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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每个双周周五都是最让我们兴奋的时刻,因为双周意味着放假回家,周五意味着下午上两节课就可以坐公交车回家啦!。可是……
“为毛你要坐我旁边!”
“为什么我就不能坐你旁边?”
“反正你就是不能坐在这儿!”
“哦?那这里谁可以坐?肖雨?孟子坤?还是说,是那个杨奕?”
他在我耳边说完这句话就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杨奕那个家伙就坐在他前面,不时的回头看我俩一眼。怎么办,他不会是听到了吧?可是公交车上这么挤这么吵,某人又是小声说的,应该是听不到的。
“咳咳,反正你就是不能再这坐,这是给肖雨占的位。”
“哦~那你不用担心了,我来的时候看到肖雨有坐了,这位置就是空的,所以这位子我就坐了。丸子,别和其它男生走太近。”
“别叫我丸子,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就喜欢和男生走的近怎么了?!”
“我以前一直叫你丸子,改不过来了,乖。”
“乖你妹夫!老娘凭什么听你的话!”
以前……以前就是你给我起了这个名字,我一直没忘记。怎么会忘记那时候的你揶揄地笑我肥嘟嘟的,然后说,以后我就叫你丸子了,这是咱俩的秘密。
丸子现在仍然是个秘密,一个公开的秘密。
窗外是西斜的夕阳,高大的法国梧桐立在寒风中,枝桠纵横交错,仿佛一张网子,连心也要被抓住了无处可逃。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却为了不被发现而努力地憋着,可是有些事你努力憋也没用,因为容器满了以后,就再也装不下了。
“丸子,别哭。”他摸摸我的头,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塞上耳机,阻断了一切外界的声音,靠在车窗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丸子?丸子?要下车了哦。”
“唔?到了么?这是哪啊?”
“嘿嘿,跟我来,反正有我在,就丢不了你。”
心里因为这句“有我在”居然有种涨涨的满足感,我笑弯了眉眼牵起那人的手,任他领着我。
一望无际的大海,波光粼粼的海面居然刺的人流下眼泪,夏日的阳光果然不容小觑。我在额头上搭着手掌,看着海面上的阳光,突然手就被握住了。我转过头,看着他背光下模糊的脸庞,居然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
一个温馨的吻,轻轻一碰便离开了。我看到他眼中的光亮以及上翘的嘴角,听到他说:“丸子,我希望我们能够一直在一起。”
“丸子?丸子?快醒醒,我们要下车了。”
是谁……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是他,随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回应我的却不是他的笑脸,而是诧异的眼神。突然醒悟,这不是梦里。我僵着脸将抱在怀里的书包背好,跟着他下了车。
“丸子,咱们周一见啊!”车上的杨奕打开车窗冲我一笑,随即被寒风带走了。
“刚刚在车上梦到什么了这么高兴,居然一醒来就给我个大大的笑脸,真是稀奇啊。”语调冷冷的,我又怎么得罪他了?
“……”我才不会告诉你我梦到了什么,简直是耻辱。我恨我自己怎么会梦到那种事情,简直是莫名其妙。
“怎么不说话了?”
“……”我低着头越走越慢,想要拉开距离,没想到他走得更慢。我往左走他跟过来,我走快几步他也立马贴在我后面。
“喂你烦不烦,老跟着我干嘛?”
他低下头俯视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笑,“顺路啊,没办法。啧啧,丸子你怎么还是那么矮啊,是不是我走了之后没人给你买早饭啊,天可怜见,看我以前对你多好。”
“我不矮好么!我165好么!”
“那也是我以前给你打下的基础好啊。”
“……臭不要脸。”
“……”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我转过脸看着他,夕阳下他周身都罩上了一层光晕,他突然转过脸来,仿佛回到了梦里,他背光下模糊的脸庞让人看不清楚,心下觉得有些异样,我闪躲着他的目光、。
“那个……我先回家了。”
“你在躲什么?”
