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漓

作者:陆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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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 章


      阿漓前世是理科生,不怎么懂历史,思维模式都是现代人的思维,穿越了这么久才慢慢的融入古代,慢慢的理解古人的思维,慢慢的融入进去。
      比如说:以前看小说的时候不理解为什么古代的女子结了婚给丈夫找小妾的,穿越到了古代看了蔡氏的所作所为阿漓才真正理解,在古代。
      稍微有些家底的男人都娶妾室,没有哪个女子脑袋里会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更没有男女平等的概念,即使是纳兰性德这样的人也都是有妾室的,杨贵妃专宠多年唐明皇那个时候也还是有别的女人。
      在古代何为“夫”天字出头就是夫,男人就是天,即使蔡氏这样精明算计的女人在周家,周业喜欢美女娇娘,蔡氏也得满足,周业歇在蔡氏那里,周业的衣食起居都是蔡氏打理不借他人之手,她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甚至算计周业也都是建立在把周业当天一切以家庭为中心展开的,她既不会触犯周业权威也不会把自己的手脚延伸到周家以外的方寸天地。
      当然蔡氏是个精明懂算计的,她懂得在满足自己的丈夫的需求的同时巩固自己在周家的地位,她在后院算计这个排挤哪=那个不是她想霸者周业,也不是小说里的爱情而是利益。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蔡氏人很精明也很务实,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县尉府里的庶出二小姐,这些年走来一步一个脚印,阿漓有的时候还在感叹为什么穿越给她穿了个这样凄凉的身世,看人家一步一个脚印就知道比不上,阿漓一方面很讨厌她。另一方面一方面也很佩服她这一点,懂得为自己打算。
      不过太精明算计了也是阿漓最讨厌她的一点,为自己打算没错不能算计别人。
      前世阿漓是一个职业女性不过她家境优越,随便考了个公务员,她工作不过只是想给自己挣饭吃不用靠家里,看着也体面,自己有工作也相对自信和自在一些。
      其实她工作一没什么目标,二也不求上进,工作了几年在工作上没什么建树,空有个职业女性的名头。
      公务员的工资不高,她家境不错,生活优越,虽然不像一般富二代挥霍无度,本身花费也不少,公务员那么一点儿工资堪堪够自己的日常开销而已,工作几年她妈偶尔还得给她贴点钱,根本没存钱。
      她自己住一个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那个房子是父母送的,开一辆二十多万的丰田,虽然她妈要给她买宝马被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主要是因为作为一个小科员,开比科长还好的车有点说不过去才拒绝的,其实前世阿漓也是很低调的),不过如果不靠父母,她自己也没能力自己单独住,买车开。
      前世太安逸了,所以懵懵懂懂的到了二十多岁,这一世阿漓得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了,只是她在心里打算来打算去,发现这牌实在太烂了,她又不是玛丽苏女主如何能翻盘!?

      春儿洗漱好了拉着阿漓一起去蔡氏处服侍,阿漓一向在人情方面迟钝,不过是因为她很少往这方面想,既然开始关注这方面,通过她的细心观察春儿看起来比平日里热情很多,说话旁敲侧击意有所指,阿漓冷静的敷衍过去。

      其实春儿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这地方就她们三个在这里住着,秋儿家去了,大半晚上的,除了阿漓还有谁在那里经过!?稍微想想就知道是阿漓。
      阿漓去小厨房烧水,所有丫鬟媳妇洗了脸之后,又添了一铜吊子的水放在炉子上,大火烧开之后把火再转小火保温,预备着蔡氏随时起随时用,端了鸟食喂鸽子和鹦鹉,鹦鹉一见着她就叫:“请奶奶安!”这八哥很笨,不太会说话,也不知道是谁教了它说这句话他就只会说这句,见着谁都是请奶奶的安。
      不过蔡氏喜欢,把它当宝。
      阿漓知道蔡氏一直想挤掉金陵的那个成为周业的正室,这八哥说到她心坎里了。
      喂了八哥阿漓又提水浇了花,春儿她们几个轻手轻脚的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擦洗了一遍。
      蔡氏醒了,几个人提了热水,端上面盆,痰盂之物伺候蔡氏梳洗,蔡氏信佛,每日早上都要诵经,诵经完毕在碧纱橱那里等着几位姨娘来。
      阿漓有时候觉得不是这些姨娘通房来拜见蔡氏,而是蔡氏等着几位姨娘通房拜见。
      这时候其他几位姨娘通房或早或晚,或快或慢来了。
      这几位姨娘通房又不傻,谁愿意天天来给一个同样是姨娘的妾室问安,她房里的糕点也是厨子做的,饭菜也是厨子做的,犯得着为了一顿饭每日折腾,刚开始都各种推脱不肯来。
      不过蔡氏说起家里没个主事的大夫人,平日里各自屋里住着像一盘散沙,非要叫各位到自个屋里用早饭有利于阖家团圆,变着法子管着众位姨娘通房。
      周家这边就蔡氏地位最高,都是妾室也没请安的规矩,权势压人,大家又不能明面上拒绝得罪人,大家伙儿知道蔡氏的打的算盘也只好来,跟蔡氏寒暄几句道了乏就各自坐下等着丫头媳妇摆饭。
      这或许就是蔡氏精明之处,这人要说有地位,地位也不多高,远没有让大家都甘心臣服的地步。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这样一弄无论大家伙儿愿意不愿意,心甘还是情愿都得来。

