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5 战城南1
木先生说完,一拍醒木,道,“今日时日已晚,咱们就先说到这儿,诸位客观早些回去,好好休息。明日过了晌午饭,咱们再来接着讲,小老儿谢过诸位赏脸了。”说完,他端起茶碗一饮而尽,拿了行头一撩帘子就到后院去了。林木茶楼的伙计就拿了两只碗在这大堂里转了两圈,叮叮当当地接了许多赏钱。
茶客们照常是该再这茶楼里说说话,议论议论木先生新讲的故事的,只是今日天色真的太晚,就算他们不愿意休息,这茶楼也早该打烊了,于是他们也只好早早散去了。
茶楼的老板钟离包了几块点心追去了后院,井边正有个穿青衫的人就着冰凉的井水洗脸。他跺着脚道,“咱又不是烧不起热水,你何必呢!”
“我习惯了。”答话的声音很年轻,他回过头来,脸上却有道淡淡的疤痕,“粘胡子不是最难受的,难受的是涂墨水……真不能理解那些一年到头都带着易容的人怎么忍下来的。”
钟离忍不住笑了,一边笑一边把点心递给他,“算了吧你,哪个易容是拿墨水涂的?你还是吃两口来的实在。冰天雪地的,还有土匪,你何必赶这么急?”
“哪有土匪敢打我的主意?况且我说书又不编故事,不知道的事情我可不好乱说,他们说是土匪,人真的还挺不错的。”年轻人没有客套,接过了点心嚼了起来,“倒是你家茶楼,生意比去年还要好些啊?”
钟离道,“还不是借着你木先生的名头?——话说回来,明日你讲些什么?”
“不是有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好端端的声称国富民强,丢不了新州武州么?”年轻人恣意一笑,“明日我叫他知道,我们是怎么丢的这两州之地。”
“你可别添堵,大过年的讲这些个事情?”钟离微微皱眉。
年轻人嘴里塞着点心,只能闷闷地笑,含混着道,“哪年我一说上朝廷的事儿你都是这一套,哪年又真有人能把我怎么样了?”
钟离没好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你好自为之吧!”
“好自为之!”年轻人重复了一遍,伸了个懒腰,“我是累了,先得好好睡上一觉,有话明天说吧!”
钟离笑骂道,“早让你别急着说那劳什子书,这时候累了倒像是我欺负你一般!”
年轻人没回话,懒洋洋地摆了个手,进屋去了。
要说这口耳相传,消息传得也快。等到了次日,还没到晌午,这林木茶楼里陆陆续续的就来了许多占位置等着的人了,小贩们也早都挑着担子等在门口了。
可这木先生头天赶路赶得累了,说是过了晌午饭再说,还真就一直等到了下午才露面。
他这一出来,就有头天晚上没赶上听书的人喊着问了,“木先生,今日咱们说哪段呐?”
木先生抬头扫了一圈,一乐,抬手一指,“这位客官昨日说我天朝国富民强丢不了武州新州,叫小老儿无故成了颠倒是非之人。诸位听小老儿讲古,可有哪次说的有差错了?”
茶客们纷纷叫道“没有!”“先生说的有趣,可最后每次都是真的!”
木先生一笑,一拍醒木,道,“真真假假不过人人都有一张口,可这戍边将士的命,可不是你一张口就能说有说没的!今日,我们便来说说这新州、武州。
咱们都知道,北狄不会种地,到了秋天呢,就乐意抢些咱们的谷子吃。
年年都来这么一趟,谁也受不了啊。
前朝呢,就在北边设了十六个关卡屯兵,也就是幽云十六州。
武州就是这幽云十六州之一,还是正当间的那个。它在这当间呢,地势却不好,这座关城哪,没什么太险要的天险挡着,单靠它孤零零一座城。
就把武州这么摆着,那就是白送给北狄的,咱不能这么傻。
于是呢,武州南边就平地起了新州城,给武州屯粮,也是武州一个退路。
可新州这地方呢比起武州地势更平,也没险可守。
没险可守也不能退了啊,就这样吧。
前朝就这样了,到了本朝呢,先帝有眼光,说有了新州也白给,不能让北狄过了新州就畅通无阻了。再往南边,还得设个关卡。
这一往南,就南到了应天府的北界,东金山。
守着东金山,又修了蔚州。
就这样,武州一线才算是踏实了。
这幽云十六州一起,北狄再想打就没那么容易了,也就消停了好些年。
去年秋天呐,反正小老儿是不知道怎么的了,北狄忽然就南下攻城了。
当时呢,武州的守将是杨登旭,杨将军。京城去到武州的监军呢,是叶妙青。
不知诸位客官可还记得,这叶妙青正是那替陛下向周源老爷子传话的那位御前带刀侍卫。
按说边疆苦啊,叶妙青她武功再好也是个姑娘家,巡边监军这事儿怎么也轮不上她才对。可人家叶妙青说了,同样的官职,同样的俸禄,别人干得的活计,她怎么就干不得了?这位女郎还落下狠话了,说不让她去就是瞧不起她。
人家都这么说了,也就只好让人家去了。
这么着,叶妙青就到了武州监军,等转年再回来。
杨登旭将军年纪也不算小了,自己儿子比叶妙青都还大点,头年刚有了孙子,瞧着叶妙青语重心长地给她说了,就算是武人,姑娘家年纪太大了迟迟不嫁人也不是个事儿。
叶妙青哭笑不得地闹了个大红脸,给杨将军说了自己有情郎了,就是暂时还没来得及提亲。
