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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鸣人找到小樱的时候她还在整理药品,看见鸣人走过来,小樱举起药瓶的手冲他甩了甩:“有事快说,我还要去给病人换药。”
鸣人看了看小樱,又瞅着地面。
小樱见他半天没声,转过头又继续摆动着绷带和消毒水。
“小樱。”
“嗯。”
“……”
小樱觉得自己拳头上的青筋都快暴起了:“有话直说。”
“哦~”
然后又没了动静。
鸣人盯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总不能直接说我是过来安慰小樱你的吧。
脑补了下自己说完这话迎面揍来的拳头,鸣人打个寒颤:“阿诺,小樱,我陪你走走吧!”
小樱背好医疗箱瞥了眼鸣人,说不出的怪异感,最后点点头:“我要去医疗点。”鸣人点点头,说好啊,我跟你一起去。
小樱跟在鸣人的后面,路上相识的忍者都冲着他两笑。
鸣人有些不好意思,摸着金灿灿的脑袋低下头不再去看众人戏谑的神色。
“这边。”小樱开口叫住鸣人。
“哦~”鸣人连忙抬起头,刚好对上小樱一本正经的脸。
她说鸣人你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
鸣人一个劲摇头,说没事啊,我就是想来陪陪小樱。
小樱看着眼前满脸认真的鸣人,眯眯眼,像是察觉到什么。
她说我呆会儿要给伤患换药,你不要在旁边捣乱。
鸣人咧着嘴笑开了,他说小樱,我早就不是当年只会恶作剧的孩子了。
小樱抚了抚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她说那你跟着我,别瞎走。
没等后者的回答,她径直朝着另一个方向转去。鸣人抱着头跟在后面,他看着小樱,粉色的头发一甩一甩的,他想,也不知道小樱的头发跟佐助的摸起来有什么区别。
医疗点比白天少了很多人。
小樱说,伤势稳定下来的人都转回单独的帐篷了,还有些没能救活。
鸣人点点头,看着小樱的侧脸出神。他努力的想现在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安慰小樱,可他从小到大没怎么和女孩子说过话,也不知道从何讲起。
最后他抬起手握了握小樱的肩膀,出乎意料地没被一拳揍飞。
小樱盯着他,眼睛有点湿润,她说宁次死了,好多平时熟识的人都死了,其中还有个经常在她值班时用这样那样的借口跑来找她治疗的年轻男子。
鸣人只能点头,他想这些我都知道的,宁次就死在我面前,那时沾在手上的滚烫的血就好像火在烧。
小樱转头去擦眼睛,她说我先忙了,你自己找个地呆着吧。
鸣人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他想起好色仙人冲着自己开怀的笑,想起父亲温柔的眉眼,想起宁次飞身守护自己的背影,想起战场上哀鸿遍野的惨烈,最后定格在佐助怅然若失的神情上。
他握着拳头想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们本应该幸福快乐的生活。不应该充斥着杀戮与仇恨,不应该沾满鲜血和泪水。为什么人的生命要被名为战斗,冠为战争的机器收割。他想起历代火影的身姿,想起传诵的火的意志“树叶飞舞之处,烈火必燃,火光将会照亮村子,树叶将会再次萌生”。是不是只有燃烧殆尽,才能迎来新生。
他觉得眼睛涩涩地生疼,回想起佐助对上纲手坚决如铁的回答,似乎终于明白了点什么。
他想透透气,回望了小樱一眼,后者已经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走出帐篷的时候他觉得胸口压抑的感觉好了很多,觉得小樱大概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干脆自己走走散散步,回来的时候正好送小樱回去。
香磷揣着佐助的衣服决定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蹭蹭再收起来,顺便出来转转查看下周围的监视情况。水月带着空间卷轴,里面存储着四人的换洗衣物,她想,就算少一件衣服佐助也不会问起,他一向对这方面的东西比较迟钝。没办法,都是因为我给佐助打理的太好了,啊啊,我果然是贤妻良母啊,她脑补着自己与佐助坐在回廊下,周围一堆长相酷似佐助眉眼的小孩子,围着佐助和自己叫着“爸爸妈妈”。她扶住脸,该死的,脸突然好烫。
“漩涡……香磷?”
