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秘穿越成丫鬟

　　沈老鸨细细看着我，嘴里不住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我想，你当老鸨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世面啊，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吧。不禁得意地仰起头。哦，对了，还要摸胸！我娇羞了，哎呀，这个胸么，我确实不小。这一摸她又不知要怎么赞叹了。
　　老鸨的手向我伸来。我吞了一口口水，等待这世纪性的一刻。

　　手却没有伸向我的胸，而是伸向了我的头发。我的头发被一把抓起，然后我保持着歪头的姿势被拽了出来。“痛！痛！痛！痛！痛！”我叫着。
　　沈老鸨叉着腰道：“傻子一个，疯子一个。这种货色都卖给我怡春楼？”

　　这是什么意思？诶？诶？诶？

　　直到身边的傻姑边抠鼻孔边对我笑时，我才明白过来。我竟然被嫌弃了！现在不是我不想去当头牌，而是是我想当都没资格！十个人里就我和这傻姑被拉了出来…而傻姑也在嘲笑我…这，这，这…不合情理啊！

　　这时顾义甲挠着头对沈老鸨道：“沈老板，这近来生意难做。若是这两人您觉得不合适，其余八人先带走，我再给您物色俩个，保准美若天仙。”
　　沈老鸨这才哼了一声，点了头，放开了我的头发。

　　我退开一步，揉着头，心想，这可不管我事儿，是她不要我的。一摸头发才发现，没用护发素，头发竟然不但干枯得不行，还蓬了起来。之前扎着辫子还没发现，被绑架一回头发散开了，倒是十足像个金毛狮王。再一摸脸，脸上的痘痘也更大更多了，一粒一粒的都凸了起来，配上这又黄又卷的头发，视觉效果一定十分惨烈。难怪被当成个疯子。

　　老鸨细细记下了那八人的长相，道：“这八人，明日先给我送来，货到，钱到。”说完便走了。八个姑娘哭得厉害。古代人尤其看中贞操，这逼良为娼，和让她们去死没什么两样。剩下我和傻姑面面相窥，我们怎么办？

　　“哭甚么哭！”顾义甲对这八个姑娘道：“明日去了那楼子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你们。若是被哪个贵人看上，还能去到富人家中当小妾，到时候你们还要谢我哩。”

　　“你妹！”我一不小心骂出了口，见屋中所有人都看着我，只好圆场说：“你妹妹我们俩…”这时我看到大门口空出一条路无人看守，便趁机拉起身边的傻姑的手：“可以走了么？你看啊…我们卖不出去，不值钱。我们饭量还大，每天就知道吃吃吃，没几天就吃穷你们了。”说完就牵着傻姑向外走。这没走几步就被彭老爷拦住了。他个子不高，说起话来却洪亮如钟：“姑娘请留步！”
　　“不用送，不用送，我们可以自己走。”我假装不知危险打着哈哈，希望借机溜走，却被更多的看守拦住了去路。
　　“义甲，”彭老爷唤了一声顾义甲的名字，只见大脑袋立马从边上跑过来，冲着彭老爷鞠了一躬：“彭爷有何吩咐？”彭老爷摸着腰间的玉如意道：“这两人，依你看，怎么处置？”
　　“依我看…”顾义甲低着头，眼睛却偷偷向上瞄着彭老爷的脸：“这两人一傻一疯，卖进春楼是不行了…”
　　“记得我说过的一番话么？做生意…”彭老爷顿住，似乎是希望顾义甲接下去。
　　“做生意，不做亏本买卖！”顾义甲说完这句话眼睛亮了一下，像是领会了彭老爷的意思，不一会儿我就听到他说：“我看可以这样，明儿个我带这些女娃娃进城，先将八人送去春楼，再绕道去乡下，把这两人交给丰山村西边的老王家，老王的傻儿子找不着媳妇，着急得很。我看几两银子他们还是出得起的。老王要两个就收两个，要一个就收一个。若老王家只收一人，另一人…”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抬头看向彭老爷，似乎是在询问意见。
　　“宰了。”我听到彭老爷冷冷地说。我的心也跟着凉了。敢情我只值几两银子。
　　这下好了，当不成头牌，连头都可能保不住了。在这里无依无靠，连请求他们勒索我家人都做不到。我们又被请回了角落，和哭泣的少女们一起。
　　夜，深邃而悲伤。身边姑娘们的眼角都带着泪痕。伸手一摸，我也一样。

