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青春的硬伤
庐山,处处都落款着苏东坡的这首游诗!
是的,我有意去淡忘,而后真的就忘了。
庐山啊,和我和狼还有联系。休提起,提起泪淋淋。
我荒诞过。
那间由我和狼租来的小小的屋子是让法律愤怒的家,但那时却是我的天堂。躲在它的怀抱里我们寻觅着天伦之乐,用充沛的精力去糟蹋去挥霍、宣泄,依靠唐吉珂德的幻觉满足生活的缺失。
决不像母亲那样在无氧的状态下生活!决不让青春浸染在书本文字堆里!我把童年的琴谱和书法临摹本悄悄丢进垃圾桶,卸下了可恶的闹钟机芯,弄松了钢琴的踏板,还将妈妈最为宝贵的一本奖励证书塞进床底。离开妈妈了,我上大学了,我发誓再不要那样郁闷的活法了。在大二,我们偷偷采撷了爱的果实。笑啊,叫啊,幸福地从床上滚到床下,为赋予原始生命的热忱,为突破传统的禁锢。那个爱的海洋里,狼痴情地拥抱我,热切地吻我,每一次,都会伴有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远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如今,这个回忆特别糟心,浑身爬满了恶心的蛆虫。一次又一次地冲洗,依然感觉身体的污浊。我全身筛糠似地不住发抖,冷至麻木后,滚滚的热流袭来,汗水四溢,额头、背、身体的各个枝梢末节晃荡着一片汗水后,一阵飓风,冷气忽突突地横扫过来,将我推进冰窟,天寒地冻。我昏昏沉沉地在热与冷的循环沉浮之中……
我坐在妈妈的自行车上,颠颠簸簸,是走在上学求师的石子小道,我们用自来水就着炕饼急急地完成生存的需求,不知站在烈日炎炎的太阳下还是在白雪皑皑的屋檐下,妈妈苦着脸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飘啊飘啊,自行车又进了戴望舒的窄小的《雨巷》里,噢,是躲避警察,那里的忧伤是血染的,我们和人相撞了,摔倒了,一声破口大骂一片青紫的伤疤……一版又一版的五线谱、十遍,临摹楷书,十遍,英语口语,十遍,大杂院里小朋友快乐的游戏声很响很响,我的四周很黑,像一个黑洞洞的烟囱,我怕,可是总也哭不出来,黑暗里有一线光,是妈妈狠狠地盯着我的眼白,泛着死鱼肚皮的白光。爸爸走了,空气和时间凝固了,妈妈也凝固了,只有这点带有活力的光在游动,可是,我怕。世界上只有 “奋斗”两个字。5岁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要奋斗,她爱玩爱跳什么都爱就是不想奋斗!那间属于我的小小的斗室挂满了奖状和证书,妈妈骄傲地说:都是奋斗的成绩。
不,不要!我挥舞双手。
“醒了!”朦胧中我看见了石头和石头妈妈,他轻轻地在我耳边说:“三天啊,你跑到哪去啦!”
头重脚轻,身体依然在忽冷忽热里沉浮。妈妈的形象又复出现,依旧是那套几十年如一日的工作服,依旧在忧虑水电费、在寻思着下一个上等人不屑的赚钱更多的地方,依旧是蜡黄的焦虑的神情,没有微笑没有语言,所有文学中表现母亲的好词好句都无法奉送给她。妈妈站在酱油和盐巴摊子前选择,站在黄瓜和白菜面前决策,妈妈踟蹰不定,她总是在小事上丢人。一小时50元的钢琴课和书法课,一把,是零碎的,妈妈没有犹豫;租赁光鲜眩目的演出服,一把,也是零碎的,也不曾犹豫,只是有些羞涩不安,妈妈总是对老师说:对不起,来不及换成整的。
“妈妈——”我呼喊着。听得由远而近的步履声和石头焦急地询问。“不,不要打断我”思想可以连成一线了,我明白了些事理,倾吐的愿望像高山垂瀑,面着妈妈:呵,妈妈,煞费苦心设立防火墙的妈妈啊,我明白了你的苦心!你千方百计拦住病毒,为女儿操尽心血。妈妈,女儿如果不叛逆不对谆谆教导以偏激地反击,如果不过度地追求自由和自我,如果 “我”存在你的坐标里,约束在你设置的轴向和点位上——今天何须面壁青山望眼欲穿!我泪流满面!
石头静静地递给我一把热毛巾,静静地端来了热水,静静地配好了药,等我吃完擦好,就静静地离开。
窗外,梧桐叶闪着夕阳的红光,兰花轻轻飘动着馨香,我无比留恋地想:多想有个这么好的家啊!
几天后,可以吃下石头妈妈的饭菜了,便看到他们阳光明媚的笑脸。这笑脸投射到心灵,异样地温暖、感慨。
插入书签
我的女儿属于城市里的80后,我用母亲的心和文学的心,很近很近地观察她,体察她这一代的快乐与痛苦。比较而言,优越的生活和爱得环境造就了他们性格阳光、不拘小节,热爱集体荣誉,文化基础厚实且总有些琴棋书画的压身技艺;他们信仰民主,敢说敢想敢干,智慧聪明,积极向上;他们玩□□、MSN,信息量一大,叛逆就长,自我意识尤其突出;他们不太相信爱情、相信金钱的威力,不相信聚沙成塔的奋斗,相信一举成名的拥有,不相信独立坚强,相信分享苦乐。我在爱她们的时候希望供给一些必要的养料,比如学会担当,学会爱和坚信爱等等,相信爱会使孩子快乐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