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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魔君殿
杀阡陌只觉得,既是家养的兽,伤了人就是伤了人了,何况是养它的主人?即便是被操控了也是差点咬死了她。
“呵,我这一生阅人无数,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姑娘,躺在地上都快死了还想着为一直兽求情。”
他瞧着床上单薄的身形,不光人长得不像魔界中人,脾性都是这样优柔寡断,定是个成不了大事的姑娘,可皮肉被那样撕裂她都没掉一滴泪。
她像是不明白今日魔君为何如此清闲在她这儿呆上这半天,淡淡一笑,想回些什么话,张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当时两人一个立于桌前,一个坐在榻上,一个逆着阳光,一个笼着阴影。她看不清他,他也看不清她。
杀阡陌坐了一会,她正想着该如何回他的话,只听他冷冷开口:“你躺着吧。”语毕他便起身朝门口走。
“恭送魔君大人。”可能,任谁都听得出她话语中的欢快。
他的脚步微微停一下,她倒吸一口气,心想他不会听出她因为他要走在高兴吧!事实是,他听出了,但并未回头,停顿了不足一秒的时间就又迈步径直走了。
她盯着他消失的方向良久,心想这人果然阴晴不定,举止反常,怪不得他一众手下怕他怕得要死,就是他脸色稍稍一变都要吓得跪下。
没过多久,戮家的人来了一个又一个,戮茗香觉得自己刚适应过来玄冰塌的温度开始暖了些就又开始浑身冰冷。她开始觉得事情不妙……
父亲大人坐定身体后真就是开门见山地跟她说:“女儿啊,那日辟邪兽爪上的毒极为罕见,虽你已没有性命危险了,可若不好好调养加上用玄冰塌在外催毒……余下的毒素很可能因为排不掉而导致……隔段时间就会复发。所以……”
“所以我是必须在魔君宫殿中住下了是么?就没别的法子?若我这一住下,怕是就一直住下去了吧……”
“姐,你不知道,父亲大人倾尽了百年修为才勉强把你救回来……若还有别的法子我们也不舍得现在就把你送到这儿来啊……”坐在塌边的人边给她喂药边说着,声音却越说越小。说话这人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将来戮家的家主。此时他才百岁出头,眉头的俊俏和童稚混在一起好看的令人发指。她一直都觉得,自家的这个弟弟长大了也会是一个有迷人面容的妖孽。
父亲大人是现金六界内医术最高的人,据说当年杀阡陌的脸在和仙界一位上仙打斗时划伤了,天上地下的找灵丹妙药都不能治好那疤,最后也不知道拿了什么给父亲大人被他治好了。应该也是因此杀阡陌后来对戮家的态度极为友好。
她想到以父亲的修为靠着玄冰竟也不能保证把体内的毒排净,心里不禁有些害怕,下毒之人定是想要了她的命,而且对父亲的能力也甚为了解,用奇毒淬在辟邪兽爪上,让毒素随着神兽的灵气在她的体内迅速蔓延催化,心肠歹毒可以想见。
可她没得罪过什么人,除了自家宅子里的人,她根本就不认识几个外人,更不用说招惹了。而且,这下毒之人为何要杀她?
之后,她便在杀阡陌的殿中住下了,这一住,果真就是一生……
过了段时间,她身体没有那样虚弱了,就开始着手搬东西入住正侧寝殿。原本那玄冰塌是置于杀阡陌的正寝殿的,如今正由十几个侍从搬往她的寝殿。她披着家中送来的狐皮披肩,时值夏末秋初,她才出门清晨的凉意就让她一个哆嗦,没想到这一病,她竟是柔弱了这么许多。
听说,家中正追查那日的下毒之人,还听说,是宅子中的人……她本身就安静少言,甚少问及此事,家中的人来探望她也是缄口不提。
走过一处拐角的时候,她看到树下的人,正是杀阡陌,他有着凄冷孤绝的背影。她没有过去打招呼,只当是没看见,一是她和他只见过两面也没说上几句话还不算是认识,二是她真的不知道若是过去要说些什么,最重要的是…他的背影像是拒绝一切人靠近。她知道,这样的背影只有有故事的人才会有,但她没兴趣去了解他,至少现在,没兴趣。心里对他的抵触还是一如既往。
她入住不久后,园中便多了几排小树苗,园中本没有那么多的空地来种新树,是她遣人挖了园中的一小片桔梗花才种上的,已过了一些时日,长势还不错。她心想,杀阡陌这种人,应是不会理睬草木布置这种小事的吧,所以也没等上见整日整日不露一面的杀阡陌便自作主张种了这些柳树苗。在这宫殿中,她没有相熟的人,见到的也都基本是下人,蓝雨澜风也只是偶尔有事找魔君有事才来这宫殿,获许后才来和她见上一面,也是时间不长。
她虽是喜爱平凡生活,可对于传说中的小姐和下人以姐妹相称又或是成为好友…她是做不出来的,她是堂堂的戮家嫡长女,魔界中除却魔君与父母弟弟外最尊贵的人,她从小受的教育都是有关于礼教尊卑的。所以她平日里寂寞得很,只得种了这些树苗每日浇灌照顾着,加上平日写写画画弹弹跳跳才没那么无聊。
那夜她肩头可能是因着天气的原因忽然有些疼得睡不着,正站在桌前,桌边的烛火颤颤晃着,映着她的身影投在窗上。她又想起那日在珏水溪边柳树下蓝雨姐脸上一闪而过的愁容,手拿着才蘸了墨的笔着:“独着锦衾薄,烛剪窗中影。飒飒红尘浓,犹知故人容”,还未写完,手中的笔就被一只忽然伸来的手抽了去,笔尖在纸上划过一道蜿蜒的□□儿。她有点被吓到,手指一抖退了一步,任谁在这深夜被这突然而来的一个身影一吓都会惊得一缩吧。
待她抬头看清来人的面容,她又是满脸讶异,这个半张脸掩在夜色中半张脸被烛光照脸的人不是绝色倾城的杀阡陌又能是谁?此前最近的一次不算见面的见面,是她远远的看到他的背影,距此时已两月有余了。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他是这样凛冽,逼人的气息靠她如此之近,她闻出空气中肃杀的味道,可她不知道他在为何动怒。
身体有些发抖,她虽不知做错了什么,可杀阡陌这种表情,俨然一种要杀了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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