额,谁叫自己,竟然打破自己的美梦!
她转过头看见鸣人疑惑的脸:“有事吗?”
看在那么温暖舒适的查克拉上,她转过身难得的温言细语。
鸣人没回答她,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她手上的白衣,那抹血迹刺眼的紧。
香磷顺着鸣人的眼神瞅见自己怀里的衣服,勾起嘴角笑的莫名。
她说:“你跟佐助呆了那么久没发现他受伤了?”
鸣人这才想起在森林里刚醒来时闻到的那股甜腥,他摇摇头说:“我知道。”
香磷有点诧异:“你这副表情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鸣人冲着她苦笑:“我只知道他受了伤,伤到哪重不重我没好问。”
香磷白了他一眼,想想也是,佐助那死撑的性子绝对不会在人前显露伤口,更何况是在这个人面前。
她点点头:“你就不担心佐助?”
鸣人看着她很奇怪:“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香磷摊摊手:“佐助伤得很重。”
鸣人更奇怪的看着她:“不是有你在么?佐助有你们。”
香磷就笑:“没看出来你这么相信我们。”
鸣人摇头:“是佐助相信你们,我相信他。”
香磷颇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鸣人。
“佐助伤的真的很严重?”
“你不是说佐助有我们吗?”
被反将了一军,鸣人有点结巴:“哦,佐助状态不太好吧。”
“今天是有点反常。”
鸣人盯着她不说话。
香磷耐着性子说:“他今天连我的治疗都不接受。”
鸣人眼神晃了晃,定格在香磷胸前。
“佐助就是个别扭的性子。”
香磷出来的时候心里也大概猜了个八分:“我当然知道,就是不知道他跟自己置什么气。”
鸣人点点头肯定地说:“他今天一直怪怪的,你要多包容。”
香磷想这话要你说。
鸣人想了想又问道:“你们周围还有空余的帐篷吗?”
香磷咧嘴笑:“就我们现在那个帐篷都是我早些时候溜进来提前占好的,不过那地方离中心远,周围没多少人来往,应该还有空余的地。”
她又问鸣人:“怎么,没地睡?”
鸣人耸耸肩:“之前睡的帐篷住了人了。”
香磷冲他摆摆手说:“不能吧,联军都没给你这个大英雄单独安排个地。”
鸣人觉得香磷的话有些刺,他说:“佐助不是也没给单独安排的么?”
香磷就盯着他想鸣人是真傻还是装的:“佐助哪能跟你比,我们没被丢出去就不错了,还能指望特殊待遇。”
鸣人张着嘴有些愣,但也明白个大概。
他搔搔头解释道:“大概上面太忙,忘了安排我们了。”
顿了顿又说:“既然如此我搬过去和你们一起住吧,离得近好照顾。”
香磷知道他的意思:“你想去看佐助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她转身将衣服仔细的收进背包,看着一脸迷惑的鸣人,丢下一句:“收藏,懂吗?”
鸣人“哦哦”应了两声,愣了两下又问:“你收藏佐助的衣服干嘛!”
香磷翻个白眼:“你哪那么多话,我回去了。”
鸣人一把抓住香磷的肩:“你等我一起。”
香磷说那你还不走。
鸣人摸摸头:“我得等着把小樱送回去。”
香磷翻了个白眼,小樱就是那粉色头发的女人,她有印象,没什么好感。
“我赶时间。”
鸣人不松手:“你走了我去哪找你。”
香磷一掌拍开他的手:“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
鸣人吐吐舌头嘀咕:“你不是一见着佐助就扑上去死不松手,怎么没考虑过他的意见,我这才抓了你一下而已。”
香磷脸有些臊红,抬腿就是一脚。
鸣人轻飘飘地挡住:“你这踢腿还得跟佐助练练,跟棉花似的没劲。”
香磷瞬间炸毛:“我能跟你两怪物比么!”
