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

作者: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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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线索(二)


      伽蓝坐在地上揉着脸,委屈的说,“为什么又突然揍我!好歹我是龙神,给点龙面子行吧。”
      我有些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想向他道歉,却看到他爬起,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哼”的一声扭过头去。什么态度啊,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我才不要道歉了。
      “喂,人类,你说你认识迦罗娜,对吧?”伽蓝也不理我,问起钱欢话来。
      钱欢点头默认后,他表现得情绪异常激昂,他拽住钱欢,用命令式的口吻说,“快带我去找她!”
      我有预感,这条蠢龙又要给我添麻烦了!
      钱欢家是三层楼的居民房,有自己的小院子,院子里造了水景养了锦鲤,还种植了一些花花草草。我们到达她家楼下时,他哥哥正在地修剪枝叶。
      他哥哥停下手中的活,放下剪子,脱掉手套,摘下围裙,这一系列的动作一贯合成,显得十分娴熟。
      “这是我大哥,钱多多。”
      “大哥好!”我礼貌式的问好,却发现伽蓝提不起丁点兴趣的打着哈欠,我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他也还算机灵,连忙问好。
      钱多多穿着白色衬衫,着西裤,黑色的袜子配室内拖鞋……有些胖,应该三十岁出头吧,他的块头大概能有两个我,虽说有一米七左右的个子却一点都不显高,长相不如钱欢这般可爱,但我仿佛看到了英国斗牛犬,给人以憨态可掬、好想上前抱抱他的感觉。
      “哦,我差点忘了。清柯你前男友跟我大哥身材差不多吧,长得也有相似,你不会迷上我大哥了吧。我大哥还单身哦,你还有机会。”钱欢忽然嬉笑地调戏起我来。
      我看到一边伽蓝极为鄙夷的嘴脸,嫌弃的对我说,“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原来还有人喜欢我这这样的啊,我还以为我要孤独终老了呢。”钱多多也凑起了热闹。
      我窘着脸承认,“我就萌这类型的怎样。”
      钱欢已经在旁边笑得不行了,撑着墙说,“大哥,这是我的朋友。清柯和伽蓝。你还不赶紧问清柯要手机号,以后常联系。”
      “那么大家先进屋喝杯茶,清柯再把手机号留给我好吧。”
      钱多多对于妹妹的玩笑一点也不难为情,这,自然熟的状态果然和钱欢如出一辙,我不由得感叹“果然是亲兄妹啊!”
      进屋换上鞋,钱多多和钱欢为我与伽蓝倒了杯水,我们四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大哥,阿姨不在家吗?”
      “你今早前脚刚出门,她后脚也跟着出去了。”
      钱欢略显落寞的对着我们说,“不好意思,阿姨不在,让你们白跑一趟。”
      “不算白来,我头一回见我妹妹带朋友回来玩呢,我还以为妹妹一个朋友都没有,你们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原来我妹妹没有社交恐惧症。”钱多多笑说着。
      “大哥,你说的什么话呀。你家妹妹要是有社交恐惧症,我就该划入自闭症范围了。其实,我很早就想来你们家坐坐了,和钱欢说了几次,她都没带我来。”
      “都没带过朋友回家,紧张吧。”
      “哟。清柯你和我大哥那么聊得来,干脆做我大嫂吧。”
      “你大哥就是我大哥!我们不分彼此。”
      “我是被拒绝了吗?还以为自己能脱单了呢。”钱多多很高兴的跟我们互相调侃着,瞥眼却见伽蓝一脸冷漠,圆场的说,“都没见过我妹妹小时候的样子吧,你们等等,我去把相册拿来。”
      我兴致勃勃的翻阅着相册,伽蓝仍是毫无兴趣的伏在桌上快要睡着了的样子。钱欢小时候果然也很可爱,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钱多多也好可爱,胖乎乎的小胖墩,爸爸妈妈也很般配……可是,总觉得少了什么,我一次又一次的快速翻阅着相册,怎么没有,应该有的啊……
      “清柯,你在找什么?”
      “怎么没有你阿姨的相片?”