      喜儿抱着小公子也来了,人到齐了这个时候阿漓他们几个就得摆饭,菜上桌,阿漓几个服侍蔡氏和两位姨娘用饭,蔡氏不急着用饭,把小公子抱在手中逗弄,这小公子不知道为什么蔡氏一抱就哭,可是蔡氏每日坚持抱,小公子每日坚持哭,都七八天了还这样。
      虽然是做样子蔡氏人前做足套。
      抱在手上一边哄孩子一边询问了一些日常起居的话,便让奶娘抱回去,喜儿不敢直说奶娘和丫头的不好,蔡氏不默认她们这些丫头奶妈敢怠慢!?喜儿木讷支支吾吾一会儿说好一会儿说不好,头越埋越低,看着地面,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
      蔡氏又打定了主意装聋作哑,捏着嗓子装腔作势:“我不过也是个姨娘,这小公子的事儿原本是大娘子的事儿,只因她不在这儿我就抱养过来了,有些事情不便深管,你是宝姨娘的姐姐,小公子放在你处我只放心,爷们儿问起来,好歹我直观找你,东西家伙什物我都是捡最好给你们送去,你那里的人我也让她们都听你的。”一句话把自己推卸得干干净净的,说的喜儿更是无话可说。

      阿漓站在一旁替喜儿着急,可惜昨日蔡氏拿枪带棒的一顿说阿漓此时不好站出来解围,其他几位或多或少都知道这里头的事儿隔岸观火不言语。

      阿漓看得出喜儿难过,想着再找个时间溜过去,不过今儿特别忙,吃完饭,撤了桌子,阿漓这里忙一下,那里做会子事儿都中午了,蔡氏吃过午饭歇中觉,这个时候是丫鬟婆子们最闲的时候。阿漓怕人撞见不敢去,去自己的屋子把自己存的钱拿出来走到大门处,找到看门的周大爷。
      这周大爷是周业家带过来的,人忠实可靠是一堆看门的头儿。阿漓长得漂亮,几个看门的小厮看到了不免上来纠缠一通,阿漓平日里买针线零碎还得托他们笑着敷衍几句才去找周大爷。
      周大爷性子好见人三分笑,态度随和谦逊见着阿漓这样的小丫头也笑着问姑娘好,阿漓哪里受得笑道:“周爷爷快别这样,我来原不过是办件事儿的。”
      “姑娘是缺针线还是头油了,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那几个小子倒是殷勤会办事何不让他们替你办了。”周大爷脾气好向来不与这些小的争抢。
      “这事儿非求您不可。”阿漓一脸为难的样子。
      “姑娘说说看有我能为你效劳的不。”周大爷一如既往的谦逊。
      “你知道再过个四五日就是宝姨娘的百日,我同她素日交好,府里虽有外头办事儿的小子带了香烛纸马去坟上祭拜的,我总疑心他们不经心。
      回头随便烧些值钱敷衍了事宝姨娘人死了还在地下受苦,我这里有一两三钱银子,这一两银子劳烦爷爷置办些香烛纸马替我去她坟上烧了,这三钱银子权当给周爷爷做路费买碗茶水喝,只盼望您老人家尽心替我办了,我感激不尽。”
      周大爷忙推脱,阿漓只不肯拿着,周大爷这才接下:“你放心,我自当为你料理停当,若是宝姨娘在天有灵也会感念姑娘的。”
      “我倒不希望她感念我,指望她来生投个好人家,不像这世一般命苦。”阿漓淡笑道,阿漓是现代人,以前不会真信有来世这些,不过自从自己穿越而来,周围人都信佛论道,自己倒信了一二分,学着这里的人说话行事别人也看不出来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这世的因来世的果,这辈子宝姨娘积德行善,下辈子定然安定富贵。”
      “如此,托您的吉言。”阿漓道了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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