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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Darklops Zero坐在公园的石椅上看着远处一直未有任何变化的夕阳已经很久了。
远处归家的行人从街道上走过了无数次,附近玩耍的孩子们也一次次的从他身前嬉笑追逐着跑过,就连公园的时钟的长针也在走过了一圈又一圈之后干脆的停在了原位不再向前。
那情形显得无比的诡异。
时间像是被停滞在了黄昏来临的这一刻,再也没有变动。
即便如此,他身遭所处的环境相较于落难的Zero来说,依然是安静祥和得不可思议。
结合自己程序中被输入的资料,Darklops Zero第一时间就辨认出了他目前所在的这个宁静的公园一角,应该是位于所有奥特曼的故乡————光之国中的。
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发展,这种程度的空间残像并不会让他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更别说是动摇他的心智了。
即便是最初落到恺撒贝利亚的帝国军研究基地的幻象中,他也只是遵循着记忆和本能寻找着突破残像的方法而已,并在那之后成功的找到了通往出口的那扇门。
……所以呢,会说意志如钢铁般坚硬的他、准备推开门时的手‘害怕得在颤抖’的那个家伙,一定是眼神不太好吧。
Darklops Zero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这个认知在他推开门迈进去后的下一秒就得到了确证————他身后那个呱噪又臭屁的家伙不仅没有跟上来,反而就这么消失在了后方的那片黑暗里。
他并不担心那种程度的幻觉残像能困住对方,只是那家伙少不了要碰些壁……毕竟和身为机器的自己不一样,依赖着生命的物种容易被迷惑,会被黑雾无限的放大心中的纠结和迷茫,然后被困在那里,再也出不去。
……但是机器人的自己,是不一样的。
自己不会感到迷茫,所以在任何幻境里能够看到的也就只有唯一正确的出路而已。
“……………………”
突兀出现在面前的黑暗之中的两扇门,像是在嘲笑着他前一刻的自以为是一般,洋洋得意的矗立在了他的身前。
Darklops Zero的手指一瞬间收紧了一秒,然后又颓然的松开了。
他没有多看那道泄露着微光的门一眼,就顺从自己本心的推开了黑暗之门,进到了这个被静止在了黄昏一刻的光之国中的一景。
…………那个小鬼,已经在那堆沙丘里蹲了很久很久了。
和周围仿佛静止循环的景象不同的是,那个孩子一直都在那儿用沙子堆着什么。
时针转过了一轮又一轮,行人和孩童们跑过了一圈又一圈,那孩子都像是未曾察觉一般的努力的堆着眼前的那堆沙子。
他的手实在是有够笨拙的,这么长时间下来,他手中那个姑且称之为城堡的物体才只完成了一个粗糙的外形,看起来丑丑的立在沙地里,毫无气势可言。
但他却毫不在意的继续着手中的工作,时不时还会偷偷的……自以为不会被发现的往石椅的方向瞟上一眼。
Darklops Zero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任由他打量,大约显得有些凶狠的视线偶尔也会落在他的身上,然后招来那小小的身影一阵全身僵硬。
若是往常Darklops Zero大约不会有如此耐心,只是此刻他隐约的有种感觉,‘关键’就在这个小鬼身上。
……他看起来还那么小,性子就如此的倔强,没有和那些被父母领来公园玩耍的孩子们一起,而是执着的守着这四四方方的一片沙地,堆注着属于自己的沙砾城堡。
起初一个人时,还非常的坚强自信,一副绝对能够完成的样子跑前跑后的忙活着,倒是显得十分的开心。
只是在迟钝的察觉到有人陪伴之后,他手上的动作反而逐渐慢了下来,小小的脑袋也越垂越低,看起来倒像是有几分委屈的样子,还徒劳无功的捏着小拳头自顾自的忍耐了一会儿,但仍是一副快要哭出来了的表情。
Darklops Zero有点茫然的注视着这个发展,他的程序里可没有该如何处理这种局面的资料,他现在的情况大约就是货真价实的‘脑中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那小鬼在他大脑放空的期间,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泪,然后忙不迭的用黑乎乎的小手去抹眼睛,结果越抹眼泪掉得越凶,泪水和泥沙混在一起整张脸都变得脏兮兮的。
Darklops Zero无动于衷了半刻,终于还是在小鬼越来越大的哭声中叹了口气,上前了几步,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只能自顾自的感慨着无法理解软弱的生命,然后又停顿了半晌,才有些无奈的学着四周带孩子的父母一般,僵硬的伸手拍了拍那小鬼的头。
脑袋上顶着两把小小的冰斧的小鬼抽噎着抬起了头看向了他,花猫一般滑稽的脸上神情依然倔强而委屈,却隐约能够看出未来意气风发的轮廓了。
小鬼放下了手吸了吸鼻子似乎是还想再嘴硬一下的,但最终也只艰难的从喉咙中憋出了一声极小声的“谢谢”。
一滴眼泪,从那孩子的大眼睛里落了下来,发出了明亮的光芒。
Darklops Zero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了它,恍惚之间又听见那小鬼别扭着提高了音量,带着少许开心的音调郑重的又对他重复了一声‘谢谢’。
随着这句话的余音落地,这个被静止的空间幻象像是失效了的魔法一般、迅速的从他面前消失了,他的四周围显现出一间被黑雾缭绕的狭小房间,前方封闭的墙上嵌着这片空间残像中的最后的一扇门。
黑暗并不会妨碍他的视野,他很快的看到了倒在门前陷入了昏迷、身上已经被黑雾侵占了大半连面上都染上了死气的Zero。
但是对方为何会倒在这距离出口一步之遥的地方……他实在无法理解。
……只是再迟钝也该想到了,会出现在这扇门内本身就说明对方之前必然跟他做了同样的选择。
手心……有些发热。
幻象中握住的那滴泪变成了光在他的手中闪耀着,驱逐着四周猖狂的黑雾。
……不能理解,无法解读。
那明明只是幻象,只是黑洞里空间重叠交错时残留的影像,只是重现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只是全息感应而已,不是回到过去或者未来,无法参与或者改变任何事情。
所以怎么可能……带出来这样的东西?
这是………那个家伙的……光?
机器人用独眼看着这不可思议的光源体悠悠的晃荡着排开四周的黑暗融入了名为Zero的奥特曼的胸口,只觉得自己系统中难以用程式描述的情绪越来越多且越发的汹涌了。
他伸出手,像在幻境之中一般的,僵硬的拍了拍对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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