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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约定
内功心法考试在即,沈玉姝便拿了几本书去湖边温习。雨后的祁蒙山,水光潋滟,山色空蒙,沈玉姝心血来潮在栈道上温习心法。这点刘敏敏老是说她爱折腾,温习便温习罢了,还非要到湖边边泡脚边读书,不嫌麻烦。还硬要说那是提高记忆力的一种“场景温书法”。对此,刘敏敏百思不得其解:考试时,想起的都是泡脚的场景,这怎么能得高分呢?
正当刘敏敏第一千零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沈玉姝已经在湖边栈道上温习了大半个时辰了。温习着温习着,便被水中鱼游嬉戏的场景吸引去了注意力。这一低头,阳光正好冲破云层,天际形成的彩虹,正倒影到水里。沈玉姝兴奋地回头看天空,发现有人站在她身后。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是谁,便兴奋地指着天际道:“你看你看,彩虹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季青远季师叔,季青远深深地望着眼前佳人灿若星辰的眸子,背着手淡淡笑道:“嗯,我看见了。”沈玉姝一时不解:“你看我干嘛,你快转身看天上啊。”
季青远没有转身,抬起手,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拨开沈玉姝的额发,指尖轻轻地滑过她的额头,深深地望住了她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嗯,我看见了,很美。”只不过这次笑意更深了些,目光也更沉了些,看得沈玉姝的心,都漏跳了一拍。天边光风云霁,这里旖旎无边。
刘敏敏作为挚友,有个很好的习惯,便是不停认同沈玉姝。沈玉姝把湖边的情形描述了一番之后,刘敏敏便用笃定地神情说:“他喜欢你!”沈玉姝顺势推说:“不可能吧!她可是祁蒙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能是最年轻有为的掌门哎!”刘敏敏立马拉着沈玉姝往门外走“走走走!我们套消息去!”
所谓的套消息,便是找季青远门下的弟子八卦。这套八卦也需技巧,当然不能直入主题,直接问,喂,你家师傅是不是喜欢沈玉姝啊?最好问些不痛不痒的问题,然后再挑起对方一吐为快的欲望,届时便水到渠成。至于如何挑选八卦源,怎样不动声色地接近八卦源,也是一门学问。这门学问,姜国子民研习的很好,刘敏敏尤其是个中好手。挑选了个最好时机——放饭的时候,此时沈玉姝已不用再去挑水了,因此也一起坐下了吃饭。刘敏敏开始对面唇红齿白约摸16岁的师兄下手。“你好啊!我是道圣座下的刘敏敏。”师兄自我介绍:“我师父是仙圣季青远。”“哇!听说他门下收弟子很严格的,很难入门的,你好厉害啊!”刘敏敏一派恭维道。小师兄很是受用:“那是,我跟着师父都有10年了呢!”刘敏敏用手肘一幢身侧的毛师兄,此时他们因沈玉姝的关系,也一酒成知己。毛师兄马上心领神会,端起武圣大师兄的架子:“哦?你比我都来得早。之前季师叔就是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么?”
小师兄见武圣大师兄都亲自来问了,眼睛里闪出了八卦的火焰:“师父他啊,就是这样!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今天研究这个明天研究那个,研究透了,也便都放下不玩了。”
“你们说的很开心么。”一道好听的男子音色传来。小师兄吓得从桌子上弹起。季青远缓步走来,脸上挂一个慵懒的笑容:“都感随便议论师父师叔了,啊?毛耄?”
“不是毛师兄,是我在问的!”沈玉姝觉得此事因她而起,不能连累了毛师兄和刘敏敏。季青远侧头看向沈玉姝,面色带了点怒容。小师兄跟着季青远十年,知道季青远常常嘴边挂着云淡风轻的笑,但极少看到他生气的样子。小师兄暗道一声惨了。虽不像道圣那样爱说教,但季青远的责罚千奇百怪,让人苦不堪言。
季青远走进沈玉姝:“是你问的?”
沈玉姝抬头从容道:“是我问的!与他们无关!”
季青远转身往外走:“好!既然如此,今日放课后,来我书房!”
本来沈玉姝还挺开心的,能和季青远独处。但听了小师兄描述的惩罚措施后,不禁替自己感到担心,但心底又有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惺惺相惜之感。季青远最讨厌别人背后议论是非,上次被他听到了,他便对那弟子说:“你这么喜欢说长道短,那么,你去把所有师兄弟的优点给我列举下,每人各需要五千字的介绍,不能重复。”那弟子真是苦不堪言,写了几个着实写不下去,哭着去求饶,师父又说“那就道短吧。把道德经的主要大意缩减到两百字内,缩减到我满意为止。”
还有季青远曾让上课睡觉的弟子躺在床上睡觉,三个月不准洗澡,最后该名弟子上课再也不打瞌睡了,常常考第一。
还有有个好心的师兄,替其他师姐送情诗给师父,师父便命该师兄对山里的阿黄念情诗一百遍,连续三个月。
“阿黄是谁?”刘敏敏问。
“山里的一头水牛。”小师兄同情地看着沈玉姝回答说。
沈玉姝一门心思在想着怎样应对季青远的奇怪处罚,哪有心情上课,精神恍惚被对手打了倒了好几次。
恍惚着,一天的课结束。沈玉姝忙不迭地赶往季青远的书房,摩拳擦掌地准备迎接他的挑战。
季青远住的地方有点偏远,她一阵小跑走过那些台阶,到的有些迟了。
季青远的住处和他的人一样,清爽古朴,没什么多余的装饰,但却有一派自然写意之风。
一推门进去,沈玉姝便闻到了淡雅的茶香,淡淡的声音响起,仿佛压抑着一点焦灼:“你来了,这么迟。”
夕阳就趁着这道缝隙,不安分地钻了进去。季青远抬起头,看见了娇俏的人儿被夕阳映衬地仿佛发了光。他眯起眼睛,仿佛想把眼前地人看得更真切些。不一会,他却皱了皱眉道:“怎么受伤了?”
沈玉姝突然灵机一动:“是啊,对打课受伤了。师叔~~~~我受伤了,你就别惩罚我了~~~~”
“过来。”清淡的嗓音响起。
“你不罚我了?”
“先过来。”带点命令的口吻。
沈玉姝慢慢挪到季青远跟前,季青远示意她坐下。他从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用手指蘸一点绿色的晶膏,抹在沈玉姝脸上。
“这什么,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你很想知道关于我的事?”季青远答非所问。
“没有啊。”沈玉姝想,总不能说,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吧。
“你和毛耄很要好?”季青远边认真地涂着药膏边问。
沈玉姝觉得他认真地样子真好看。随口答道:“是啊。”
在沈玉姝脸上的手突然一滞,沈玉姝接着说:“特好的哥们。药膏涂好了么?这药膏能不能给我点啊?”
季青远似乎心情好转:“整罐送你。”
沈玉姝不可置信地问:“真的么真的么?你不但不罚我还送我东西啊?”
季青远目光停留在沈玉姝的脸上,缓缓道:“我可是为了救你的脸付出了巨大代价。你可知这一小盒子药膏需要多少珍稀药材制成么。”
沈玉姝为难地说:“那个。。。我没钱。。。”
季青远道:“那只能到时候劳烦你和我一起再去搜集药材了。”
沈玉姝兴奋地拍手:“行啊!一言为定!”
夕阳整个的落下了,天边只留一抹艳丽的红霞。季青远虽只穿一身淡水色的袍子,坐在红木椅子上慢慢笑起来,沈玉姝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看的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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