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影分身

　　18.

　　鸣人醒来的时候佐助已经不在了，他再一次没回家，混乱的脑袋还没怎么清楚看见前方，只朦朦胧胧记得昨天雏田和向日葵都没有打电话来问候，自从博人死后，身为火影的工作理所当然要继续，鸣人没有时间伤心超过几天，他孩子的冤屈已经全权交给挚友处理。

　　佐助会查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博人……他会恨我吗？虽然我知道他一直都是那副样子。

　　鸣人无神的批改着公文，他翻页的速度跟从前大相径庭，而签字的飘扬也充满了漫不经心，火影袍被搁置在沙方上，而人体的温度早已消失，黯淡的七代目字样折迭成扭曲的红色，躺在他刚刚沉睡的凹陷里，佐助为他盖上薄薄的大衣后就消失无踪，负责在旁监视的暗部也无从得知对方到底去了哪里，鸣人依稀记得最后一丝温暖是他身上覆盖的柔软，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宇智波佐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对你温柔，不代表他会对你妥协，他依然像是那个孤注一掷独行世界的少年。

　　令人抓不住也放不开。

　　鸣人敛下眼，睫毛阴影覆上淡淡的黑眼圈，他揉了揉后脑勺，决定继续工作。

　　这是身为火影的职责，即使他快要被一切压垮，必须完成的事情仍然不会减少。

　　然而，对此他体内的寄宿者可不这么想。

　　『你想把自己搞死之前，先把老夫放了再说。』

　　九尾本身的査克拉量很庞大，让牠在鸣人的内心中可以化成具有意识和形体的存在，此时这只尾兽正无聊唠叨着宿主。

　　原本的封印解开了，牢笼中的铁柱已经消失，但是它却没有离开。

　　『你想走也可以啊。』鸣人答，他笑了笑，『佐助大概又会把你抓回来。』

　　『该死的宇智波。』九喇嘛咕哝着，『世界上就只剩那个小鬼了，还不赶快去死一死。』

　　『……说实在我不懂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他。』

　　『只要是宇智波都惹人嫌弃，而且那个、那个家伙特别喜欢多管闲事。』

　　九喇嘛哼了一声，然后它转过头，用背面不停扭动的尾巴对着鸣人。

　　多管闲事？那个宇智波佐助会多管闲事？

　　鸣人开始怀疑自己的尾兽到底对挚友误会多少，但转念想了想，要说近来佐助跟九喇嘛有什么互动的话，那便是与前来回收查克拉的大筒木金式百式一战了。

　　他忍不住笑出声，然后慢慢走向前揉着对方蓬松的尾巴。

　　『身为尾兽还那么幼稚，你不会……还在计较佐助把须佐披在你身上的事吧？』

　　语毕，鸣人清楚看见九喇嘛的尾巴强烈颤抖了一下，接着迅雷不及掩耳横扫过水泽弥漫的地面，自己只好狼狈的闪躲着。

　　『喂！你别激动嘛。要不是有盔甲我们早就被打趴了。』

　　他一边小心跳开对方恼羞成怒的攻击一边说。

　　『老夫才不会输给那种羽衣的混账后代！』九喇嘛反驳着，

　　『哎呀，有佐助在就放心很多不是吗？』鸣人调侃着对方，但是他顿时又止了声，话锋一转，『等等，你刚刚是不是说那两个抢查克拉的家伙……是六道仙人的后代？』

　　他皱眉问：『他们不是从另一个星球来的吗？』

　　『蛤？那种查克拉的感觉明明就跟羽衣老头一模一样啊。』

　　九喇嘛理所当然的说。

　　『再说，辉夜当初也是从另一个地方来这里的，他们也可以离开这里之后再回来啊。』

　　『可是，他们没有轮回眼，而且是白眼。』鸣人歪着头道。

　　『阿修罗也没有轮回眼啊，白眼的话……那就把他们当作羽衣弟弟的后代好了。反正日向一族也有那个能力不是吗？』

　　九喇嘛趴在他面前，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喂喂喂，这也太随便了吧？』鸣人挑眉，他直直叫着。

