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年少事

作者:零初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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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架般的相认


      武奇想的对了一半,程南确实没有送林楚回家,当然了,也没有回妈妈的家。而是去了自己的家。
      一路上林楚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低着头,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还是她的醉酒后的常态。丢开了武奇,程南一路上开的飞快,此时他真的就想迫不及待的拉着林楚,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他就是那个丢失了的人。
      他没有想过不回去,只是他不敢。是他错了,他应该回去认错,应该主动去找林楚,可他就是不知道在自己犯下那么大的错误后,该如何回去,他不敢面对他的小林楚。
      他曾想过,如果这就是老天的惩罚,那他承受就好了。
      只是时间越久,心里的那份思念非但丝毫不减,反而愈加强烈,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般强烈的感情。只是他想到了四个字:思之如狂。
      那段时间,他看到什么都不开心,尤其是看到妈妈,更是厌烦至极。他经常在想,如果不是妈妈的自作主张,如果不是自己当时猪油蒙心,他和林楚是万万不会走到这种地步的。
      没有办法,他向王云梅提出了要去外国读书的想法。王云梅没有反对,一个星期后告诉他,他可以去英国读书。程南平静的接受了,不用想也知道没有那个男人他程南哪里都去不了,有了那个男人他程南哪里都可以去,可就是去不了心里的天堂了。
      程南想起了自己走时发的誓:永远不再回来。他原以为离俩人生活的地方远远的,他就可以不那么想念她,甚至时间久了就可以真的忘了她。
      可,他完全错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他捧着书本走在优美安静的校园里,脑子里想的是林楚和他在那条乡间小路上上学放学的情景;他端着酒杯不断灌酒时,想起的是林楚和他一块儿去山上摘果子的场景;他和刚认识不久的女孩接吻时,脑海里出现的是林楚歪着头对着他露出笑脸的画面……程南恨死了自己,既然忘不了,那就回去吧,回去找她,她不会不原谅自己的。
      他也试着隐晦的问过妈妈,妈妈只说她就回去过一次,没有看到那家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程南不敢直接问林楚怎样了,妈妈是不会说的。
      有一次,程南要放假了,他就在宿舍整理书籍,打算卖掉一部分不用的书。整理了一会,他突然想到自己好像还带了一部分书过来,就把那部分书全倒了出来,翻找着。
      舍友看他在整书,就不怀好意的说道:“哎,看仔细点,小心里面夹有哪个小妹妹的情书,就被你这样扔掉了。”
      程南嫌弃的瞥了舍友一眼,就拿起手里的书说道:“好呀,来看看,也许还有照片呢!”说完就快速的翻了起来,翻完了,对着舍友说,“没有吧,”怕舍友不信,他又拿起书晃了晃,这一晃不要紧,一张照片还真就掉了下来。
      是小林楚的照片。
      暗红色的背景,穿着红外套的女孩,尤其引人注目的就是她那瞪大的双眼。清澈又明亮,深邃又干净,这种眼睛不免会让人想要多看两眼。
      舍友趁着程南发呆的空隙,抢走了照片,不怀好意的说道,“哎哟,哥们,你这下手也太早了吧,人就还是小姑娘一个,你都不放过,来说说,是不是初恋呀!”程南站起来,瞪着舍友,一把抢回照片就离开了。舍友摸了摸鼻子,自讨没趣。
      程南拿着照片,看了一下午。就从这张照片开始,他觉得好像找到了他的另一种思念方式。有了照片,哪怕早就不像了,可只要有个具体的实物,都好过他日复一日的幻想来的实在。“停车,快停车,我要吐了。”林楚拍打着车窗说道。程南回过神来,赶紧停稳了车子,把林楚拉了出来。
      林楚刚下车,就“哇”一声吐了,半天都抬不起头来。程南回车上拿了水给她,看林楚吐的满眼都是泪水,心疼不已。
      林楚靠着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却死活不肯坐进车里去了。程南没办法,就只好一边扶着她走,一边给老李打电话来开车。
      正好离他住的地方也不远了,程南索性拉着林楚走进了小区前的公园里。已经快到十点了,公园很安静,凉风吹来,树叶“窃窃私语”般的响着,说不出的惬意舒服。
      程南和林楚面对面的坐着,看着林楚趴在石桌上,脸颊绯红,头发散了一脸,可是却格外的让他想看。
