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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
此时惊魂未定的鸟蛋,直视前方的墙角,定睛一看,一个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男人进入了她得视线。
这时那人从墙角有些蹒跚的走到火堆旁坐了下来。
他的面庞并不肮脏,五官清晰可辨,清新俊逸。只不过这对于年幼的她是完全没有概念,也没有审美观的,只知道他目若寒冰、板着一张臭脸审视着自己。她能从他眼神里清晰的看出他的不悦,大概是她这个入侵者打扰到他了吧
鸟蛋和他就这样对视着,直到吱吱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僵持。
她们同时的看向发出声音,墙角的老鼠。
鸟蛋此时的眼睛又冒出了蓝光,喜出望外直勾勾的盯着那只有些偏肥的老鼠,而那人则恰恰相反,她用余光看到那人一脸的嫌恶。
鸟蛋把分散的余光收回来,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只老鼠的身上。只见它浑身灰溜溜的,4条小细腿支撑着一个肥大的肚子,她饥渴的盯着那只偏肥的老鼠,侍机而动。
等了许久未见那只老鼠有移动迹象的她,肚子应景的咕噜噜的叫着,自从她离家以后,只吃过几个鸟蛋和苹果,此时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后,顿时察觉她得五脏庙疯狂的叫嚣着
咕嘟,她吞了吞口水。在这夜深人静的破庙显得格外清晰。
再次分散余光看向那人,只见那人的目光从老鼠身上转移到她的身上,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发现了她的意图后,脸上立刻流露出和看老鼠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哼’鸟蛋轻哼,心想谁怕你?就这么斜眼和那人对视了半晌,然后看到他紧绷着脸咬牙切齿的起身走到观音像后面拿出一个破布包,打开布包拿出了两个包子放在她的手上,望着黑乎乎指甲里扣满泥土的手上,放着白白嫩嫩的包子,鸟蛋心里顿时涨满满的。
这是有生以来第二个人给她吃的,她满怀感激的抬头看那人,却发现他已经走回原位坐下了,低着头不知再思索着什么......额,好吧,不管他。
鸟蛋快速的消灭了手中的两个包子,噎的直打嗝,她使劲的捶打几下胸口,然后站起身去观音像旁边拿了两个破旧圆形的蒲团,铺在地上一个,垫在头下一个枕着。
‘嗝’....‘嗝...’伴随着打嗝的声音,她就这样的靠在火堆旁睡着了,一夜无话。
翌日,天蒙蒙亮,大概5点左右的样子她醒了过来。之所以知道是五点左右,是因为这些年来她一贯这个时辰趁着父母未醒的时候起来从家偷偷的溜出去,不然起的晚了指不定会不会成为他俩的出气筒,被毒打一顿。
睁开眼迅速环顾四周,那人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她麻溜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走出正殿来到院子里。
院子不小,比起她家大了不知多少倍,正中央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青铜大鼎。
她走到偏殿正门一脚揣开后飞快退后几步。(她这举动是怕门倒了把她拍了)走进去立即感到潮湿阴冷,由于屋子里长期不见阳光座椅早已腐烂,扫了几眼没什么收获后往另一侧偏殿走去
如法炮制,同样揣开门后退后看到其中一扇门颤颤巍巍的要掉不掉的,她果断的补了一脚。
进入到屋子里面,能看出这是一间厢房,里面的情景同另一件差别不大,都是杂乱无章。
她在屋子转了一圈后来到床前,一只手捂着口鼻,一只手挥开幔帐的蜘蛛网。她意外的发现床边的墙上挂着一只水壶,水壶由铁皮制成把水壶摘下来用手搓了搓上面的灰土,外形如同椭圆形贝壳,当然只是形似,它可比贝壳磕惨多了。
尽管水壶破旧的不行,她依然很开心。把水壶往脖子上一挎,继续用眼睛扫荡着四周,确定没有可用之物后,她把床边的幔帐扯下来,幔帐太长。她走到院子里用牙咬个缝隙把它撕成包裹的大小。满意的看着成果,把身上的小花袄脱下用幔帐包好系在身上往外走。
拉开院门,在大门口却看到了昨夜的那个男的,所谓吃人嘴短,尽管他板着一张脸,她还是和他打声招呼。
鸟蛋:“哎,我走了啊!”
那人也就是季向南,并没有立即讲话,而是沉默了一会,问道“你去哪?”
鸟蛋回答说“去p市中心!”
季向南随口问道“p市?你知道怎么走么?”
鸟蛋愣住了,一直想往p市中心去,市中心在哪,她还真不知道。怔了半晌,她茫然的摇摇头不确定的回答道:“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别人,总归会走到那里的吧?”说完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会的,一定会的!她要离家远一点,再远一点。
呵,季向南听后心中嗤笑,真是天真的孩子。不过,也许这是一个机会...像是想到什么,季向南对这个脏兮兮的小短腿说道“我知道怎么走,用不用我带你去?”
呃?这么简单?鸟蛋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深邃,她看不懂他的想法。于是她问:“为什么?”她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容易的说出这样的话呢?