　　『那又不重要，反正他们的查克拉老夫都熟悉到分不出来了。』

　　『分辨不出来，不代表根本不、熟、悉吗？』

　　『就是因为太熟悉，所以才很难分啊！而且搞不好羽衣和羽村的查克拉已经融合了也说不定。』

　　『融合？怎么融合？像斑那样去咬一口初代火影的肉吗？』鸣人脑袋因为吸收大多资讯，导致很不清晰，虽然平常也没有多能运转就是了。

　　『那是只有野蛮的宇智波才会做出来的事！说到融合就是交……通婚啊！生下来的孩子就会更强。』

　　『你刚刚不是也要说出来很野蛮的字了吗？』鸣人斜着眼看九喇嘛，他对这种冲击性内容完全摸不着头绪，然后隐隐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实，『通婚，他们俩个是兄弟吧？后代也是近亲啊，这样不就是……』

　　『嘿嘿，看样子你想法也是挺野蛮的。』

　　『这完全不是重点！』鸣人大吼。

　　经过一番无聊的争辩后，在九喇嘛越来越不耐烦的情况下，鸣人终于稍微搞懂了一些对方想传达的意思。

　　『……所以你认为他们不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筒木，而是原本住在这里但是离家出走的大筒木？』

　　『嗯，跟那个宇智波佐助的情形一模一样。』

　　他的尾兽满意的点了头，随口比喻道

　　『佐助的情况才不一样，那是情非得已。』鸣人忍不住反驳，而他必须承受九喇嘛用一种心寒的眼光望向自己。

　　『你呀……也是个吃里扒外的浑小子。』

　　妖狐嘀咕着，它把头靠在地上翻滚一圈，然后卧躺在鸣人的脚边。

　　『阿修罗被因陀罗打趴的时候也喜欢这么说。』

　　牠抖了抖自己的耳朵，等待对方给自己顺毛。

　　『你要是可以佐助好好相处的话，我也不用老是当和事佬啊。』

　　『哼，谁当初跟我说－－跟那个家伙打架的时候我们刚好都想揍那张脸，真是超有默契的说！』

　　『欸？我承认佐助有时候真的让人看不爽，但也不是那个意思……』

　　「鸣人在吧？我进来了。」

　　他刚要辩驳的话被外界的敲门声打断了，而自己的参谋长不久后便径自走了进来，鹿丸站在鸣人面前，伸手递出一份报告。

　　他说：「这是大筒木遗址的解密，佐助之前带回来的。」

　　「之前不是就完成了吗？」还没反应过来的他，楞楞地问。

　　鹿丸当然知道对方指的是当时找到金式百式与神树的地点分析，他接着说明道：「那只是一部份而已，而且流传几千年的东西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全部解出来？」

　　「虽然我们后来发现，跟大筒木羽衣还有被黑绝窜改的宇智波石碑文字解读方式很像，但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我就说吧，那两个家伙根本就是原本在这里的大筒木后代。』

　　九喇嘛骄傲的举起了全部尾巴，它戳了戳鸣人的脸颊，发现对方的反应倒是没有么变化。

　　「所以现在得到的情报是什么？」鸣人没有理会九喇嘛，他直直盯着鹿丸问。

　　「大部分跟之前第四次忍界大战宇智波斑和黑绝讲的事情一样，也有提到辉夜的封印。」语毕，鹿丸顿了顿身影，稍微示意了在不远处隐身的暗部一下，不一会儿鸣人发现附近隐匿的气息都消失了。

