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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新征途
在亲人朋友们的帮助下,柯拉松终于克服了心理以及生理上的障碍,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说话甚至唱歌了。
十三岁的他,嗓音处在童声期末期,有着这个年纪的男孩特有的中性与清亮,却又因为长期少言而略带一点气声式的沙哑。正是这把温和柔软的声线,陪伴白胡子走过了人生最后一段路。
——白胡子因陈年伤病去世了,享年74岁。
或许对很多人来说,一个“英雄”应该战死沙场,不应该被衰老蚕食殆尽;但是作为一个人,一个深爱着家人的老人,在孩子们的环绕中安详地闭上眼睛,大概便是莫大的幸福了吧。
白胡子去世那天,作为医生的罗也在场。因为柯拉松的关系,罗可谓使尽了浑身解数来延长白胡子的寿命。然而正如没有人能阻止夕阳西下,罗也阻止不了英雄迟暮。他知道柯拉松很敬重白胡子这个长这么大最靠谱的长辈,所以十分担心白胡子的死亡会对柯拉松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柯拉松在葬礼上只是安静地流泪,并没有嚎啕大哭;他对“死亡”的态度似乎过于平静了。即便如此,罗还是不放心,决定留下多陪他一段时间。正巧艾斯悲伤过度又不想“传染”柯拉松,就顺势让罗照看他了,只让已经是大人的路飞留下陪自己。
柯拉松领着罗走上了瞭望台,整艘莫比迪克上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息,即使偶尔有人看到他们也不会去在意。罗看出他有话要说,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法先开口。
“前些天,老爷子给我看了恶魔果实图鉴。”
罗知道柯拉松口中的“老爷子”指的是白胡子,但是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种时候给柯拉松看图鉴,更不明白柯拉松提这个的用意。
“我们是朋友吧?”
“是的。”罗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语气和神情。
“我看到了手术手术果实的资料。”
——不死手术的秘密被知道了。
一瞬间罗的脑海一片空白,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问道:
“所以?”
“我想请求你,无论如何也不要使用‘不死手术’这个能力。”
罗做好了被质问“为什么不救白胡子”的准备,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柯拉松会如此郑重其事地请求他永远不要用这个能力。
“为什么?”
“如果你对敌人使用了,那么就相当于给了对方永远伤害你和你身边人的机会;而如果你对自己人使用了,那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诅咒——对方会以面对你的死亡为开始,面对身边所有重要之人终将迎来的死亡,”柯拉松仰面直视着罗,漆黑的眼睛水光未退,“最关键的是,无论哪种情况,你都一定会第一个死。
“我很抱歉多管这个闲事,但是……你和路飞都很快就要出发了,我们会成为对手甚至敌人,但我不想……不希望有任何威胁你安全的隐患存在……”柯拉松语无伦次了一会儿,垮下肩带着歉意笑了笑,“老爷子这一走,我都多愁善感了。”
“我答应你。”
柯拉松惊喜地看着温柔微笑的罗,却看不到他开裂渗血的心。
“无论什么情况,对象是谁,我都不会使用不死手术的能力。”
虽然这意味着,若有一天柯拉松(再度)濒临死亡,就算罗有能力救他,也只能袖手旁观,然后抱憾终身。
因为罗不会让他去承担这种“幸存者”的痛苦。
白胡子一走,罗也要离开了。柯拉松并未表现出过多依依不舍,反倒是路飞比较不开心。两年间草帽这个天然黑没少让常驻医生囧得瞠目结舌,他自己倒玩得开心,罗可是非常头疼。临行前路飞热泪盈眶地冲着罗张开双臂,直接把罗吓跑了。
关于白胡子海贼团的船长继任者,没有人在这种节骨眼上提出异议,大家都默认了一番队队长马尔科暂时作为代理船长;而对老爷子认定的正式继承人是谁,几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另一边,路飞的两年之约近在咫尺,所以他和柯拉松也要启程了。艾斯知道这是必然结果,但还是因为连日来的心力交瘁,送别送得有些强颜欢笑。
“打起精神来,艾斯,”柯拉松一捶艾斯的肩膀,“别忘了你的梦想!”
“当然啦,最后成为海贼王的人一定是我。”路飞捶着艾斯另一边肩膀。
“路!飞!”艾斯直接气笑了,掐住路飞的肩膀提起来狠狠摇,“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
柯拉松正在为这种令人头痛的展开扶额,艾斯忽然一伸胳膊,把他和路飞都揽进怀里。
“不用担心我这边,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艾斯拍了拍两个弟弟的背,心酸又欣慰地发现他们都越来越结实了,“我会想你们的。”
“马克老师。”视线越过艾斯肩头,柯拉松看到了人群最前方的马尔科。这个除了柠檬色莫西干发型,外形再无特色,却有着迄今为止柯拉松所见过最绚丽果实能力的男人,两年间给了他莫大的帮助。能力方面,除了马尔科,没人经得起柯拉松训练时随时随地的声波摧残;体术方面,马尔科与海军战斗几十年的深厚经验,给了柯拉松不少启发;霸气方面,尤其是“潜行者”必备的见闻色霸气水平提高显著。
马尔科见他看过来,也走上前去,眯着眼睛拉出一个微笑。柯拉松费劲地踮着脚抱了抱这位良师益友,然后拉着他的手郑重地说:
“看着艾斯别让他再犯傻的事,就拜托马克老师你了!”
“柯!拉!松!”
“当然,艾斯也是我的家人,我会照看好他的。”
“马尔科你怎么也陪他闹腾啊!”