　　第二天，我们就起程了。这次换了一个更大的马车，我们十人都被装在里面。颠簸了一路，不知路上有没有人看到这辆马车，又有没有人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哭声。可能要很近才能听到，我们被破布封了嘴巴，而这块布已被泪水浸湿。与我们一路同行的，除了顾义甲，还有两名带刀的护卫。

　　马车七绕八绕了一阵后，停下了。八个姑娘被请了下去，哭声慢慢减小，消失了。马车又停了一阵后，继续出发。这时，带刀的男人只剩下了一个。另一个跟着下车后，没有回来。我知道，我们要去顾义甲说的老王家了。

　　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嫁给傻子当童养媳，但更不想死。而我已经猜到这故事的结局，这村里的人，哪里有这么多钱买两个媳妇，一定是买一个。这买的话，一定不会要傻姑。道理很简单，儿子已经傻了，再娶个傻子，那生出来的孩子不是更傻。看着身边还笑盈盈的傻姑，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又开始期待，那家人家把我们都留下，这样我们才能保命，至于怎么逃跑，都是后事了。

　　马车颠簸了会儿，顾义甲和那带刀的换了个位置。他本是在外赶着马车，现正坐在我们的对面，笑盈盈地看着我。
　　“是周姑娘吧？”他对我说：“你的命可比那八个好。你虽是伺候傻子，但是只是一个傻子。那八个，不知要伺候多少爷了。这伺候得不好，你猜怎么着？”他的笑意加深：“这鞭子抽，刀子割，毒酒喂，这各种受罪的法子，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傻子好啊，傻子疼媳妇，日后你让他上东，他不敢向西。真是好。”
　　这哪里好了，再好也是个傻子。嘴里咬着破布，我只能摇着头瞪他。顾义甲把我的封口布扯了：“这穷乡僻壤的也用不着这玩意儿，也好让你们最后说说话，日后和傻子说，他也听不懂。”说完他又解开了傻姑的布条。傻姑立马笑道：“好玩！好玩！”
　　顾义甲竟伸手摸了摸傻姑的头：“这挺漂亮的女娃是个傻子，可惜，可惜。一会儿若是杀你，可莫要怕。刀磨得很锋利，一下就好了。只盼你下辈子不要再做个傻子。”这话带着一丝怜悯，又和残酷的字眼放在一起，自相矛盾。
　　“你放了她不行么？”我对他说：“一个傻子就算看过你们的脸，也不会告诉别人。”
　　“周姑娘，若你是嫌活得太长，我不介意多杀你一个。记住一句话，莫要多说话，说多，错多。”
　　他的意思是，他杀过很多人，杀不杀傻姑，并无差别。而我，也是一样。人命在他眼里，不如草戒。于是我不敢再提。

　　一路无话。后来顾义甲无聊，便让我们唱歌。傻姑自是不会唱，只哈哈傻笑。我从《小苹果》唱到了《爱情买卖》。顾义甲觉得新鲜，让我继续，我就唱了一路，生怕他一个不高兴砍我一刀。
　　唱着唱着，顾义甲靠着马车睡着了，我这才敢停了歌声，喉咙都哑了。想着若不是我的手脚被绑住，这是个很好的逃生机会，可惜我被绑得严严实实，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嘿！”傻姑轻轻笑了一声，又“喂”了一声，接着她伸出了她的双手。她手上的绳子竟然松了！我高兴得几乎要喊出来，好不容易才控制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我快速地思考着，怎么能让她听懂我的话，帮我松绑了。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是傻姑。她对我摇了摇头，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向她点头。原来她不是傻的。
　　傻姑麻利地解开了她脚上的麻绳，又来解我的。不一会儿，我们的手脚都能动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我们要怎样跳车，才能不被顾义甲发现。

　　我伸手去掀马车的帘子，这帘子是专为运人用的，厚重严实，外头的人看不到里面半分，而我要确认了外头的情况才能跳车。这手伸到一半，被牢牢握住了！

　　我的心跳断了一拍，难道是顾义甲听到动静醒了？
　　这时手的主人轻拍我的手背，我才知道，那是傻姑。傻姑又朝我摇了摇头，轻声在我耳边说：“莫要开帘子，外头亮。”，我向她点头，确实是我忽视了，外面的阳光一定会让顾义甲转醒。接着傻姑对我说：“莫动。”
　　我想着傻姑一点儿都不傻，还很聪明，于是听她的话一动不动。这时傻姑扶着马车站了起来，绕开顾义甲悄悄摸了一遍马车，又轻声走到顾义甲身边，伸出腿就踢。这一下极快，也极用力，顾义甲撞在马车门帘处，一时未掉下去，傻姑又用力补了一脚，顾义甲刚转醒，还无力还手，就连人带刀，摔出了马车。傻姑打开了车帘子，向后看了一眼，转头对我说：“他暂且追不上来了，再等会儿，我们跳车！”