看着鸣人有些调侃的神色,香磷眉眼向上一挑,抓着鸣人的领子就往自己这边拉,她靠近鸣人的耳畔轻飘飘地呵了口气:“小处男,要不要跟姐姐练练接吻啊?”
鸣人顿时手忙脚乱地推开香磷,他觉得耳朵烫得要命。
香磷盯着他的举动笑弯了腰,她说:“你这得跟佐助学学,别一有女孩子挑逗就脸烧得像猴子屁股似的。”
鸣人不甘地嚷嚷:“学他干嘛,他也没跟女孩子亲过。”
香磷盯着气败急坏的鸣人,一脸得意地说:“那刚才就是佐助的初吻咯?”
鸣人愣了一下,他有些没能理解香磷的话。
香磷站起身在鸣人眼前晃悠着,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伸出舌头舔了舔说:“就是有点腥。”
鸣人说:“你亲过佐助了?”
香磷肯定地点点头:“我强吻的。”
鸣人盯着满脸得瑟的香磷一阵黑线,心道你还敢再破廉耻点吗?!
香磷咂巴着嘴,咬住食指嘀咕着干脆今晚把重吾和水月支出去,一气呵成得了。
鸣人觉得心里有些堵:“不就亲个嘴嘛!”
香磷盯着他笑:“什么叫就,说的好像你亲过谁似的。”
鸣人瞪了一眼香磷:“谁没亲过!”
香磷来了兴趣:“谁这么没眼光,竟然跟你亲。”
鸣人想起之前在教室里和佐助意外的接吻,脸上有些烫。
香磷说:“看吧,就知道你在吹牛。”
鸣人一下子来火了,他觉得被香磷这样说的有些憋闷。
“谁说我没亲过,我就亲过佐助!”
声音有些大,香磷甚至觉得耳朵里有些轰鸣,以至于她都不怎么能反应鸣人吼出的那句话。
周围的帐篷里有些窃窃私语,鸣人吼过之后脸变得红了。
他想,天啊,我刚都吼了些什么,九喇嘛你快醒过来一巴掌抽死我算了。
香磷指着他的脸有些发抖:“漩涡鸣人,你个禽兽,你竟然敢亲佐助!”
鸣人自顾自地蹲下身,把头埋在两腿之间,他决定当一会儿蘑菇。
香磷愤愤地踹了他一脚,气冲冲地走了。
鸣人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快烧起来了,他听着周遭有人在笑着说什么,脑袋里乱轰轰的,他想,今晚丢脸丢的有些大。
当够了蘑菇,鸣人觉得凡事得朝前看,在这里一个劲内诽是没用的。
他站起身,拍拍依旧有些发烫的脸,大踏步朝医疗点走去。自己出来这么久,小樱大概也忙完了。
在门口刚好遇见出来的小樱,小樱看见他冲他点点头:“你刚在外面吼什么,我在这里都听见了。”
鸣人从小樱手里接过医疗箱,他支支吾吾地说:“刚在跟人聊天。”
小樱蹙着眉:“你聊天的动静都能那么大,我怎么好像听见佐助的名字了。”
“没什么,就随便提了下。”
小樱瞅着他:“你刚跟谁聊天呐?”