再怎么依依不舍,艾斯还是得放手让弟弟们自己去香波地。他知道,如果白胡子海贼团的人跟路飞他们再亲近一些,路飞就会被认为是白胡子海贼团的下属,这对谁都不好。
船渐行渐远,连柯拉松耀眼的金发都逐渐与海平线上跳跃的阳光融为一体。艾斯想起他们那个早逝的兄弟,最后向着路飞和柯拉松的方向望了一眼。
“萨博,我们最小的小金毛也长大了啊。”
路飞和柯拉松先是与雷利汇合,然后就踏上了集合点香波地。两年不见,他们都十分期待伙伴们的变化。在见到其他人之前,他们首先从熊和飞鱼骑士们的手里接过了保存完好的千阳号;而与千阳号的完好相比,这些守护者们身上遍布伤痛的遗迹。
据迪巴鲁说,不久前曾有一伙拙劣的模仿者,打着草帽海贼团的旗号作威作福;但是他们很快就被人团灭,死状也相当凄惨,就差吊起来示众了。路飞看起来没什么波动,柯拉松却莫名觉得一冷。
不,不是莫名的冷。
——是因为阳光被一个瘦长的影子遮住了!
“多弗朗明哥!你怎么大驾光临了?”雷利面色如常,仍然嬉皮笑脸,但眼神已经冷硬如刀。
“再靠近我弟弟就打飞你!”能让路飞都露出一脸“怎么又是你”的不爽表情,多弗朗明哥也是有本事。
然而多弗朗明哥却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注意力完全没有集中在这俩人身上。
“我来迎接柯拉松。”
“哦,那还真是谢谢了。”柯拉松冷着脸发出嘲讽,“但是我记得你我不熟。”
多弗朗明哥没听过他的柯拉松少年时代的嗓音,但他猜那应该也像这个少年的声音一样温柔。
与此同时,草帽海贼团的其他伙伴们也陆续出现在香波地的各个位置,海军也闻风而至。虽然明知挽回面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海军们还是想尝试一下抓住两年前的劫法场首犯。
当路飞标志性的巨大橡胶拳头击飞一个海军中将时,香波地整个都沸腾了。各路牛鬼蛇神都挤破头般,想要与两年前对海军照脸糊的“英雄”面对面,无论他们是想表达崇敬之情,还是想要杀掉“英雄”扬名立万。然而无一例外地,所有试图踩上巨人肩膀的小人,都被巨人踩在了脚底。
刀光剑影,电闪雷鸣,伙伴们人还未到,声已先至,以摧枯拉朽之势一路推进到雷利与柯拉松面前。脚程比较快的香吉看到柯拉松正在与多弗朗明哥对峙,踏着月步从天而降。多弗朗明哥略显狼狈地闪开了这一击,却又被接下来的一幕恍了心神。
金发青年身着黑西装,以保护的姿态站在多弗朗明哥与柯拉松之间,双眼在凌乱微卷的金发下闪着凛冽的光。
“黑足”与他的柯拉松,不是简单的“相像”,而是一种延续并发展出自我特色的“神似”。多弗朗明哥脑中浮现出一个惊人的猜想,但他暂时没有时间精力也没有机会去验证。
“香吉。”柯拉松开心地拍了拍香吉的胳膊,收获了一个惊喜的回眸。
“柯拉松你能说话了?”
“嗯,经过训练,已经不会不受控制了。”
“柯拉松——”
“MUTE。”柯拉松一指多弗朗明哥,后者马上发现自己的声带无法发出声音了,“不要随便打断久别重逢的伙伴讲话。”
“这人就交给我吧,小柯拉松,”雷利揉着拳头上前,“别搭理这种会尾|行小男孩的变态。”
——你算个什么东西!!!
多弗朗明哥说不出话,但身上根根暴起的青筋已经充分体现了他的暴怒。他试图绕过雷利直取两个金毛,却又被一道绿色的身影拦下。闪过一片半透明的幽灵,紧接着又有一大片各种各样的远程攻击劈头盖脸打下来,待多弗朗明哥闪过奔雷再切碎疯长的食人花,眼前只剩下雷利的那张菊花朵朵开的老脸。
胜利起航!
“大家这两年过得怎样啊?”
第一个喊出“SUUUPEEERRRR!WONDERFUL”的是弗兰奇,看他的新造型就能知道,这两年他耍得有多开心。
“一岛的人妖啊!个个都丑得像鬼一样!简直就是地狱!”不提还好,一提这两年的经历,香吉直接随手抓住旁边的人痛哭起来。哭完一抬头才发现对方竟然是索隆,两人同时铁青着脸反向跳开三米远。
罗宾没有答话,而是绕着柯拉松转了两圈:“没想到过了两年,香吉和柯拉松长得越来越像了呢!”
“哪有!柯拉长得像我!”路飞不服气地紧紧抱住柯拉松。
“是是是,柯拉松是你弟弟当然长得像你!”娜美撇着嘴翻了个白眼,“不过真没想到柯拉松竟然可以说话了,嗓音还很不错哦。”
“娜美姐姐谬赞了。”柯拉松颔首,“你才是,嗓音一如既往动人。”
来自一个金发小帅哥的真诚赞美,令娜美有点脸红。香吉见状再一次为自己被践踏的青春嚎啕大哭起来,只是很不巧,哭诉对象一不小心又选成了索隆。
“你去剃个胡子,装成十二三的小屁孩是不行,十五六的倒是可以。”
索隆的槽从来都是不吐则已,一吐正中红心,香吉被他一句话噎得半天喘不上气。
“去鱼人岛之前,咱们是不是要先解决一下这个?”
乌索普大拇指向后一指,大家这才想起来某个混上船又被关进桶里的泥巴,不,沼泽人。
柯拉松看了看包裹整个船的气泡,又看了看装着沼泽人卡里布的桶,冷淡地说:
“就扔海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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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o的昵称应该是Mark吧……?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就让柯拉松叫马尔科“Mark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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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7.17.改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