      听到这话的伽蓝猛地坐直了身体。
      “这……”钱多多有些难以启齿,刚开口又闭上了嘴。
      “大哥,我来说吧。”钱欢把主话权要了过来,直勾勾的注视着伽蓝,“其实,拍照时阿姨是和我们一起拍的,相机里也能看到她,可是每次拍完几分钟后她在拍好的相片里却消失了一样,这一直是我们的困惑,直到今天我遇到了伽蓝你。”
      “你们拍到的并不是她真实样子,当然会消失。”
      我注意到了钱多多,在听完伽蓝的话后还保持冷静的坐着,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这些我们都知道,很早以前就问过妈妈。为什么阿姨总会消失在相片里,妈妈什么都不说,只是叮嘱我们不要对外说,所以这成了我们一家的秘密。”钱欢带着落寞和嫌恶交织的表情说着,又硬是往嘴角挤出一个笑容,“一直闷在心里,现在,能说出来,感觉好多了。”
      “你们是什么?”钱多多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开口问了伽蓝。
      “龙!我们是可以实现愿望的龙,为了实现人的愿望而来。”
      “伽蓝,你会出现在清柯身边也是因为她有强烈许愿的心咯?”
      “嗯。”
      “别瞎说,我这么自给自足又容易满足的人,怎么可能会那种想法。”我立刻脱口否认。
      谁知伽蓝却越发正经,他说,“有没有不是你说的算的。即使你的表意识和潜意识都不能察觉,但这一切都藏于你的阿赖耶识中。待缘而起现行,诸有为法,皆托此依。”
      怪自己文化水平太低吧,伽蓝的话我根本听不懂。
      钱欢问我,“清柯,你怎么还没许愿?”
      “这只能实现一次的愿望,我要想清楚,可不能白白就浪费掉了。”
      “谁说只能许一次愿的?”伽蓝突然正儿八经的问起我来,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是你吧。”
      “我没说过!”
      “好像有人这么跟我说过。”
      “到底能许愿几次?”钱多多着急的问。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自己就是龙居然不清楚,那么大岁数白活了。”我不由得感慨。
      “我们龙也像你们人类一样会患上阿兹海默症什么的。”
      对于伽蓝的狡辩,我的拳头实在是饥渴难耐了,此时听到门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钱欢闻声,说,“是阿姨的声音。”
      迦罗娜回来了。
      我屏住呼吸,期待着门打开的瞬间,第二条龙到底长什么模样呢?
      从门缝透进屋里的光线慢慢变宽,与室内相比室外的自然光显得强烈,强光下注意到的是那缕随风飘舞的金发以及模糊的半张面容。我迫切的想看到她更多的容貌,身体不知觉的离开了座位,骤然,身边的座位的椅子发出跌倒的响声,当我回过神将目光集于焦点,身边像有一股能看得见的风席卷而过,朝金发突袭而去,金发巧妙偏离,鲜红的高跟鞋从上劈下,就见伽蓝被人踩在了脚下。
      “死老太婆,快放开我!”
      “论龙龄,是你老吧。”迦罗娜微闭着眼,高傲的说。
      “老太婆!扑克脸!脸上的皱纹都比树皮还皱了……”伽蓝在迦罗娜脚下挣扎着,口中不断地吐出女人十分讨厌的戏谑的恶语。
      “还是和以前一样!你,真的很惹人讨厌!”迦罗娜隐忍着,一字一句极像是从牙缝中迸出,眼神中瞬间透着凌冽的寒光散发出厚重的杀意。
      “那个……伽蓝他不是故意的。”留意到迦罗娜的表情有些异样,我怯懦的维护着他。
      “哦?我很生气啊,”迦罗娜将目光转向了我,气恼的说,“你来代替他怎样?”
      “好,好,好,就让她来代替我。”
      没相当伽蓝这么无情无义,厚颜无耻,气愤之余我下意识的缩了身子,不敢注视迦罗娜直射的目光。
      迦罗娜踢开伽蓝朝我走来,钱欢忽然拦在我身前,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在颤抖,可她却对迦罗娜说,“阿姨,这是我朋友。”
      “哦?”迦罗娜略带疑虑,又好奇地将目光投向了钱欢身后的我,与她四目相对之际,我的脊椎骨突然发凉,身体麻木得不能动弹。“你,让开。”
      迦罗娜命令着钱欢让开,钱欢却更用力的抓紧了我的手,咬着下唇坚决的说,“不让!”
      “多多,你妹妹长大了,不听话了啊!”
      她指尖在空中轻轻滑过便翻起了风,不知何时冲到我们面前的钱多多被风击中撞到了墙上,当场蜷缩得像个胎儿。
      “大哥!”
      钱欢松开了我的手,担心着奔了过去,我想重新抓住她,却发现隔了很远,迦罗娜快步来到我跟前捏起我的下巴,“原来是你?”
      “让你打她你还真准备动手,这么听话,小心我将你撕碎!”伽蓝狼狈的捂着腹部从地上爬起,拭去嘴角的血渍,露出凶恶的目光,却始终改不了挑衅的口吻。
      迦罗娜仰头大笑,讥讽到,“就凭你?一个不完全体,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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