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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兄狐弟
第五章
皇宫修勤殿
李泽元手持棋谱端正的坐在案边,他面前拜着一盘残局,指间那枚玉石棋子已经握的温热,却迟迟没有落下。窗边的塌上,李泽秀懒懒躺着,一双狐狸似的眸子半阖着,塌边胡乱丢着一本史记。整个房间的空气里充满了难得的静谧之气。
此时,殿外传来一声低低的通报:“国师大人到。”
李泽秀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他一张眼,便见一袭枣红长袍裹身的何清大步走进来。
“下官见过太子殿下,八皇子殿下!”何清拱手行礼。
李泽元微微笑着颔首:“免礼!国师大人,听闻你昨天身体不适,现在可好些了么?”
何清站直了身子:“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下官已无大碍。”
“那就好。父皇吩咐你我共同挑选此次的神侍,此次请你过来就是为此事。本宫已经将所有入京侍子的资料带来了,请国师稍候,本宫这就去取。”说着,李泽元起身往内室走去。
“扑哧!”见太子进了内室,榻上的李泽秀偷笑出声,随后坐直了身子娇声道,“身体不适?国师大人,本王怎么听说你昨夜好兴致的宠幸了刘公子呢?如何,本王送的人还合您心意吧!”
这个八殿下年方十三,幼年时因后宫争宠,母妃和双生妹妹一同丧生。因此殷武帝格外宠爱他,将他过到荣和皇贵妃名下抚养。荣和皇贵妃性子绵软温和,又怜他年幼失怙,多有溺爱,就使得李泽秀性子颇有些放纵任性。
何清冲着面前美貌到有些雌雄莫辨的幼年皇子轻浮一笑:“八殿下切莫乱说,叫太子知道,下官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眨了眨狡诈的狐狸眼,李泽秀嘟起嘴:“别唬人了,谁不知道五皇兄对大人你倚重无比。父皇曾有过十二个儿子在这修勤殿里念过书,如今还能踏进这里的,不过只是四皇兄,五皇兄和本王。如果不是大人你一直力挺,五皇兄莫说做太子,如今人在哪里也说不定呢!”
“八殿下!”何清懒懒的打断了他,心中已有不悦,“你多虑了。下官和陛下一样,对待众位皇子都是一视同仁,绝无偏袒。”
李泽秀一怔,随即冷哼:“国师何必掩饰?当年的太子人选,论长幼有大皇兄,论功绩有四皇兄,论才学有七皇兄。可你偏偏要父皇选五皇兄做太子,说什么‘天佑此子,不可违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五皇兄把自己的伴读白飞卿送到你床上了!亏得早些年朝廷内外都以为你是看上五皇兄本人了!不过说来也是,五皇兄虽然俊美,在床上又如何比得上‘冷面玉郎’那样一等一的人间尤物……”
何清向来知晓这个八殿下因为皇帝的宠爱而娇纵无比,却没想到他竟敢在皇宫里如此大胆的诋毁当朝太子和国师。她怒极反笑,上前两步道:“八殿下好大的威仪!不知道殿下可愿跟下官一起到陛下面前,到文武百官面前,将刚刚那番‘真知灼见’再说一遍?”
说罢,何清就要去拉李泽秀的手臂。李泽秀见一向玩世不恭的国师突然暴怒,不由得先胆怯了几分,慌忙向后退去。他人在榻上,这一退就靠了墙,何清又气势汹汹的冲上来,不知情的看上去,倒有了几分放荡国师见色起意强逼美貌皇子的架势。
“住手!”“放肆!”两声大喝同时响起。何清和李泽秀同时一怔,转头望去。
只见太子站在内室门口,一向温和带笑的俊脸冷色一片。殿门处则站着一个高大的褚衣青年,剑眉鹰目,带着天生的王者之风,单单站在那里就如同天神一般,凛冽到让人胆寒。
李泽秀见状暗叫不好。也不知这两人站在那里多久,听见了多少。太子他反倒不怕,反正殷武帝那里会护着他。李泽秀怕的是那褚衣青年——当今的四皇子李泽恺。
李泽恺的母妃便是后来抚养李泽秀的荣和皇贵妃,是以他们二人比其他兄弟又近了一层。李泽恺素来性冷,十四岁时便入伍去了边疆,十多年来杀敌无数,威名赫赫,殷武帝亲封他为官拜狂战将军。去年因为荣和皇贵妃病重,以往数年才回京一次的李泽楷卸甲归朝,荣和皇贵妃死后便长留京师。无论是论长相还是气势,他都是众皇子中最肖似殷武帝的一个,也是除了殷武帝之外唯一能降得住李泽秀的人。
李泽元面沉如水:“四皇兄来的正好,泽秀对国师出言不逊,本宫要请旨对他降罪,还请四皇兄到父皇面前做个见证。”
“慢!”李泽恺打断他,随后将目光转向了缩在榻上的李泽秀,“你过来。”
李泽秀被那深不可测的目光看得暗暗一抖,只得老老实实挪到李泽恺身边,一双狐狸似的眼睛有些慌乱的四处乱看。
李泽恺盯着那稚嫩的少年半晌,沉声道:“去跟国师大人请罪。”
李泽秀一怔,不服气的偏过脸:“不!”
“啪!”他话音刚落,李泽恺就狠狠一巴掌挥在他脸上。少年娇嫩的脸颊立时红肿起来。
“去跟国师大人请罪。”
李泽恺还是这么一句话。
“我不!”李泽秀捂着脸,狐狸眼倔强的瞪着他。
“啪!”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不!”李泽秀更大声的喊道,大滴的眼泪从他美丽的眸子里滚出来。少年纤细的身体因哭泣和愤怒而颤抖不已。
李泽恺连眼都不眨一下,再一次举起手。李泽秀绝望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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