“我没躲。”
“那好,这次也别躲。”
随即,他的脸在眼前放大,我后退一步,“我不是躲,而是不想。”
他睁大了眼,急急地拉住了我,“丸子,我们重新开始吧。”
一年前我是微笑的,现在我是嘲讽的。
我看着石景煜的眼睛,慢慢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呵呵,你以为一切可以回到过去么?你老年痴呆忘记了你对我说过的话,我记性可是好得很。”
我转身朝着夕阳走去,寒风吹着脸上的泪水,有些刺痛,藏在袖子里的手攥成了拳。
无论如何也不能去抹脸上的泪水,我起码要给自己留一些自尊,不能在他面前示弱。我这样想着,毫不犹豫的离去。
石景煜看着李凌西的背影,自信满满的表情慢慢收了起来,变得面无表情。他抬起头,阳光渐渐消失,本来明亮的天空变得灰暗不清,交错的线路如一张大网将他包裹住,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呵呵……”石景煜低下头,在渐渐黑暗的巷子口站了不知多久,当路灯亮起来时他抬起头看着某个方向,用脚踩住了刚刚被水渍打湿的地面,慢慢地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以前就算是我做错了,现在我也不会放手。
我回到家之后就不管不顾地打开计算机,登上了博客。
2012年3月9日星期五 17:34
【当你选择忘记的时候,当你马上就要走出过去的时候,当你将那些摧枯拉朽的感情埋葬掉的时候,当一切都成为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又出现了在你的眼前,露出似曾相识的笑容,说出似曾相识的话语,带着似曾相识的眼神,站在岸边将即将露出水面呼吸的你一把按到水里,无论你如何挣扎他都不放手,直到窒息的感觉袭来,他看着你面色惨白的沉到水底,然后装出一副受伤的嘴脸轻轻地说道:“我要一直禁锢着你,让你无法忘记过去忘记我忘记一切!”再将你拖出水面,看着你狼狈地呛咳着喘气,然后再把你按到水里,如此循环往复。那些即将忘记的过去,他会不断的将它们扯出来,然后一幕一幕呈现在你眼前,本来结痂的心,本来要愈合的伤口,他用指甲再一次撕破,然后看着鲜红的血水流淌出来,他面露嘲讽,眼中是蔑视一切的狂妄,看着我沉到被鲜血染红的水底。
我可以想象的到,如果我原谅他,对一切既往不咎,我会被患得患失的感觉逼疯。脑子里会不断的重现某个雨天的场景。总是在想着他什么时候会离开我,他什么时候会对我说出那句“你给我滚”,他什么时候会甩给我一个冷漠的眼神,告诉我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然后浑浑噩噩的得过且过。我再也不要重蹈覆辙,地球离了谁不是照样转的,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不是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着陆点,我要拼着最后的信念游离你的视线范围,那句“是不是选择任何一个方向,都会游向同一个宿命”不适合我,我从来是不相信什么命运、宿命这些虚妄的东西的。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才是我的信仰。那些对他的不舍和爱慕都是眷恋,以前被宠坏时养成的毛病,BLX,公主病,LOLI妄想症什么的最是令人反感,既然我不愿意你又怎么可能奈何得了我。
如果时间倒退一年,我是否还会走向同一个方向。
说实话我不知道,也许答案的肯定的。曾经那么强烈地依赖着的某个人,就那么消失在了你的生活中,仿佛整个世界都死去了。没有人知道你怎样声嘶力竭的在心底呐喊着这不可能。曾经的自怨自艾,觉得全世界就属我最可怜变成了现在的觉得过去的自己简直就是个二货,愚蠢透顶。
那么就这样吧,请你不要再来招惹我,让我呆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你的世界里。】
我点击了【发表】,觉得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这几百字耗掉了,我无力地摊在桌上,看着计算机屏幕发呆,脑海中却是石景煜那自信满满的神情,呵呵,你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呢,以为我会如你所愿屁颠屁颠地拉住你的手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就让我们重新开始”么?我闭上眼压下涌上来的热意。
“阿西吃饭啦!”
“好,马上来!”
昏暗的卧室里只有计算机发出幽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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