被一片楚歌包围的女王,失意的松软在沙发上:“那就暂时留下他继续查看吧!”

      夜静的就像一张死人的脸,毫无血色只沉默着属于它的浓黑,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空荡的卧室里云翔为自己的伤痕抹上了一层膏药,身体上的伤容易愈合,可心灵上的伤疤谁来帮他抚平,喉咙发紧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诠释着自己的清白之躯。回想到今天的一幕,云翔百思不得其解,到底自己和谁有过如此深仇大恨以至于对方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从上次的匿名信到如今莫须有施暴的谬论,好不容易好过了一个心秀,背后又伸出一双无形的黑手。

      窗外潮湿的风吹进屋内,它向一块浸泡的海绵堵住人们的口鼻让人连呼吸都显得奢侈,一连串的苦难泥沼的烂泥般让你越陷越深,谁知道前面的道路会是怎样

      窗外飘着哗啦的雨水,像是思恋人的泪水,天外刮着嘎吱的夏风,是思恋人无助的嚎啕,叫他如何不想念。如今的雨轩在哪里带着思恋的泪痕云翔伤心的睡去

      上天终究是公平的,它在捉弄你的同时也不免让你欢喜一场,一切都是一场虚惊,陈思拿着一堆资料走到办公室,自信的站在妈妈面前:“那女孩叫花玲,从小父母离异,是爷爷奶奶一手把他带大,由于缺少管教,年少时她就误入歧途整天和社会上的狐朋狗友混迹一起,派出所公安局都有她的备案,曾经因为多次盗窃和组织少女违法被刑拘,曾经为三个男人打过胎并以此作为她勒索富家子弟的把柄,现在无正当职业,非法得来的钱很快就悖入悖出,我想上次应该就是她贼心重起的故意伎俩吧”

      听着女儿像报流水账一样和盘托出的一大串,陈总不敢相信这么短时间内她就把别人的底细摸查的这么清楚,像是挑逗的说道:“你可以做私家侦探了”

      “我只是站在公平的角度为不公平的人申诉,现在你可以相信云翔的清白了吧”

      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股力量让女儿变得如此疯狂,似乎只有现在她才看到了她的成熟细致,翻动着女儿捕获的佐证,她为自己先前的错怪道歉:“好了,就算是我误会云翔了好吧”

      “就算是难道一个人的清白在你眼里就那么的不值”没想到女儿忽然和自己叫起了板,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消除女儿对自己先前的偏见:“那你想怎么样”

      “你得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云翔是无罪的”

      思思坚定不容违抗的遵旨,陈总对她的固执也是没了辄,干瞪一双大眼:“你”

      霓虹的灯光依然闪烁,欢快的节奏却赶不走云翔心里一丝的烦闷,还处在观察期的他备受别人的冷眼,平时爱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的女郎们如今都把云翔当榴莲躲闪,他一个人在角落里自卑。

      陈总在思思的陪伴下来到大厅,所有的音乐须臾戛然而止,保安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陈总首先谦卑的向人群敬礼:“首先,打扰大家欢乐的时间,然而我不得不像各位宣布一个消息,鉴于上次云翔失态一案,经酒店忠实客户陈思小姐多方取证,云翔确实是被人栽赃陷害,在这里我要当众宣布我先前对他的怀疑”,手里扬着花玲的资料,陈总走到云翔身边,又是一个谦卑的鞠躬

      事情来的突然,云翔犹如在丝毫没有准备下获释的囚徒,惊讶的不敢相信事情的真实度:“陈阿姨,告诉我这都是真的吗”

      陈总爱怜的摸着他的后脑勺,凑近他的耳朵:“你自由了,还不快谢谢你的恩人”

      音乐在此时又重新回到了沸腾接近沸点,整个大厅一片欢腾,云翔走到陈思面前羞赧的微笑:“谢谢你!”

