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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城
元正二十四年,尽管大尧北方正灾害不断,但南方的一个小城却一直风调雨顺。
绕过几片丛林,伫立着一块高四丈,宽三丈,三间四柱的青石牌坊。顶部有鱼形脊样式 ,两翼亦是鱼纹飞翘。它不像其他地方,遍布精雕细刻的斗拱、雀替、垂柱。也没有鬼斧神工的浮雕、镂雕。只是简单的用线刻记录着这座小城的淳朴与悠久。牌坊的正门中央用工整的隶书刻着---陶城。
慢慢走进,是两排白墙灰瓦的店铺,相邻的店铺中间有数棵枝叶茂密的树木。树木下皆摆有石凳石桌。围着下棋,谈天,品茶的都有。几个小童手里拿着糖葫芦在路边嬉戏,年龄稍长的在路旁蹴鞠。人们穿的不是绫罗绸缎,脸上却不经意流露出知足快乐。再往前走,是一座十余米的石拱桥,桥下流淌着潺潺的河水,时而有鱼儿跃出水面,时而有水草随风摇摆。三两艘渔船上有酣睡正香的渔夫。走过这座石拱桥,是用幔布搭建的集市,摆着品种不多的果蔬,有的小摊却不见卖家,但摊位上却依然堆着些铜钱。
脚步的急促声打破了小城的平静。
“听说今个儿说的是县令大人的女儿”
“哦,就是那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她有何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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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一座小酒楼已经座无虚席。
一个老者在台上笑道“话说咱县令大人爱民如子,刚正廉洁。生的女儿却样貌丑陋,据说马儿见者她都要掉头快跑”
老者旁边站者一个少女,接道“那人看见了岂不是要立即投井?如此也甚好,此女大可封为大将,驰骋沙场,以后凭其样貌定能吓退敌军。如不能吓跑敌军,吓跑其马也行”
台下传出阵阵笑声。
站在角落的一个书童却怒目横眉,正欲上台去。
“麦儿”坐着的人拉了拉书童的手。
“小……少爷,这班市井之民这样嘲讽……”
那个被称之为少爷的,低着头,脸上仿佛还有浅浅的笑意。
“如果真像他们所说,一人就可抵御千军万马,那未尝不是件好事”
话音未完,说书老者又道“此女样貌虽丑,但才智可堪比孔明之妻”
“哦,此话又是怎讲”
“前些时日,据闻发生一起偷窃案。我城素来治安极好,发生这为数不多的偷窃案,还是偏偏在咱县令大人府上。而断破此案的恰恰就是县令大人的女儿,慕容歌”
“那她是如何破的案”
台上,少女与老者一唱一和。
“县令府上不见了一对意义非凡的金镯。金镯是夫人家祖传给历代女儿的陪嫁。当时县令大叫了府上所有人去盘问,最后就剩两个陪嫁丫鬟和两个婢女嫌疑最大。她们都见过金镯并知晓她们摆放的位置。但她们每一个都不承认是自己偷了。这可极坏了夫人,不见了祖传陪嫁之物,可不是什么吉利事啊。”
“那后来呢?”
“后来,这慕容歌不忍看着自己母亲愁眉莫展就主动请缨去了解。不多久她同时叫了那四个人来,让她们在纸上写出那金镯大约的价钱。”
“写价钱?那也太愚蠢了吧,如果我是贼人我肯定不会写真正的价钱啊”
“你这话说对了一半,四个人里有三个写的价钱相近并且贴近金镯的价钱,有一个叫月儿的却和她们三个写出的价钱相去甚远”
“原来如此,这是反其道而行之”
“正是利用了做贼心虚这一点,四个人都见过金镯,应该大概了解,又怎会写个差距不少的价钱,除非心里有鬼”
“那只能说明我们这慕容小姐有些小聪明,又怎么和黄氏比呢?”
“且听我慢慢道来。慕容小姐看完她们写的价钱后,当着大家说,她们四个都不是贼人。是日夜晚却静静叫那月儿来”
“自然是兴师问罪了。”
“非也,慕容小姐没多说什么,只给了月儿一笔盘缠让她出了府。原来这月儿母亲常年卧病在床,这次又突发恶疾,月儿心急给母亲治病便偷了金镯拿去典当。只可惜最后她母亲还是回天乏力。”
台下的观众早已没有了笑声,现在好似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的想知道下情。
“那慕容小姐如若真正心善,又为何逐她出府”
“纸始终包不住火,四人写了价钱后谁是贼人大家已经心知肚明。如果硬留月儿在府,避免不了牢狱之灾。并且,人言猛于虎,一姑娘又如何能守?如果一时想不开,那不是害了一条人命吗”
“ 原来如此,这慕容歌想来才十四,却深思熟虑,难怪爷爷你把她比作孔明之妻”
台下的人原本只当故事听听,此时却也连番称赞。
那书童的脸色和顺不少。“算他们还有眼”他身旁坐着的公子,一直不发一言,此时他微微抬起头。清丽的面庞,出尘的气韵难以比拟。
县衙。
书童和那位少爷从后门一踏进便看见一身官服的中年男子。蓄着长长的胡须,正气满身。“麦儿,又带小姐去胡闹了”语气似责备,更多的则是关怀。
“爹。都是女儿的主意,我就想出去看看这青山绿水。也好提高画艺。这不穿着男装吗,没有人认得出女儿的。”说着挽上县令的手,头也靠在他肩膀上。
“好了,就是把你宠坏了,快去换回女装吧,像什么话。
“是”说着和秦儿一溜烟的跑了。
留下中年男子摇头叹气。
“小姐酉时了,大人请您去用膳”
门慢慢打开,一脸素颜,没有盘发,一头黑发自由的在腰间垂落。明眸峨眉。鼻若山峰。嘴如殷桃的女子走出。清风徐来,她腮边的两缕发丝轻轻在耳畔飞舞,像在溪流上翩翩起舞的蝴蝶。安静美丽却又灵气逼人,仿佛还有一分的淘气。恍若山水之间的精灵。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坐吧”一对夫妻满脸慈爱的夫妻。
“对了,楚儿,你师傅来信说对你甚是挂念,想让你去京城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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