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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
第五章寿宴
一晃已两年过去,再过几个月便是永安侯嫡长女的及笄礼了,之后,便是太子大婚。想来也知,未来的几月京城将洋溢着怎样的欢腾氛围。而这一切,便由永安侯府老太君的六十大寿开始。
这日永安候府大开中门,广邀亲朋好友。王公贵族,当朝重臣皆为其座上宾。镇南王并王妃世子,福成长公主并驸马,定远侯并夫人,晋阳侯并夫人等等,都前来道贺。一时只觉人声鼎沸,众位贵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宴刚过半,便有人报,太子殿下仪仗已过了六安里,正向着侯府这边过来。众人赶忙停下,无数道或明或暗的艳羡的目光扫向定远侯。
定远侯有些惊讶,虽已过了定,但还是紧守君臣之别,并未邀请太子呀。不过总算是太子恩泽侯府。赶忙命人通知后院的太夫人和众位夫人,想着已来不及换衣服,只得与众位略整整仪容便匆匆迎去。
太子坐在马车中,远远便见永安候府大门前,永安侯打头,跪着的众人。离府门还有几仗远,便叫停下,快步走向定远侯,着实的将其扶起。“林君侯还请免礼,诸位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永安侯恭声对太子道:“家母生辰,不过些许小事,竟劳动殿下大驾亲临,实乃罪过。”
太子笑着看向永安侯:“君侯此话可有失偏颇,太夫人乃孤的长辈,虽不能时时尽孝,却绝不能连太夫人六十大寿这般好日子都不前来道贺。”
永安侯只觉汗颜,太子连“尽孝”都说了出口,这世上除了宫里那几位贵人,旁人谁敢担这二字。旁人却十分高兴,纷纷夸赞太子仁厚。
定远侯乃太子恩师,情分自不同旁人:“殿下有如此仁爱之心,实乃国之大幸。林君侯,好福气呀!”
“太傅所赞,实不敢受,不过尽自己本分罢了。”太子十分谦逊。
众人又是一片恭维,倒也加上了几分真心。入了正堂,早已有人在上首布置好了座位,太子却并不落座,反而要先拜见太夫人。永安侯便亲自引太子去,又另嘱托连襟定远侯和镇南王世子帮忙招呼。
福成公主驸马似笑非笑的看向定远侯:“萧君侯可真是会教学生呀!”
定远侯淡淡看了一眼:“岂敢,太子仁德,少时便有贤名,哪用得着旁人去教些什么?”
“再好的玉不都得雕琢吗?陛下让萧君侯来做这琢玉师,可真是皇恩浩荡啊!”
在座的听这话实在有些不像,又都不愿答话,一时气氛有些肃然。
侧首的镇南王好似并未受任何影响:“永安候府的梨花琼浆果然甘醇,只是驸马不能贪杯,这酒后失德可不太好看!”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众人低声嗤笑。谁不知道,前段时候福成公主驸马酒后失得轻薄了一良家女子,还闹出了人命官司。奈何镇南王辈分高,又素来德高望重,驸马只得忍住气,向其干笑两声。一旁持壶的永安侯世子是主人家,却不能折了客人面子,赶忙打起了圆场:“外祖父和驸马若是喜欢喝,便是把侯府这酒窖搬空也使得。永安候府虽不大,可拾掇出个地儿供诸位醒酒也还尚可。”
镇南王乐得和外孙说笑,十分捧场:“你小子,趁你父不在便夸下这般海口,我等若真将酒窖搬空,待他回来看你怎么交代!”众人忍俊不禁,气氛欢闹起来。
向来口若悬河的定远侯却有些尴尬的看向镇南王,虽他解围不是为了自己,却不能不领他情呀。想着敬杯酒表示感谢,镇南王连正眼都不瞧过来,只得苦笑。
太夫人和俞氏等早已迎在了二门处,齐齐恭声行礼。太子忙快走几步扶起太夫人:“太夫人可是折煞小辈了,快快请起。”又像侍立一旁的永安侯夫人打招呼。
福成长公主笑道:“几日不见,契儿还是这般懂礼。”众人都知福成公主与瑜贵妃有些龃龉,一时倒不敢答话。
太子仿佛和福成公主如普通人家的姑侄一般,带着些憨厚道:“皇姑私下笑话契儿便罢了,这当着太夫人和众位的面,可得给侄儿留些面子才是。”众位夫人不想太子还有活泼的一面,皆掩袖而笑。
过了三刻,太子和永安侯才重又回到席上。众位见太子十分随和,自己身份也不算低,便大着胆子向太子敬酒。太子来者不拒,连一些武将都甚是佩服太子的豪爽,更遑论向来满意于太子贤名的文臣们。只是,架不住车轮般的敬酒,未过三巡,太子便喝了个脸红。镇南王便命一块儿来的长孙,陪太子去醒醒酒。太子起身已有些踉跄,却还不忘向诸位告罪后,才在搀扶下离去。永安侯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与镇南王相视而笑,在对方的眼中均看见了欣慰。
镇南王长孙扶太子到一装饰精美的水榭处歇下,内侍们服侍二人净面后,又奉上醒酒汤,便退了下去。
长孙俞明远一改刚才恭敬之态,笑嘻嘻地看向躺椅上的静静喝着醒酒汤的太子:“看不出来,太子还挺能喝的。”
“若是能喝哪还会在此处?”
“嘿,别告诉我,你还真醉了!”俞明远倒真有些惊讶,也顾不得使用敬语,脱口而出。
“就凭你这话,便可治个大不敬之罪。”太子笑道,缓缓睁开眼睛,哪还有半分浑浊。
俞明远不甚在意太子的责难,反倒憨笑:“殿下果然海量,明远自愧不如。”
“哪里是海量,不过是知道,孤不能有丝毫的糊涂罢了。”
俞明远见太子突然有些低落,想着幼时,虽不是无忧无虑,可不像现在这般,如履薄冰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俞明远作为镇南王的长孙,自然打出生起便备受重视,刚满七岁,便被送进宫与诸皇子和其他宗室子弟一处读书。俞明远不喜欢舞文弄墨,又总是被提问,答不出还得被斥责。而年仅四岁的二皇子却聪慧过人,总能答出先生的提问。因此,俞明远便怎么都看二皇子不顺眼。不想,过了两年,二皇子上武术课时,再没了先前的天赋。俞明远直觉快慰异常。未曾想,又一次被师傅训责后,二皇子竟愿放下身段,向时常对其出言不逊却武术天赋超群的自己请教。不免觉得自己甚是小人,尽心指点起二皇子。两人深交后才发现,彼此竟气味相投,是一路的人。然而,因为,俞明远一直以来都奉行长辈们低调的原则,与太子亲厚的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但知道的人,都清楚俞明远确是铁杆的太子一派。为的,便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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