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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神葬所’这三个字一出,满座皆惊。
橘政宗赞许的看了一眼樱井芜新,点点头,“我不知道他们所找到的线索对不对,但他们的确正准备探索神葬所。他们相信真正的门就在黄泉之路的尽头,打开门他们就能进化为纯血的龙类,而门的钥匙就是深井中神的骨骸!”
“他们想开掘神葬所?不,那不可能,那是被天照和月读封印之所在啊!”
“封印总会崩坏,所以要不要开战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在诸位不知道的时候战争早已一触即发啊。”橘政宗低声说。
“......政宗先生所谓彻底抹去猛鬼众的方法是......”樱井家主问。
“炸毁神葬所,连同神的骨骸和猛鬼众的信仰!”
本殿上,各姓家主投过票后都退了出去,倒是源稚生,在战字屏风上留下一个正后便离去,这时又走了进来。其实他并没有走远,雨里淋了一圈看众人退出来后就回来了。
殿中只剩橘政宗,解下蒙眼白布后搬了小桌,对着屏风煮茶。右边屏风上正字密布,墨迹还未干透。
三大姓中的源和上杉都是主战派,天平必然倾斜。
橘政宗招呼源稚生坐下,源稚生坐在橘政宗对面,“老爹。”
“稚生,很对不起。我本答应了你终结暴力,却没告诉你终结暴力的方法是成为最大的暴力。”橘政宗将手揣在和服袖中,含笑看着源稚生。
“我知道老爹你已经很努力啦。”源稚生这么说。
“是啊,可是我很努力很努力也还是老啦,很努力很努力也还是不行啊。”橘政宗提起已经沸腾的水壶,“所以就只有靠你啦。”
他的视线投向本殿里面,绘着浮世绘的墙壁后。
“还有阿芜。”
本殿最里面,绘着浮世绘的墙壁后面,樱井芜新沐浴后,躺在了这间暗室正中央的木板床上。床的正上方是一盏白炽灯,樱井芜新躺下去,觉得有点刺眼,于是闭上眼。
阴影投下来,樱井芜新睁开眼,看见樱井七海年过四旬依旧年轻的脸。“母亲。”她说。
樱井七海摸摸她的脸,“阿芜,你恨我么?”
“母亲,”樱井芜新笑笑,“我爱您。”樱井七海开始后退的时候她重又闭上眼,“我从开始的时候就知道啊......”
身穿巫女服的老妇走上前来,粗糙的手指抚上樱井芜新小腹上不甚光滑的皮肤。
之所以说不甚光滑,是因为在樱井芜新的小腹上有一条二十多厘米长的伤疤,由右边胯骨起始,斜跨过肚子延伸至胸腔之下。那是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留给她的,是那场战争的战利品。
该说是她替楚子航收的。
年长的巫女伸手自一边的盒子拿出针来,边上还备了粗大的蜡烛和装有油墨的小盘。她将针放到烛火上烤了烤,蘸了油墨向樱井芜新的皮肤上刺下去,下针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却又极其精心,像是在绘一副旷世名作。
事实上这就是一副旷世名作。
几小时后樱井芜新从床上爬起来,拭去身上血迹后去照镜子,转了一圈后不禁感叹,如果不是所绘内容太过骇人,她都要醉心于眼前所见。
背上所绘是狰狞的怪兽,八条长颈八个头颅围绕它的身躯,长颈伸展开来几乎铺满了整个后背,或昂首或闭目,昂首时黄金的瞳色威武,闭目时伸展的长颈妖冶,像是上古的神明却又酷似地狱的妖魔,谁也无法给它准确的定义。而它的尾部由她侧腹部延伸开来一直蔓延至身前,她腹部伤疤正好是它尾部骨骼,墨色勾勒出线条,便犹如一柄利剑直刺心脏。
这就是以古老的纹身方法刺在她身上的图案,所绘的是蛇岐八家的起源之物,传说中被须佐之男斩杀的八岐大蛇,尾部骨剑是斩杀它的利器天丛云。
樱井芜新站在镜子前面,静静的看着镜子里大蛇缠身的自己。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图案的意义,今日八岐大蛇被纹刺在她身上,便如宿命一早就加诸于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赶在麻木的身体恢复知觉之前穿上了准备好的衣服,推开暗室的门走了出去。
白色的屏风早已收好,茶具亦被撤下,整个本殿里只剩橘政宗坐在小桌后面,就连源稚生也出去了。
暗室的门轻轻打开,樱井芜新走进本殿,白袜踩在榻榻米上悄无声息。她身着宽大的男式武士服饰,头发束成马尾高吊在脑后,发尾及腰,此时跪坐在榻榻米上腰杆笔直,只差一把刀便俨然正装的武士正准备战斗。
橘政宗微微直了直身子,“这么些年来,总觉得委屈了你。”
樱井芜新低了低头:“政宗先生说的哪里话......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她抬起头来直视橘政宗的眼睛如同十年前那个总是笑的小女孩一般。“您若是问我是否要放弃,我的答案依然不变。”
橘政宗叹了口气,“所以我说委屈你。这么长时间以来你就像蛇岐八家的刀,家族说出鞘你便斩断一切阻碍。”
“所幸我这把刀还算好用。”
“你可不是普通的刀啊......阿芜,你是绝世名刃,只不过刀刃染了太多的血藏住了锋芒。本来不该如此的,好刀就应该放到神台上供人欣赏。”橘政宗站起身来走向供奉台,“听说你的刀断了?”
“很抱歉没能保存好政宗先生为阿芜打的刀。”流云切在北京尼伯龙根的时候断了,连碎片也没捡回来。
“那是把好刀。可惜了。”橘政宗凝视供奉台后面的壁画,上首是天照月读两位大神,稍低一点的下首是身着武士服手扶刀柄的须佐之男,“不过从今天起,你会有一把更好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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