“哦,那个红色头发的女孩子,跟我一个姓的那个。”
鸣人一想起刚才的对话脸又有些发烫。
小樱点点头:“我听师傅说佐助要回木叶。”
鸣人说:“是啊,你看我们终于把佐助带回来了。”
小樱停下脚步,鸣人转过身一脸迷茫。
小樱看着眼前的少年,夜色都掩盖不了的光亮,金色的发随着风摇曳,脑后的黑色带子飘得格外好看。她踮起脚帮鸣人理了理衣领,垂着眼说:“是你,不是我们。”
鸣人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拉着自己衣领埋下头的小樱,手不知往哪里放。小樱轻笑着:“鸣人你总是这样,明明是自己的努力却把别人也带上。”
鸣人觉得砸在自己手背上的液体该死的烫人,他想了想,扶住小樱的肩膀将她推了起来:“小樱,你的努力我都看见了,只是当时的佐助让你有些害怕。”
他看着眼前哭泣的少女,觉得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村口。
“佐助不会走了,他要留下来跟我竞争火影。”
小樱摇摇头,她说我没资格再喜欢佐助君了。
鸣人有些苦恼,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情景。他觉得女孩子的心思很不可思议,为什么突然就说没有资格继续喜欢了。他觉得喜欢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有没有喜欢那个人的资格。
他试着把手按在小樱的背上,慢慢将小樱搂进怀里。
他想原来抱着女孩子是这个感觉,香香的软软的,带着沐浴乳的清香沁人心脾。
突然又想到那时搂住的佐助,骨头生硬,胳的人心疼。
他摸了摸小樱的头发,将粉色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他说:“哭吧,哭够了就给自己做个决定吧。”
他觉得胸口有些闷,却不知道是为了此刻哭泣的小樱,还是方才月下孤傲的身影。
帐篷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大蛇丸看着月下拥抱的人良久,突然笑了出声。纲手皱皱眉,说大蛇丸你究竟在想什么。黑色的长发晃了晃,苍白的脸带着诡异的笑。
他问纲手:“你说你的徒弟究竟是喜欢谁?”
纲手皱着眉不搭腔。
“你教出来的弟子,对待感情可没你那么爱憎分明。”
纲手斜眼看了过去:“小樱其实和我很像。”
大蛇丸歪着头看向烛光下那张俏丽的脸。
“她终究会发现自己想要的是身边的温暖,还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纲手思忖着说出口,大蛇丸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重点不是她想要什么,而是是否来得及。”
纲手觉得大蛇丸话里有话:“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大蛇丸拉开椅子坐在纲手对面。
“你觉不觉得鸣人和佐助很像吗?”
纲手交叉起双手,定睛看着他。
“你其实也感觉到了吧。他两惊人的相似。”
纲手想了想,无奈地点头。
她看着跳动的烛光,脑海里闪现出鸣人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她说:“他两都有着强大的意志力和专一的执着。”
大蛇丸咧开嘴:“我还以为你不会承认你最看重的后代与叛忍相似。”
纲手摇了摇头:“鸣人的忍道是有话直说,我多少也受了点他的影响。”
大蛇丸摆弄着袖口:“可不认为他的忍道对他随时都能奏效。”
纲手挑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蛇丸饶有兴趣地拿出一个卷轴翻着,半晌才开口道:“他的变数就取决于他的执着。”
一时都没再说话。
最后纲手摊了摊手对大蛇丸说:“我要休息了,你之前的提议我会考虑。”
大蛇丸挑眉:“不继续听听,或许你能提醒下你的徒弟。”
纲手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后辈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去决定。”
大蛇丸拢了拢衣袖,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看着纲手:“你想不想知道自来也一直没对你说的话。”
纲手斜眼看着他,脸上却是释然:“我只想听他亲口说。”
大蛇丸勾起嘴角笑的邪魅,他说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看着大蛇丸离开,纲手觉得说不出的疲乏。静音给她递了杯茶,她只是摆摆手说你放那吧。
静音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默默地退了出去。
纲手看着杯里沉淀的茶叶,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披着衣服走了出去,不远处相拥的身影已经走远。
想起那日帐篷内黑曜石般的双瞳,那眼底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能将陈腐的一切都烧尽。抬头望着那轮高悬的月,纲手浅浅地笑,鸣人和佐助,就像这太阳与月亮。一个在白日里温暖,一个在黑夜里照亮。只是高悬于天空的东西,人们往往都难以触及,注定只能彼此依靠。
“小樱,无论喜欢的是他们中的谁,你的路都太难。”
夜间的呢喃飘荡在空气中,最后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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