　　大约十分钟后，傻姑对我做了手势。她先下去，我后下。我们朝着马车相反的方向跳下去，虽然害怕，还是毅然决然地跳了，我们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才停住。身上虽然酸痛，但心里无比畅快，我们躺在满是土的路上，哈哈地笑着。
　　傻姑把一个黑色的东西塞我怀里：“这是你的罢，拿着。”我低头一看，正是我的包，我开包一看，手机还在，这时我激动地要哭了，里面的照片是我在现代留下的回忆啊。
　　一会儿傻姑拉起我：“我们快走，用不着多久赶车的就要发现了。这姓顾的也说不定会追上来。”

　　但我们发现，这地方只有一条直路，即所谓的官道。而路边杂草丛生，山路崎岖，怪石嶙峋，竟是无法行走。于是我们只有三个选择：
　　第一，往前走，查看是否有岔路或者有人可以求救。但马车随时可能回头来抓我们。
　　第二，往后走，那就可能遇到顾义甲，他带着刀
　　第三，原地等死。
　　傻姑说，她看到顾义甲掉下去的时候磕到了头，不死也晕了。不如冒个险，往回走。我没有主意，立马同意。话不多说，我们便往回走去。

　　走了不久前方来了一串马车，马蹄声越来越近，绕耳不绝。至少有八辆，马匹匹精壮神气，霎是气派。我想让开道路让他们通行，而这时傻姑上前拦住车队。头两匹马长嘶一声才停下，险些撞到了她，看得我也是一惊一乍。

　　“小女子二人遭奸人拐带，逃脱至此，忘贵人能出手相助，救我姐妹一命！”傻姑跪着说。
　　第二辆马车的帘子掀开，缓缓走出一紫衣富贵女子，大约三十多岁，梳着很高的发髻，她看了我们一眼，慢慢地问：“发生何事？”
　　傻姑讲我们被骗，被关，差点被卖入青楼和乡下的事儿一一说了，并交代了我们如何逃脱的，唯一说谎的就是，说我们俩是亲姐妹。
　　紫衣女子颔首：“方才我等在路上还看到一人头撞大石而亡，觉得怪异，原来是这个缘由。不知你俩姓甚名谁，来自何方，请说来听听。“
　　傻姑拉着我一起跪下：“我俩原是清溪村的村民，不久前村里闹瘟疫，父母双亡，我俩命苦，无依无靠，颠沛流离。还望姑娘您能好心收留我俩姐妹，我们精通女工，定尽心工作，以报恩情。我姓杨，名翠玉。这是我妹…”她指着我说：“名…翠花。”
　　紫衣女子扶我们起来：“两位身世确实可怜，见你们有胆有勇，也是令人佩服。不如与我回府，我府正缺丫鬟，不知…”
　　“快感谢主子！”傻姑拉着我叩拜。我已视傻姑为救世主，对她言听计从，于是也拜了下去。

　　不久后我们上了其中一辆马车，和车队一起前行。
　　我们上的马车里有几位姑娘，其中一人叫小朱，她为人十分热情，为我们介绍了不少他们的情况。一听吓一跳，原来这是王爷府的马车，是出了远门到此地的祠庙祈福请愿的，正在回程路上。方才的紫衣妇人是王府里丫鬟的总管，姓罗名芸。而小朱则是府里的一名丫鬟。

　　我想，当丫鬟也不错。一来王府的薪水水平应该不错还包吃住，二来我本来的工作就是秘书，换算下来就是古代的丫鬟嘛，也算是本职工作。

　　马车走走停停，在路上一共花了十多天，才到了王爷府。
　　赤色的高墙，金色的屋顶，两条盘着龙的柱子立于门前，一边摆着一尊栩栩如生的石狮子。房梁，门柱无比雕刻精美，图案繁复细致。顶上挂了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子，上写有三个大字——霍王府。好不气派。
　　我与傻姑跟着回府的队伍，一起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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