      是变了,变化还好大,瘦了,高了,也白了,可眼睛没有变,还是那么大,还是那么好看。程南此时看林楚的眼神加表情,在任何一个外人看来都是对她图谋不轨的表现,可傻呼呼的当事人就只知道睡觉。
      程南看的正入迷,林楚突然抬起头来,双手撑着下巴,也看着程南。
      “哎,看我干什么呀!”林楚摇晃着脑袋说道。
      自从吐过了之后,她就清醒了许多,又坐在这凉风习习的公园里,现在的她即便不能说大脑飞速运转,可头脑清醒还是能保持的。
      程南也不说话,看着她的迷糊样,笑了笑,答非所问似的说道:“我们继续刚才那个话题吧,你接着讲讲那个丢失了的人。我也想听。”
      林楚看到他手里拿着的照片,又想到他的所做所为,就明白了许多。
      “恩,你也看到了,就是他,可我不知道他长大后什么样了。”
      “他丢了,你找过他吗?”程南盯着她。
      “没有,丢了的东西是找不回来的,只有等他自己出其不意的出现了。”林楚揉着额头。
      “也许,他没丢,他只是站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等着你。”
      “我不这么觉得,他要是等着我,就要在原地等,否则世界那么大,我上哪找他去。”
      “可他回不到原地了,已经没有他在原地的站脚处了。”程南还是盯着她。
      林楚突然笑了,盯着程南说道:“是吗?他不回去就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没有良心,以为人人都欠他,以为别人就那么想要抢去他的站脚处吗?”
      “他不是没有良心之人,也有他的苦衷,你不了解。”
      “当然了,他又不是一般人,我怎会明白他家那扯不明白摆不到明面上的破事。”林楚讥笑,连语气都不稳了。
      程南看着林楚,说不出话来。
      半天,他拿起那张照片,指着那个小男孩,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现在知道长大后的他了吧。”林楚盯着程南,语气里有了怨气,“知道了,可我发觉也许我不知道会更好。”说完就要拿走程南手里的照片。
      程南站了起来,无不难过的说道:“我有想过很多我们再次想认的场景,可我从没想过会是现在这样。”
      “我也想过很多次,可我想的就是这样,哪怕不是一样的场景,我也不会说出好听话的。”林楚的眼里有了恨意,也有了泪花,“他以为别人就该像他那样懦弱吗?他以为逃开了就不用再次面对了,他以为世界都围着他转,他以为他以为的都会实现吗?”
      “他是错了,他是懦弱,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逃开你。”程南也埋怨的喊道。
      “那他就不该躲着我,他就该回来找我,而不是缩在自己的壳里继续他的他以为。”林楚流着眼泪冲程南喊道。
      程南看着泪流满面的林楚,听着她埋怨的嘲讽,眼眶也红了。
      “好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吧,我们好好谈谈。”程南走过去想要拉住林楚的手。林楚一巴掌拍掉他的手,顺势拿回了她的照片,盯着程南,颤抖着喊道:“你没错,更不用乞求我原谅,我没任何多余的想法,就是想看看当年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再也不认我了,我想,我已经得到答案了。”
      说完转身就走,可她毕竟喝了那么多酒,又太过于生气,刚迈开腿,就磕到了石凳,疼的她愣了一下。
      程南哪里会放她走,眼下她又碰着了,顺势就把她拉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我知道,你是在生气,你不是故意要说这些话的,你是想证明你很委屈,你不舍得我。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冲我发火吧!只要你不走,只要我们还能继续相处。小林楚,我真的很想你。”程南慌乱的说着。
      林楚早就泣不成声。
      最了解她的还是面前这个紧抱着她的男人。不管是以前,还是她不敢去想的以后,只有程南才能让她慌乱,也只有程南最了解她。她没有办法做到好声好气的对着程南诉说她的想念,她的痛苦,她的埋怨,她的委屈。不是她想对着程南吼,只是她真的太过于想要见到他了,而相认的方式又是如此的让她震惊,她只能靠这种方式才能表达自己。
      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叶不知何时停止了,只是摇晃着叶子,看着相拥的两人顿时也通人性般的“沉默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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