　　显然对方似乎下令将暗部暂时撤走，而鸣人则觉得更加奇怪，明明平常不会这么做的，除非是重要到一点泄密的机会都不能发生的时候。

　　「还有最后一部分没有解密出来。」鹿丸说，他继续下去，「如果这个卷轴记载的……如果和以前六道仙人相关，那解码的速度也太慢了。」

　　古文字从第四次忍战之后就变成研究重点，而且由鸣人论述的经验分裂成好几个学派，拖了那么长时间才能交上来报告，实在奇怪。

　　「可能有人在妨碍我们。」

　　鸣人点点头，他明白对方的意思。

　　大筒木金式百式是这个世界的产物，而古文字也流传在羽衣那一代，由九喇嘛提供的资讯说明鹿丸的推断正确，佐助带回来的情报是关于历史的一部分。

　　是关于大筒木一族历史的另一部分。

　　是他和佐助当年没能从六道仙人口中得知的内容。

　　接着，他毫不犹豫就跟对方全盘托出了尾兽的判断。

　　也许那些没有办法解析的内容，跟辉夜的封印有关，也许仅仅是一般的历史纪录。

　　但这些都不容小觑。

　　「是吗？既然连九尾……九喇嘛都这么说了，那应该不会错。」

　　鹿丸呢喃自语，他摸着自己一小搓胡子思索，「总之，再等下去最后报告搞不好永远出不来了，我会去盘问负责的部门。」

　　「鸣人你就先在心里想想看有没有可疑的人选。」鹿丸离开前说。

　　「诶？可是我……」

　　「记住，不管对方跟你熟不熟都要列上去。」对方的话听起来意有所指。

　　『先把宇智波小鬼的名字写上去怎么样？』九喇嘛幸灾乐祸的建议道。

　　牠翘起了尾巴，在鸣人失神的眼睛前摇了摇。

　　而鸣人立即反斥：『别闹了，卷轴可是佐助带回来的，他要是想隐瞒什么直接毁掉不就好了？』

　　『那可不一定，宇智波都很善变的。』

　　他的尾兽有着根深蒂固的恶意。

　　『然后呢，那个暴力小姑娘不是也挺可疑的？』

　　『诶？暴力？……你是说小樱啊？』鸣人不加思索的立即反应。

　　『对呀对呀，她不是老是给你灌奇怪的药吗？』

　　『蛤？那只是一般控制查克拉的东西吧。』

　　『啧啧啧，连个药方都不知道就开始为人家说话了，鸣人你身体的变化难道自己都没有发现吗？』

　　『你查克拉消耗的量一直稳定增加喔，人家可是为你的健康一直从外部补充查克拉给你欸。』说到这，九喇嘛咕哝着，『要不是她早就跟宇智波小鬼结婚了，我都会怀疑她其实对你有意思。』

　　『世上哪有一个人默默不语，然后会为了另一个人那么尽心尽力啊？』

　　除了宇智波一族外，谁还能有那么坏的习惯？

　　一个人坚持背负着永远不能说的秘密，决定一生艰难的走下去。

　　19.

　　明明是早晨，但是她却无神的瑟缩在床铺上，棉被在宇智波沙拉娜的臂膀旁，她的手抓着那一层薄博的温度冒汗，而同伴三月正坐在自己不远处的椅子上，对方低着头，而双手只是握在一块。

　　然而，三月维持先前的动作不久之后，他便先出声了。

　　「沙拉娜，我们还是去一下医院比较好吧？」

　　而女孩立即摇了摇头，她鼻翼上的眼睛随之脱落，而正当自己同伴要看向自己时，她赶紧喊道：「不要。」

　　「我是说现在去医院不方便。而且……也不要看我。」

　　女孩的声音手足无措，她紧抓着被褥的衣角，试图忽略掌心颤抖的热意。

　　「妈妈说了，要我待在家里。」

　　「可是，现在你的眼睛……」三月皱眉，他歪着头，有种奇妙的心绪缓缓出现在脑海里，从得知博人死亡后就间接性的产生，那是他从来就没有感受过的东西，他如父如母的家长没有教导过自己应该怎么做。

　　『生命是可以轻易被摧毁的记忆，但是当你有一天不在乎这一切的时候，你的所有也会跟着变得毫无意义。』

　　大蛇丸这么说过，他的容颜在三月面前一直都是年轻而貌美的，然而那个人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似乎永远都是个谜。

　　他伟大的创造者没有告诉自己来到世界上的理由，而三月也没有想过要去问。

　　可是，他现在就开始迷惘了，关于已经逝去的同伴、关于还在不安的同伴。

　　「不要看我。」沙拉娜再次说道，她喘了好几口气。

　　「去医院吧，樱阿姨也在那里不是吗？」

　　三月答，他站起身试着走向对方，可是自己的动作突然停下了。

　　毫无预警，他的身体动弹不得，但更令三月惊讶的是－－连同自己查克拉的脉动也消停了，像是被封锁了所有穴道一般。

　　而他的同伴立即用双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然而越来越急促的啜泣声不能够帮住现状一丝一毫，三月连想开口安慰对方都做不到。

　　沙拉娜崩溃的情绪似乎成了解放自身的枷锁，她缓缓抬起头，而三月也在同时明白所有异常状况的原因，同时他也马上陷入了一连串漫天盖地的黑暗之中。

　　最后还存有意识的时候，堂而皇之映照着那一双血红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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