      思思吐出胸腔里所有的气,耸耸肩用云翔赐予自己的名号噱头:“我这个女流氓有什么值得你夸赞的”

      云翔显得更加羞怯,对自己之前的不明事理抱歉:“以后不会叫你流氓了”,但心里一直有个谜团翻江倒海,为什么事前陈思不愿意和自己说她是陈总的女儿,而陈总的宣布中也只把她充当着忠实顾客的角色

      在转身准备走向办公室之际,陈总看了看云翔又打量过陈思对云翔说道:“云翔,为表示我的歉意,再说你在南昌也没什么亲人,以后就把开心部落当自己的另外一个家吧”

      家云翔想都不敢想,不过这个家也太过豪华了,而自己这个来自一片干瘪土地里的莲藕,虽然自己经常自命清高,但毕竟满身泥土与这大城市的奢华显得是那么的难以融合,但为了不辜负陈总的好意还是感激的点了点头

      云翔心里琢磨着对于心秀上次大方的举动,定了酒店里一年的消费,因而让自己也获利了一把,虽然看起来带有施舍性,但回扣放在那里自己不拿另有冒失鬼会顶替自己,所以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收下,今天陈思也算是帮了自己一个莫大的忙,于是云翔决定两恩齐报,准备请她们三个到家里做客,他亲自掌勺,铺张浪费的酒店饭局他是请不起,再说重要的是表诚心,于是忙活着买菜打电话通知大家

      狭小的厨房里云翔手忙脚乱忙的乐不思蜀,鲜红的西红柿搅拌着粘稠的蛋清,很快一盘番茄炒蛋就陈列台面,过惯了大小姐生活的三人也只有看着云翔匆忙插不上手,不会做饭的她们在下面打着下手,但越帮越乱,最后干脆坐到沙发上谈论着属于她们女性特有的空间。

      思思今天一改往日的红妆绿粉,一身休闲的运动装高高的马尾辫,倒是另外一种沙场女将的灵光,从大家闺秀一下子演变成小家碧玉

      不一会儿一桌美味的菜肴摆上了台面,心秀抿一口清淡的丝瓜蛋汤:“恩,原来你还会做饭啊,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真羡慕你未来的女朋友能够天天享受到你做的美味”

      真是说者无意听着有心,云翔略显忧伤,知道心秀触碰了他的伤口,丽娟白了她一眼,转移话题:“昨天你胳膊上的伤痕好了吗擦药了吗”

      “恩,好多了”云翔卷起衣袖示意,没想到刚才在厨房手端锅把翻滚菜肴激烈的抖动,还没完全愈合的破口此时已经崩裂,当时被繁忙的快乐席卷全身他忘记了疼痛感,现在才隐隐的感到麻麻的刺痛

      “哎呀!流血了”看到小小的红色印渍脆弱的扩散在云翔的手臂,思思忍不住尖叫,从包里掏出餐巾纸准备帮他擦拭,但近水楼台先得月,丽娟已经拿出手帕正在小心意义的擦着他的伤口,思思悬挂在空中的手像栽了一个跟头的舞者,怎一个“糗”字了得,盛夏的知了在树梢叫嚣个不停,蜻蜓没有头绪的胡乱飞舞,寻找着能够庇荫的空隙,于是夏天变得燥热,让人心神不宁

      走出家门在大家分道扬镳之际,丽娟冲着陈思慧心的微笑:“谢谢你帮云翔澄清了事实”

      陈思含泪并报以微笑:“不会,云翔不只是你们的同学,也是我的朋友啊”

      “奥,对了,你原来是陈总的女儿啊那么以后云翔在酒吧的安危就需要你的照顾了”心秀忽然忆起这么一件事,走上前挽着她的胳膊,尽管大家也才认识几天的时间,就像是几百年前的旧识,思思依然是满脸微笑,三个有说有笑的身影渐渐模糊飘向远方

      夏天就这么空前来袭,整个南昌似乎被投进蒸炉的肉馅,地面上不见行人的踪迹,似乎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荒无人烟的年代

      天空似火烧,只是看不见火苗,只一个浓烈的火源每天重复着它的燃烧

      人也像是被无形的火苗点燃,然后整个人都在沸腾只能靠时刻的补充水分降低沸点

      然而唯一不变的是每天的太阳依然东升西落,此时它正高挂天空折服宇内,但这也是强弩之末,不久它就会被风儿吹向西边结束一天的纷扰,所以它才会很认真的诠释它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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