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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华小姐
金牌司机邵远被耍了后,如一只没头苍蝇一般转了半个城市,终于在一路人接连相传的碎语中听到了华云凉的名字,闻讯赶来。
医院外的闹市街头,鲜花店餐馆小贩围成了个圈,叽叽喳喳在讨论着什么。邵远找了个空地停下车,也不管是否违规会被罚款,神色匆匆挤过人群跑了上去,“对不起,请让一下。不好意思,我……”邵远好不容易开辟了一条道儿,还没看见华云凉,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人的肩。
四目相对,同样的疏离和冰冷,邵远似在男人的眼中看到了危险的火焰色,但不是针对他。
他认识这个男人,就是那晚和他玩飙车,最后两败俱伤的人。
“确定要过去?”男人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就连嘲讽都如此的从容和儒雅,“伺候那一位大小姐,一定很累吧。”
彼端,华云凉半蹲在地上,被许陌庭搂在怀中,明确说华云凉或许搂的更紧,“阿庭,脚好疼。”喏喏的声音,似撒娇,似娇气,隐隐还有着哽咽声。
许陌庭懒腰抱起华云凉,朝肇事车口吻颇重丢下一句“给我等着”后,抱着她朝医院走去。
穿过围观群众时,他侧过身朝罗一哲看去,意味深长,冷厉之色显而易见。
这样的许陌庭,倒让邵远有些意外。
至少,他认识的许陌庭,远不够果断和狠辣。
比起许陌庭的示警,罗一哲的注意却全部在华云凉一个人,他当然没有忽略许陌庭停住的那一刻,她看着他是弯弯的眼睫下,挑眉的举动。
那是胜利之人的宣战。
许陌庭抱着华云凉一走,围观群众也散场,可怜的司机连发生什么都搞不清楚,就被叫来的巡警
给带走问话了。
“我家小姐刚回国不久,我还真不知道她有你这样的朋友?”邵远虽然着急华云凉的事,可眼前这个男人更引起了他的警觉意识,“上一次事件,以为不了了之,你会收敛些。你知道她是谁,不是谁都可以惹得起的。”
罗一哲冷笑,邵远的警告在他听去,还真是幼稚,“回去帮我带个话给华老先生,如果他不忍管教他这位好孙女,我可以再次代劳!”
罗一哲活了三十年,别说是间接,就是直接莫名其妙在他手上消失的人都不下双手的数目。罗家能够在黑白两道生存百年而不倒,罗一哲就是不认同,也早已变得浑浊和麻木。今天,这个华云凉很荣幸,难得激发了他骨子里的暴戾细胞,连沉寂已久的腐朽血液都变得新鲜活力起来。
他用他自认为最温和的方式,逼华云凉知难而退,甚至拉下身段不惜死缠烂打,哪知华云凉在看到他指导上演的那一幕后,说到做到,真就玩了一出车祸来,至于那个他从来没放在眼里的许陌庭,如华云凉所言,接到电话后赶了过来,对那个倒霉司机一顿打不说,抱着“受伤”的华云凉又是心疼又是担心,看的罗一哲恨不得亲手上去揪住他的脖子,抡几拳。
罗一哲也分不清,他之所以这么失控,暴虐情绪一反常态膨胀,是因为许陌庭的反应让他倍加失望,还是因为他输给了华云凉对许陌庭使出的试探。
邵远听到罗一哲那个要带的话,警觉性被延伸至最高点,这个男人,杀伤力远非外在这般不够级别,尤其是话中对华汉的熟悉度。他在告诉自己,同样也在警告。
虽然是赌气试探,可华云凉在那个节骨眼上,或是因为罗一哲越看越上火,或是她真的入了套失了理智,根本没来得及思考,实打实找了辆车很有技巧地“撞”了上去。
要问华云凉最怕什么,与她亲密的人都知道,她最怕疼,无论大疼小疼,华云凉自小生活环境优越,生病打针时指定的医师都是技术高超的,打针都不会疼。脚腕被撞出一个大包,鼓鼓的,包尖上淤血浓涨,血丝慢慢渗了出来。
护士小姐盯着几道热辣辣的目光,动作极轻,消毒,擦药,绑绷带。许陌庭的手一直欠着她的手,十指交扣,俨然一副全场监督二十四孝好男友的架势。等他终于察觉到哪里不对劲时,华云凉忍着痛,在他犹豫之前反握住他。
一路开车回华家,华云凉坐在车上,旁边是许陌庭。紧张的情绪一过去,许陌庭又回到了沉默的状态,眼睛里是让华云凉不敢直视的忧郁。
“没有什么想问我,还是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眼看目的地渐渐逼近,华云凉还是告诉自己,机会必须得抓住,许陌庭想沉默,她不能,“为什么是范岩岩?”
