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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召重穿衣服的时候,李沅芷就这么站在旁边,也不知道避开一些,倒是让张召重觉得不自在极了。
他的府邸虽然大,人却很少,除了管家之外,就是心腹两个侍卫,以及一些烧菜做饭、打扫屋子的丫头。这时候下人们都知道是他练功的时间,自然不会到后院来。
再这么继续跟李沅芷四目对望下去的话……还是转移话题吧。
“咳,你早上起身练功了吗?”
“练功?”李沅芷眨眨眼睛,又摇摇头,“没有啊,我刚起来。”
张召重叹了口气,随手往院里的树上掰了一根树枝下来给她,“让师叔看看你的功夫如何,我府里没有别的兵器,你就将就用一下,我不用剑便是。”
“啊?”考武功啊。李沅芷撇撇嘴,一脸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张召重可没耐心等她慢慢思索,左手背在身后,一晃身的功夫,右手已经化拳为掌攻至李沅芷的眼前。
李沅芷被他的速度惊了一下,不过反应还不错,在吃惊的同时还不忘挥出树枝去抵挡,张召重的掌风强劲,可李沅芷胜在身子轻巧,轻功卓绝,左闪右闪的倒也能撑上几招。
张召重也不下重手,只是一味的给她喂招,直到李沅芷顺顺当当的将整套柔云剑法使出来才堪堪收回手。
“招式没错,反应也够快,就是动作太虚,手腕无力,基本功不扎实。”换句话来说,就是练功不勤的意思。
李沅芷心虚的吐吐舌头,她这功夫基本就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想起来就耍一遍,要是懒起来,三五天也不碰一下。谁叫她有个懒师傅,陆菲青这些年教她功夫也是松懈的很,他总嚷嚷着上辈子读研太累了,能舒舒服服住在李家有吃有喝自然时常睡到日常三竿才起来。
其实以张召重的严格要求来说,他对李沅芷的评价已经很高了。而李沅芷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在对阵的时候身法灵活反应很快,尤其轻功绝佳。用李沅芷的话来说,轻功可是紧要关头保命的绝技,就是玩命也得学精喽。
“你这个丫头资质确实不错,就是不可贪玩,一定要多花时间练功,知道吗?”
“知道知道,师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说男人严肃起来的时候最帅了,李沅芷抱着根干树枝再次陷入了花痴状态。
那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又出来了,张召重别开脸,赶忙扯开话题,“你师父呢?当年我们在武当山上,可是五更不到便起身练武了……”
就在他想要给李沅芷讲讲当年的经历时,话音刚落,陆菲青就打着哈欠从从院门儿走了进来,瞧见他们俩站在院中,还热情的挥手打招呼,“哟,小师弟,沅芷,早啊,我听下人说你们在这儿比划,结束了没?咱们早饭吃什么?”
“……”好吧,张召重不想多说了,师傅都懒成这样,何况是徒弟了。
“二师兄,现在已经快到午膳时间了。”
张召重官拜至御林军骁骑营佐领,平日事情还是蛮多的,尤其最近红花会的人在京城现身,那些人个个武功高强,江湖出身的他更是身负捉拿反贼的任务,在交待了管家要好好招呼陆菲青和李沅芷后,他就整天不见人影。
又是一天,只有他们师徒两人共进晚餐,陆菲青倒没觉得有什么,李沅芷可是险些戳破了碗底,翘起的嘴巴都可以挂东西了。
“我说,大小姐,你这是又怎么了?饭菜不好吃?还是觉得这里不好玩?”
张召重和陆菲青自小长在武当,武当地处湖北,口味喜辣。张府的厨子烧出的饭菜也是多为口味偏重,第一顿就教李沅芷不知如何下筷。陆菲青忙解释说她胃寒只能吃清淡小菜,之后每顿饭厨子都会烧两个清淡的菜色,只是味道比起李府中李可秀专门给她请的江南厨子做的就差多了。
陆菲青只当李沅芷是挑剔,便索性也放下了饭碗,豪气干云的拍了下胸膛,“师父请你出去搓一顿怎么样?”
“呵。”李沅芷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我不是介意饭菜,我是介意人。”
从来到张府至今,张召重就陪着他们吃过两次饭,其他时候都是他们睡了才回来,等第二天李沅芷醒来,张召重又出门去了,她可不怨念呢么。
“人?”陆菲青摸了把自己的老脸,将自恋的情绪发挥到极致,“对着你秀色可餐的师父你应该食欲更好才是。”
“……”李沅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好吧,你真当我看不出来啊,召重只要在方圆五百米以内出现,你的眼珠子就跟抹了502胶水似的黏在他身上。”陆菲青干脆挪了凳子,挨着李沅芷,苦口婆心的跟她说道理,“哎,真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人家可还是个纯情少年郎,你那一副恨不得扒光他的样子让他能不害怕吗?”
“哦,三十多岁的少年郎啊?”
“啧,你少跟我提年龄,烦着呢。”陆菲青比张召重还大上几岁,已经步入不惑之年的他最怕的就是李沅芷用这个“老”字来戳他的痛处。
沉默半晌,陆菲青还是压抑不了八卦之心,按耐不住再次开口询问,“沅芷,你老实说,是不是真喜欢上我小师弟了?”