杨登旭将军就放下心来不纠缠这事儿了。
只是这么闹了一遭,两人关系倒是亲近不少。
北狄人来攻城的时候,杨将军和叶妙青一同上了城头。
武州城先天不足,这京中也都知道,把杨登旭摆在那地方,就是因为杨登旭善守。北狄人又都是骑兵,拿骑兵攻城本来就不是个事儿,何况北狄派来的兵力也不多,估摸着五千人吧。所以这刚开始的时候啊,虽然杨登旭立刻就给新州蔚州传了信了,但是谁也没把这当一回事儿。
叶妙青站杨登旭身边看了一会,也觉得没什么,就跟杨将军说了,“将军,我不懂行军战略,不过粗通拳脚,您看让我去哪帮得上忙吧。”
杨登旭说了,“你的武艺要是还算粗通拳脚,我这军中可就无人可用了。你先别忙着出手。”
叶妙青也没什么功劳可抢,也不会打仗,那就是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呗,就在城墙上看着。
这头一天,北狄攻了半天也没攻下来,后撤扎营了。
第二天又打,北狄人死脑筋,也不说找个别的法子,头天怎么打的这第二天还怎么打,又无功而返,接着扎下营来。
他们这一连扎了两日营,杨登旭就皱起眉来了。北狄人攻城是为了打秋风,一般来说这地方攻不破,他们也不会死盯着打,换个地方试试就行么。打两天不行,估摸着再打两天也就该撤了。
可杨登旭顺着城墙走了一圈,就觉得不对了。
他怎么觉得这北狄人的营寨比昨天又大了一圈呢,这该不是真要打吧?
善守的人大多都稳重,杨登旭将军也不例外,当即就又给新州蔚州传了信,还另外给京中也传了信来了。
每封信里他都说了,这一仗单靠武州恐怕是悬,叫后方速速准备起来。进京这一封还特意说了,请下令让蔚州发兵援助。
新州守将是秦文飞,这人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太出众的本事。本来呢,新州这地方也用不着他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反正新州就是武州的大粮仓么,他就是个运粮的。接到杨登旭两封战报,秦文飞也知道这次北狄可能是要玩真的了,但他的反应就是去应天府要粮。
这时候应天的府尹还是鲁熙尧,虽然应天府比之前好得多了,但是家底儿也不厚,给鲁熙尧为难得够呛。
秦文飞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新州粮草充足,武州绝对守得住。
那到了蔚州呢?蔚州守军将领叫韩虎,这“虎”字本来挺威风的,那可是百兽之王啊。坏就坏在这位将军姓了韩了,整个一“含糊”。他跟杨登旭也不熟,他蔚州离着武州新州也远呢,他就给鲁熙尧开个门就得了。至于准备?准备什么啊准备,那武州新州离着还远着呢啊,况且这还刚打起来,北狄还能转眼杀到他城下不行?
到了北狄攻城的第五天一早,这军报才算是到了京里了。
今上一看,北狄来犯,五千骑兵,直摇头,说了,这都要求援,杨登旭稳当得太过了。
但这武将在外面打仗,叫了援兵不来,那可是很损士气的士气。圣上想了想,也没从别的地方调兵,就让蔚州的兵去吧。
命蔚州守将韩虎,率军一万,驻扎新州,听武州守将杨登旭调遣。
得,韩虎平白无故比杨登旭低了一级。
这本来也正常么,和北狄短兵相接的那是杨登旭,韩虎不知道情况,贸然用兵容易吃亏么。韩虎呢,心里不痛快,也不能抗命,接了圣旨慢慢悠悠地点齐了一万人,晃晃荡荡地出发了。
等他出发,杨登旭那边和北狄对峙了也有十来天了。
这战场上一天一个样啊,北狄的营帐确实是铺开了。
杨登旭也不敢贸然开城追击,生怕这城门一开反倒成了引狼入室了。可这不开城吧,天天在城头上就只能看着北狄铺阵势啊,这肯定是要干点什么啊。
杨登旭愁啊,愁得薅胡子啊。
叶妙青就更使不上劲了,要按她的想法,管他的先出去把北狄的营帐掀了去,大不了退守新州么,从新州打武州还不容易么。可她也知道自己这是气话,武州城里像咱们这样的老百姓少,但那兵将的家眷在城里的也不少啊。
但和她一样嫌杨登旭憋屈的可不在少数,这时候随便谁忽悠两句,这帮大兵就敢私下开了城门去偷营去。
他们就指望着叶妙青说话呢。
可叶妙青也不懂打仗的事儿啊。这个女郎呢,有个好处,不懂的事儿她不说,锯嘴葫芦一样。
唯独跟杨登旭俩人在帅帐里的时候,叶妙青终于说了,“将军若是发愁,不如我领上几个好手,晚上去偷了他们的帅帐!”
插入书签
起名真是一个比写文还坑爹的工程……
我现在起名都是这样的:
打开百家姓字帖,请小伙伴报页数、行、列,然后戳着这个姓去起名网,从里面挑一个→_→|||
ps.心好累再也不会爱了……地形一定程度参考!了真幽云十六州,应天府是南京古称也曾指河南地区,不过文里应天气候参考的是东三省。实际文里的地理从北向南是十六州,东金山,应天,京城。
人家明明是纯架空就别揪着人家考据了嘛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