许陌庭似是有些焦躁,华云凉一说话,他竟无端抓了抓头发,从口袋了摸出了烟盒,抽出一根夹在了双唇上,黑色打火机吧嗒一下火焰腾起,一系列举动仿佛在以前某个时间形成了习惯,快的让华云凉陌生到忘了阻止。
许陌庭深深吸了一口,再深深吐出烟圈,猩红色的烟头在指间一点点燃烧着,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回归到正常状态。
“岩岩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都变成了这样?”许陌庭突然撇过头,将和华云凉的距离又靠近了一大步。他看她的眼神模糊而遥远,不算宽敞的车内,两个人的呼吸在交缠,他们仿若又回到很久之前,彼此坐在摇椅上,她搂着他的脖子,亲昵地咬着他的下巴。他揉着她的头发,温柔而宠溺。、
现在,这样的眼神却让华云凉感到害怕,那是对未来无法掌握的不安。
华云凉几乎最快意识的避开那双眼睛,顺势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有些闷闷的,她说:“如果你还是在介意两年那件事,我可以解释的。当初我只是看到你因为被范岩岩的事缠身,经常忽略我的感受,我说了你又不听。当时在你们关心那个处境里可怜的她,我可以理解,但我也是女人,也有属于女人的嫉妒。我不过被你气糊涂了,才说出要分手的话,你怎么可以当真,你怎么可以相信别人说的,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爷爷就把我强行送出了国,我到了机场时候才发现完全不对,想反抗,却没用。你知道我爷爷为人,他想做一件事,从来不会告知别人,还对外界说我寻的另一个真爱,抛弃了你。哪有这样的爷爷,你说这个世界怎么会有可怕的人?”
华云凉认识许陌庭的时候,是在她生日宴会上。十岁的漂亮女孩,遇到十二岁的温润少年,还不及情窦初开的年纪,华云凉一眼便喜欢上,无法自拔。只是第一眼,少年身边的位置已站了另一个少女,明眸皓齿,美目盼兮。彼时,华云凉还不会定义那时觉得碍眼,就是男女之情的争夺前兆。
以至于,往后十年,许陌庭的身边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华云凉。他们一起长大,一起情深缘起。华云凉轻易将存在的,潜在的对手排除掉,尤其是在许陌庭越加受女孩子欢迎的十七八岁时。许氏少爷,翩翩少年,任他如何光芒注目,他只属于华云凉一个人。
他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无数次的擦枪走火,却再也不肯越雷池最后一步。许陌庭会吻遍她的全身,深情说着要将那一夜留给新婚。他爱她,华云凉从不怀疑。即使太多人痛恨她,谴责她,说她诱惑许陌庭,抢占了他的人生。
可那又怎么样,许陌庭是她的,她也同样给予他全部。
许陌庭二十二岁生日聚会上,美丽的娇宠小姐华云凉替许陌庭许了愿,两人自驾游去西藏,来一场当下流行的蜜月行,得到当场一拨人的啧啧声,有人摇头,有人支持。最后甚至分成了两派,打赌两人能把这蜜月完成的怎么样。还特地拎出一个人一路追随,DV拍摄。
许陌庭很少对华云凉说不,只要是她喜欢的,就算偶尔有些胡闹或者天马行空,他也能用尽心思办到,何况只是去西藏而已。
路虎越野车载着三个人踏上了国道318,被委以重任追踪拍摄的是和许陌庭玩的特好的一哥们,一家连锁家具城的富二代,人称笑面虎姬行之。
这条通往雪域高原的神圣之路,除了一路的旖旎风光,最让人产生兴趣和好奇的便是路上的游客,骑行的,搭车的,徒步的,当然还有华云凉这样的自驾者。
与范岩岩的交集产生,华云凉在很久之后都没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来想想,大概这就是孽缘,亦或者范岩岩命够好,阴谋论一下,就是范岩岩有手段。
华云凉第一次去西藏,怀着各种好心情,买了很多糖果和玩具带上车,一路遇到小村小镇学校的,都给散给那些她曾经新闻报道上见过的孩子们。只是越往后,华云凉发现现实里的那群藏族小孩,尤其是如今被逐渐开发成旅行地的藏族区,那些孩子们早已不是文字和镜头里那般朴实。他们会伸手向人要钱,甚至拿刀抢东西。
华云凉就是在一次给孩子们散发吃的时,因为人多拥挤,零食越来越少,她被推向了墙角。华云凉几度着急求救,许陌庭和姬行之也因为被围住,没能及时解决这个糟糕场面。
最后一个藏民小孩搬起石头,砸伤了华云凉的后脑袋。
范岩岩就在这一刻出现的,八月的西藏天空很蓝,云层很低,她穿着件黑色冲锋衣,背着个有她半人高的登山包,拨开孩子群,推开砸人的小孩,拉着华云凉逃出了那个脏乱的墙角。
“这些孩子根本不可怜,以前骗骗人就算了,现在动不动就伤人!他们早被游客惯坏了。”范岩岩放开华云凉的手,双手撑在膝盖上,弯腰喘着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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