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五章 (W的谋杀)
第五章
W1:“韦伯和吴卓已都很可疑。”
W2:“照理说目前温逸尘的嫌疑比较大吧。”
W3:“我们四个都没有作案。”
W4:“凶手应该在其他三个人之中。”
W谋杀案
清晨,山雾弥漫的风景区内,静静流淌的河流中浮现一具男尸。尸体全身赤#裸,尸斑较浅,苍白的肌肤上遍布着一条条大小不等的淤痕,案发现场没有发现死者的任何衣物。死者身上多处骨折,肺部有少量积水,后脑颅骨破裂,直接死因是头部受剧烈的碰撞而导致的头颅粉碎性损伤。死亡时间是2014年11月3日凌晨4点到5点之间。死者是当地一家银行的职员——W,年龄26岁,家住市区4环内。
目前,警方初步判断这是一场他杀案件。但在警方介入调查此案时竟发现W遇害前曾遭遇跟踪、骚扰和恐吓等事件,这些奇怪的事件是否就是凶手留给死者的杀人预告?据W生前的同事反映,W被害前曾与四名男子交往密切,这四名男子和死者皆为大学同学,这四名男子是否与死者的死因有关,他们会是杀害W的真凶吗?
然而,这一案件却因为死者肛#门括约肌撕裂和直肠壁内侧有多发性挫伤,体内残留微量润滑剂这一尸检结果而轰动全城。各家媒体,无论“线上线下”争先恐后报道此事,各大论坛,“博客”纷纷转载评论,案发后短短一天之内,关注、评论过万。在搜索排行榜上甚至有标题为《男同性恋者被杀事件》。但在案发后第三天被害人单位已公开发表声明表示G分行W职员并非同性恋,任何关于W是同性恋的言论均属于造谣,此外G分行表示,“我们已关注到各媒体及网站对此事的报道或转载,在此敬请各新闻媒体、网站、自媒体均不要再向公众发布或传播不实言论,避免产生不良的社会影响。若再发现有任何恶意抹黑和破坏G分行名誉的言论,G分行将追究其民事法律责任。”
元风社记者姜彩江
2014年11月5日
某社交网络评论:
Witte不识愁:
“死基佬,恶心死了!G分行就是基佬窝!”
炫灿的小帝国:
“变态!”
小d圆舞曲:
“太恶心了,我经常去G分行的,没想到有gay,是做柜台那个戴黑框眼镜、皮肤白白的男生吗?”
CS丝丝回复小d圆舞曲:
“死的那个的职务是客户经理汪某。=_=”
玫瑰盐酸:
“为什么优质男都是gay!我就说嘛,怎么没听说他有女朋友。”
锁匙找芯回复玫瑰盐酸:
“难怪他会拒绝和他相亲的那个号称Z分行的小行花。”
沙沙细雨:
“高中的时候没发现是gay啊,当时他和他们班一个女的可热络了。”
ggg考利回复沙沙细雨:
“被掰弯的吧。不知道恁俩认识的是不是一个人。”
沙沙细雨回复ggg考利:
“汪某不就是X高级中学,高三(25)班的汪时拓吗?”
ggg考利回复沙沙细雨:
“没错,就是他,大学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恶心,没想到还真是Gay。[笑]”
……
望Nozomi:
“MADE!你们这帮混蛋!快给老子闭嘴!”
