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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用倒下的树木锯成的长椅,没有经过任何的打磨和加工,就那样以最原始的状态围着中间的火堆摆成一个圈。
四周围坐着都是些有着深色长发,穿着绿色或是棕色的粗布衣服的西尔凡精灵。他们坐在那里大口饮酒,大声的说笑、歌唱,中间的篝火上炙烤着今日他们猎来的雄鹿,油脂滴在火舌上,爆出一片烟火。
刚从宫殿里出来的瑟兰迪尔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番景象。若非是这些人都衣着整齐,头发柔顺,面部干净,他怕真会以为自己误入了矮人的国度。
瑟兰迪尔将头扭到另一边,看到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
精雕细琢的桌椅,华丽的衣着,带着头冠或编着精致发辫的金发辛达精灵们,他们或优雅的举杯浅酌,或唱着美妙的歌曲。
这场景有时会让他恍然以为自己还处在明霓国斯那巨大的地下宫殿之中——那是他最为美好的记忆,明霓国斯,便是算上海外的维林诺,也依然是精灵们最杰出的作品之一。那建在无数洞穴里的瑰丽殿堂,直至今日也常在他的梦中浮现。
那时的他无拘无束,每天想的不过是锻炼好一身本领好为国王陛下效力,与邪恶作战,捍卫精灵的荣誉。
只可惜第一纪502年欧瑞亚斯的矮人叛乱,让这一切都化为泡影。战火让曾经的家园化为灰烬,曾经的亲朋好友也随风散去。长达一千年的战争、流亡和迁徙,更是让他感到疲惫。
有时,瑟兰迪尔也想过为何伊露维塔要赐予他们永生,让他们受尽这无尽的痛苦,他也突然能理解为何原本他所不屑的死亡,会是一种恩赐。当生命已变成一种煎熬,那么死亡无疑就成了最后解脱的手段。
但是更多的时候,瑟兰迪尔是没有时间去想这些的。他已不再是明霓国斯那个无忧无虑的贵族之子,他的肩上担负的是族人生死存亡。虽然未来的阴影常在他心中笼罩,让他感到忧虑,但他却要打起精神装作充满希望的样子,把苦痛深深的埋在心里。
后来,他们迁徙到这片巨绿森林。这是片蛮荒的森林,但也是他们未来的希望之地,他们在这里建立起了自己的家园。
他们收拢附近的西尔凡精灵部落,这个过程并不总是顺利,还处在原始状态的西尔凡精灵们并不甘心接受这些外来者的统治。
征战、游说、威逼、利诱,再又两个百年过去后,一个囊括了整个巨绿森林所有西尔凡部落的精灵王国才建立起来。
国王欧瑞费尔将国内所有精灵按氏族划分成不同氏族,每十个氏族组成一个库里亚(1),每个氏族选出一名长老,十个库里亚合成一个领地,每个领地有领主一名,由库里亚大会选出,接受国王册封,并在国王需要的时候出兵。
当这一切安排妥当,国王的加冕典礼也举行后。瑟兰迪尔所幻想的那份平静安宁却仍然没有到来,如何协调西尔凡精灵与辛达精灵之间的种种矛盾,和凯撒督姆矮人的纠纷,与罗斯洛里安的摩擦,还有那日渐强盛的黑暗势力,又都成了他需要解决的下一堆问题。
对于瑟兰迪尔来说,生命就是无数的重担,一个接着一个,永远看不到头。
瑟兰迪尔想要叹口气,却又及时的止住了自己,他不能在子民面前露出颓丧之气。他挺直腰板,继续是那个从容优雅的精灵王子。
忽然间,从西尔凡精灵的火堆旁传来一阵美妙的歌声。那声音轻柔而飘渺,像是清晨的雾气,又像是水鸟在湖中划过的波纹。一时间,无论是喧闹的西尔凡精灵,还是谈笑的辛达精灵都安静了下去,他们静静的坐着沉醉在那歌声中。
像是受到那歌声牵引,夜幕中的星辰仿佛也亮了起来,给那歌者的身上披上了一层光辉。
是她。
不需要看,当那声音刚刚响起,瑟兰迪尔便知道是谁了。他找了个角落坐下,静静的看着那个在夜晚也闪闪发光的少女。
她适应的很快,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不过一个月,她不仅能够流利的使用西尔凡语和辛达语,还和这里的所有人成为了朋友,没有人不喜欢她,她和善可亲,总是笑语盈人,她陪孩子们玩耍,治疗受伤的人,西尔凡精灵爱她如星光般璀璨,辛达精灵钟爱她美妙的歌喉。
她对孩子的爱和对受伤者的怜悯,使她虽然来历成谜,使用与众不同的魔法,也依然获得了所有精灵的信赖。虽然她自己百般否认,但还是有人相信她就是一位迈雅。
瑟兰迪尔看着坐在粗糙的条木凳上歌唱的少女,心中却忍不住想到,她应当坐在钻石和白银打造的王座之上歌唱 。
一曲终了,众人却仿佛还沉浸在余韵中一样,一时间周围没有半点声响。忽然间,有人看见了坐在一旁的瑟兰迪尔,他高声喊道,“啊,瑟兰迪尔殿下!”
像是引爆了热潮,所有人,无论是辛达精灵还是西尔凡精灵都右手抚胸向他致敬。
这礼仪并非是因为他地位的尊崇,而是源自内心对他的热爱与尊敬。辛达精灵感激他在迁徙途中所表现的英勇无畏和坚定信念,西尔凡精灵则感激他的宽宏仁慈以及公正。
这位年轻的王子,虽然还未成为国王,却早已赢得他未来子民的心,他们称呼他为Thranduil the Great (伟大的瑟兰迪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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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辛达族的迁徙让我想到当时埃涅阿斯带着特洛伊残部迁徙到意大利建立罗马的故事。事实上,托尔金的整个作品都让我感觉和古典时期的文艺作品非常相似,那复杂的家族谱系及其背后故事感觉和《希腊罗马名人传》也特别相似。
文中所说的瑟大王刚到大绿林收服西尔凡精灵的故事,是参考罗木卢斯建立罗马的经验,包括文中注一所说的十个氏族组成库里亚,也都罗马早期的制度。(来源是《古代社会》)
2、这篇文的女主估计会很苏,受不了的请吱一声。不过我要说,在我看古代作品中,用现在网文标准,那些有大篇幅描述的女性就没有是不苏的。而且这篇文本身就是传奇、神话性质,所以女主肯定会仁慈、善良、勇敢、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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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