李沅芷毫不犹豫的点点头,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而且是一见钟情。”
“哎哟我去——”陆菲青觉得他这颗小心脏都快停了,“不靠谱,太不靠谱了。”遣了下人后,他拽着李沅芷回了房间,开始给她讲述金老爷子书里关于‘李沅芷’和‘张召重’的所有交集。
“呐,书里他可是险些一掌要了你的命,你竟然还喜欢上他了?这比你喜欢上余鱼同还不靠谱呢。”
“可是书里是书里,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的芯儿又不是书里那个李小姐,难不成你希望我照着她的法子来活?”
李沅芷是个倔脾气,从小到大陆菲青没少受她的气,这回她依旧半点不让,“再说了,我本来就不想跟红花会有什么牵扯,你也说过,在书里最后李家的结局是被皇上给灭口了,我虽然不是爹娘亲生的,可这么些年了,他们对我这么好,难道我舍得他们受半点的伤害吗?”
“不仅仅是红花会,我希望你跟书里所有提到的角色都没有半点牵扯,你明白吗?”现在陆菲青可谓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李沅芷要留下的时候他就该全力阻止。
“沅芷啊,蝴蝶效应你知道吧?我从来到这个世界,真是半步都不敢踏错,我游历江湖,但是从不结交有反清思想的人,这就是害怕惹出别的祸事来,跟召重保持联系也仅仅是因为我们的师兄弟情谊,我从没想过参与进这本书的任何故事,你就听我的,离所有的人都远远的不行么?”
“道理我都懂,可是师父,我就是喜欢他啊。”
就这一句话,陆菲青便被堵得哑口无言。
想那书里的李小姐也是这般,她爹爹身为朝廷命官,且还步步高升深得乾隆信任,可她偏偏爱上了红花会的反贼,而且为了他几乎放弃了所有,这份固执与深情,似乎和眼前的李沅芷极为相似。
“你,你——”陆菲青一连说了好几个‘你’,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摇头叹息道,“天底下这么多好男人,你怎么就偏偏喜欢上张召重了呢?”
刚才到底是一时气话,现在静下心来想想,选择张召重要比选择余鱼同好得多,起码他和李可秀的立场不会对立,李沅芷也不需要非得选择一个放弃另一个。再者,早年间在武当山上的时候陆菲青便对张召重各种潜移默化,他虽常常冷颜寡语,却也不是个凶狠残暴之人。这么想来,他倒是个托付终身的好选择。
“师父,我是真喜欢师叔的。”李沅芷掰着手指头,弱弱的开口乞求,“咱们俩可是比亲人还亲的关系,你一定要帮我,千万不能让师叔被红花会的人给害了。”
“啧,谁害谁啊。”陆菲青不满的屈起手指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在金老爷子的书里红花会的人可是英雄,你的心上人才是大反派好不好?就是坏到骨子里的那种坏。”
李沅芷却不然,马上跳起来反驳,“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说着,她还站到了椅子上,“而且,是他们先挑唆民众反社会的,我师叔明明是除暴安良维护治安的好人!开主角光环什么的最讨厌了好不好。”
说罢,她还跟女流氓似的,一甩裙摆,单条腿踩在了桌上,居高临下斜眼望着陆菲青,“哼!”
陆菲青觉得无辜极了,“书又不是我写的,你找那姓金的理论去啊。”
他话音刚落,门便被人推开了,张召重端着两碟小菜一壶酒来找陆菲青,“师兄,咱们好久没有一起喝——”他说不下去了。
张召重一回来,便听下人说陆菲青和李沅芷都没有吃晚饭,他吩咐丫头给李沅芷送些饭菜过去后就直接拿了壶酒来找陆菲青,打算和他聊聊天,谁承想一推门是这种画面——李沅芷站在椅子上,还单脚踩着桌面,陆菲青一脸无辜的仰头望着她。
这……是不是他推门的方式有问题?
“你——”
他刚说了一个字李沅芷就跳了下来,着急忙慌的想解释,似乎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师叔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只是在和师父开玩笑而已我们俩经常这样开玩笑的你千万不要误会不要多想……”
“……”
张召重发誓,他真的没有想成哪样,也没有误会什么,只是单纯觉得不合规矩而已,被李沅芷这么一说倒显得有些刻意了。
一阵兵荒马乱的解释之后,三人坐落一起吃晚饭。
李沅芷不会喝酒,也插不上嘴,就握着个筷子扒拉碗里的饭粒,眼巴巴的望着陆菲青和张召重聊的欢实,一股子怨念劲儿全算在了陆菲青的头上。
扯完了近况,张召重随意插了一句,说是收到消息最近江湖上不太平,要陆菲青和李沅芷出门在外的时候千万小心些。
“不太平?怎么个不太平法?难道朝廷有什么大动作?”
“不是朝廷,是红花会。”这也不是什么非得保密的消息,张召重索性就直白说了,“我收到消息,红花会的总舵主于万亭不日前去世了,红花会的反贼群龙无首,他们现在要去找新任的舵主,听说好像是在什么天山上。”
李沅芷夹菜的手一顿,陆菲青喂到嘴边的酒杯也卡机了。
师徒俩对视一眼,心头皆是一惊,看来这本书的男主终于要出场了,红花会的少舵主,陈家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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