2014年11月5日
(时光荏苒)
“很久不见了。”
真的很久不见了,自从高中毕业以后再也没见过了。他变了很多,变高了、身体也变结实多了,头发也不再像小的时候那样胡乱烫成一窝儿,而是修剪成清爽干练的短发。从来没想象过这个人能整整齐齐的穿着白衬衫的样子。如今的他仪表堂堂,穿着工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衣,低眉品味着杯中的浓香四溢的咖啡。不知道是不是我鼻子有问题,他的身上隐约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我忽然意识到当初那个穿着汗渍斑斑的校服衬衫,拿个破球,成天大汗淋漓地跑到我们教室门口东张西望的傻小子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的他出现在这样高档的咖啡厅里完全没有违和感。相反坐在他对面的我却和这周遭的环境完全格格不入。
“嗯,好久不见,你最近好么?当记者很辛苦吧。”他用公事公办的口气和我寒暄后,再次端起咖啡呷了一口。白得发亮的衬衫袖口露出了他白皙的手腕,手腕上戴着的一只有着黑色表带和金色表盘的名牌的手表。金色的表盘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让我恍惚间想起以前的我总是好奇地问汪时拓,“手表戴在右手,写字的时候不会膈得难受吗?”而汪时拓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这是他妈妈买给他的,买的时候给他戴在了右手,从那以后他就习惯了把手表戴在右手。
“还好,我毕业时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记者。”
“为什么不考到大报社去?”温逸尘的眼窝很深,鼻子也是高高挺挺的,但无论是眉毛还是睫毛都很浓密,虽然他脸上坑也不少,但他过白的皮肤好像或多或少的遮掩了这一缺点,也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吧?在他脸上无论多么细小的表情都能被我读懂。比如他问我为什么不考到大报社去的时候,他的浓眉稍微的上扬了一下,大概是明知故问,他肯定在想我一定是考不上大报社才在名不见经传的杂志社里当记者的。
“在这里虽然很辛苦但是相对比较自由,可以追自己喜欢的案子。”
“你对时拓这个案子感兴趣是吗?”
“对。”
“哈?”他怔了一下。
尔后,他心平气和地说:“为什么?因为工作?”
“更多的因为是他吧。如果是别人,我犯不着和一堆如狼似虎又实力强劲的同行去争抢一个社会热点的独家报道吧。”
“社会热点?”他用鼻子冷哼了一声。
“没错,这个案子在网上的搜索热度很高,讨论也很多。还有……”说到这儿,我一边嗫嚅着,一边观察着他的眼睛,直到得到了他一个眼神的肯定,我才说出口。
“他们都说他是……同性恋。”我认真地看着他,煞有介事的说着,但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浮现一丝惊愕之意,我不知道我在期待他会给我什么反应,至少不是这样。
“呵”他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
“可他对我说过,他喜欢我。” 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的告诉他。
不出我所料,温逸尘垂下了视线,他迟疑了片刻,才松出一口气,声音沙哑的说:“我知道。”
“他不是同性恋吧?”我热切地看着他。
果不其然,温逸尘再次垂下视线,他默不吭声地看着摆放在他眼前的咖啡杯,手里的小勺子不停地在咖啡里搅拌着。
“你那晚为什么买安全套?”
他顿了顿,抬起头来一脸玩味的看着我。“学姐,你这是在调查我吗?”
“哈哈”我干笑了两声,“你别开我玩笑了,我这哪是调查啊,只是采访而已。”说完,我心虚的摇摇头,下意识的去避开他的尖锐视线。
“哦,是吗?” 他再次端起咖啡杯呷了一口,望着窗外漫不经心的说着,“你怀疑我?”
我默然点头。
没错,当我一得知关于时拓的尸检报告里有那肛肠撕裂这一信息时,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哦,为什么?”他扬了扬眉毛,一面狐疑的盯着我。
“因为,你……”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每当一回想起当时的情景,对我的冲击依然很大。
那天是夏天吧?天气很闷热,浓稠的乌云堆积在窗台边,重重云层的深处时不时传来几声闷雷,老天爷依然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那时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即使早已下课,我们班大多数的同学也依然自发地留在教室里拼命地埋头苦学。但那天有些反常的是,温逸尘那个臭小子怎么也来了,他才高二啊!那天是周六,只有高三年级才在周六补课的,那个成天只知道混的臭小子今天怎么也来。
于是我用笔戳了戳坐在我前面的汪时拓,正在专心算题的汪时拓,大概是被我突如其来的一戳,给惹得有些不高兴了,于是他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转过身来问我,什么事。
“你快看。”我拍拍他,用笔指了指傻站在我们窗外东张西望的温逸尘。
汪时拓的目光随着我的笔尖指引的方向移向了窗外,而站在窗外温逸尘也正好望向了我们。他们彼此的视线穿过了层层让人摸得着却看不见的距离,碰撞到的一瞬间,汪时拓倏地站了起来。紧接着全班同学的目光像万箭齐发一样齐刷刷地看向了他以及站在窗外的温逸尘。
我拉住他,“你干什么呢?”