季向南有些不耐,说道“别问那么多,你只要回答用,或者不用就行了?”
鸟蛋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用,我跟你一起走!”她想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被骗的价值,在糟糕也没有现在这样糟糕不是么?
观音庙处在p市的边缘,那人领她走得是一条比较狭窄坑坑洼洼的小土道。她猜想,不走油漆板路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她们两个灰头土脸的孩子太扎眼了吧,不过,远离了人群,正合她意。
舔了舔干巴巴有些起皮的嘴唇,她一声不吭的跟在他后面走着。浮土太多,走在土道上一步一个脚印,她一直在不经意的打量那人,那人很高,比自己高了两个头得样子。他的步伐很大丝毫没有顾及到,后面的她跟在他的身后是如何吃力。
鸟蛋几乎是小跑一样踩着他走过的路,心里数着数来转移腿上传来的酸痛感,12345....记不清数了多少个100得时候他停住不前,而在后面的她没成想他会突然停下,由于刹不住脚由于惯性往他身上撞去。
那人并没有电视里演的那样英雄救美得揽住她,只见他身手很敏捷的闪到了一边,而她砰的一声一个大前趴,趴在了地上.....
实打实的摔在了土地上,先不说脸擦地火辣辣的。肚子和心肝肺都移了位似的抽抽疼。趴在地上缓了缓,深吸一口气却吸了一嘴灰土,她抱着肚子卷缩身体在地上剧烈的咳了起来。
呃?季向南有些讶异的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短腿埋汰孩。问道:“你没事吧?”
此时鸟蛋心里一百万个草泥马在奔腾。然后她听见自己像鸭子哑着嗓子说:“你摔下试试?”
听完她这句话不知怎地,戳到了他的笑点,那人突然放声大笑。
看他张着大嘴抱着肚子哈哈大笑的样子,鸟蛋心里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串。她得手比大脑反应还快的抓起一把土撒在他的脸上。
果然那人止住了笑,并且像她刚才一样剧烈的咳嗽。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她莫名的升起一种快意,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两手掐腰‘哈哈哈’笑了起来。
季向南没想那孩子会有此举,他慢慢平息下来后,带着满脸灰土以及眼角的泪痕,怒目圆睁的瞪着那孩子。他说的表情不凶吗?只见他越瞪,那孩子的嘴咧的越大,大的能看清她的口腔里还有3颗牙齿未长齐。真是的,他跟一牙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较什么劲?顿时季向南又好气又好笑看了那孩子一眼后往她的身后走去。
呃?看着那人从自己身边走过,鸟蛋寻思,这就完事啦?不来一场什么殊死搏斗啥的?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拍拍身上的土,转过身呆住了。
面前是一条小河,和家附近的河明显是有区别的,家附近的河很是浑浊,是由几十米长的大坑积压雨水形成的。而面前的河缓缓的流淌着,河里的水清澈明亮。
‘哇,嗷~’的一声,她向着河边扑去,当脚踩进水里的时候打了一个冷颤,她这一激动都忘了,快入冬,河水会渐凉的事。
在水中适应了水温后一种说不出的舒畅从脚底板涌了上来,往河里走了几步,河水清澈见底,顾不得洗手,她弯下腰把手撑在河里的鹅卵石上,嘴贴着水面大口大口的喝着。一口气喝个水饱,然后她直起腰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吧嗒吧嗒嘴,感叹,这里的水好甜哎。
鸟蛋转身看向那人,他还在慢斯条理的清洗脸上的土。哼哼,矫情,没理他。
鸟蛋走到岸边把身上的包裹放下,转身又走到河里清洗自己以及身上挂着的那个铁皮水壶,看着周边被我洗浑的黑水,她摸了摸鼻子,果断的往河中间那边挪动几步,来到干净地方打开清洗好的水壶灌了半壶水后跨在脖子上走到岸边拿起包袱系在身上后眼巴巴的看着那人。
不一会,等他一声令下说过河吧。她立刻屁颠屁颠的跟在他的旁边,这次他的态度好了很多,没有嫌弃她,拉着她得脖领子往对面走去。在走到河的正中央时由于她得海拔有限,水漫过头顶。而他时不时的拽着她得领子上来透口气,往往她还没喘完这口气,那人就又把她放回了水里
。鸟蛋暗想那人一定是因为之前撒了他一脸土怀恨在心,没错,一定是这样没错。丫的他就是一个腹黑的小气鬼!!!
被水灌的,她稀里糊涂就这样浮浮沉沉的到了岸边,其中喝了多少水不清楚,只知道胃连同肚子涨的难受。等她一沾到岸边,顾不得土不土灰不灰躺在地上不起来。
季向南看了一眼像溺水土狗似的她,面无表情的说道“休息一会在赶路”然后转身去附近拾柴火。
明明可以背着她过河的嘛,鸟蛋撇着嘴,抬手挡住阳光,闭上双眼脑海里冒出一句父亲的口头语,你奶奶个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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