听到我的话后,他的目光才从温逸尘的身上抽离出来。他看着我低声对我说:“没事儿,我出去一趟。”
“可是我有一道题不会做。”我急忙用娇嗔的口吻去缠住他迈开的脚步。
而他也只是看着我浅浅地笑了笑,“我一会儿就回来。”
“到底是什么事啊?” 我愤愤不满的嘟囔着。
“我一会儿就回来教你做题。”说着,他轻轻地掰开了我抓着他胳膊的手。
我松开了手,他离开了座位,走出了教室,跟着温逸尘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我的视线。
我呆呆地望着面前突然空出的座位,心里很不是滋味。
汪时拓走了没多久,估计是到饭点了,教室里的同学也渐渐地走了不少,汪时拓到哪儿去了?我给他发的信息也没有得到回复,温逸尘为什么这时候儿来找他呢?窗外闷雷滚滚,眼看着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气死我了,说什么一会儿就回来教我做题,现在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想到这儿,突然一道强光闪现,接着又是一声惊雷炸地,胆子小的女生顿时被吓得叫出了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的那一声惊雷,我忽然灵光乍现,他会在那个音乐教室么?在我去年生日的时候,他在那间音乐教室里为我弹奏了一曲柴可夫斯基的《船歌》。那优美流畅的钢琴旋律就在我的周围静静地流淌着,洋溢在每一个角落里,现在的他是否也在那间音乐教室里呢?他不愿意告诉我他在哪儿。是像上次那样为我准备惊喜吗?一想到这儿,我不禁暗自窃喜,于是我悬着一颗小鹿乱撞的心离开教室朝着那间曾飘荡着浪漫旋律的音乐教室出发。
我们学校的音乐教室在与教学楼相连另一座艺术楼的三楼,现在是周六,艺术楼里除了一楼的图书室里有学生自习外,其余的楼层一般没什么人,天色已经暗了,我战战兢兢地来到三楼,站在艺术楼三层的楼梯口前,一丝不安掠我的心头。一阵冷冽的大风突袭而来,一场暴风雨接踵而至,雷声滚滚、强光闪现。呼呼而啸的狂风像一批批受惊的烈马一般,在宽敞的走廊间横冲直撞,乘风破入的暴雨在走廊的地面上噼里啪啦地摔成一片,一道道水帘迎面而来。原本小鹿乱撞的心情荡然无存,内心阵阵发怵的我只想着赶紧逃离这儿里,就在我转身下楼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向了我左手边的音乐教室。汪时拓!这个念头致使我完全转过身来朝向音乐教室,音乐教室里一片黑暗,他不在那里。我松了一口气,但不免有些失落,而就在我回过头即将离开三层的时候,又是一道强光闪过,我的余光不经意地瞟到,楼梯口前方转角反射着微弱的光,离我很近,但是为什么刚才我没有发现?不知为何我鬼使神差的走近了个闪着微光的地方。
“高三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和他……在……在……厕所……在艺术楼男厕所!”我浑身发抖,我拼命抓紧大腿上的布料,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个粗重又急促的喘息声一直萦绕在我的耳畔,狂风暴雨依然掩盖不了那个……陌生却是熟悉的声音。
“好了。”他低声打断我。
“什么?”我惊异地看着他,他神色凝重,两条浓密眉毛轻轻地纠缠在一起。
“不是我,我没有杀他。”他温和的口吻像带着歉意一样,郑重其事地对我说,让我感到有些难为情。
“我不是责难你。”
“我知道,但不是我。我不会伤害他的。”他的语气很坚定。
“那你怀疑谁是凶手?”
“我怀疑韦伯,因为当天我有给他打过一通电话,并明确的告诉了他当时我们所在的位置。”
“韦伯?他是谁?”
“他是时拓的大学同学,但他们不是一个专业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那晚你们当时所在的位置呢?”
“因为时拓他喝醉了,我想让他来接他回去。”
“咦?”我侧首不解地看着他,“大晚上的,你让他从家里特意来百里巷接他?”
“没错。”
我惊呼,“为什么?这也太不合理了吧。”
“是不合理,时拓的死亡时间是3号晚上凌晨4点到5点之间,那个时候我早早的就在家里呆着了,只有韦伯知道那晚我和时拓的确切位置。可是,他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北四环滨海区的家里赶得过来呢?那么,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之前一直在跟踪时拓的人就是他!”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