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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得名师入宗门
她闭上了眼,一瞬之间,砸在她身上的乱棍却停了下来,她费力的抬头,眼前奇迹般的清晰了起来。
周围的人一动不动的,好像都成了雕塑。
一滴滴腥臭的液体滴在脸上,和她自己的血混在一起分不开来。
她抬起头来。
肥胖的工头粗的几乎看不清楚的脖子被轻易拧断了,双眼圆睁,似乎蕴含了无尽的恐惧,身子恢复了蛇的形态一动也不动了……
一只十分美丽的手出现在她面前,十指修长,莹白如玉,丝丝缕缕的阳光从指间流泻,化作一片柔和的虚无,骨节分明,堪比玉璧,似乎凝聚着无法估测的力量,莫名的,让人心安。
一股温和的气流在脸上拂过,似乎所有的伤口都没有了,可是这种感觉……好熟悉。
她几乎用尽全力地睁大眼睛,想看那个人的脸,却被一阵刺眼的白光晃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正躺在一张巨大的荷叶之上。
红莲如血,大朵大朵的盛开在清池之上。
恍若烧不尽的业火,在前世今生的轮回中燃起,于千万年的寂寞中幻化。
月光洒下一片清辉,将那人的背影勾勒出淡淡的银光,如梦似幻,美的让人怀疑,墨色的长发就那么散落下来,飘飘扬扬,伸出诱惑世人的触手,以一场华丽的邀请,开启最残酷的挽歌。
“你是谁?”她轻声问,心里却涌起巨大的不安和惶恐,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连背影都美的出尘的男子,比那个猥琐的工头要危险上百倍。那个工头最多打死她,这个男子,却好像随时会把她推入阿鼻地狱,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那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纤尘不染的月白色广袖扬起一个弧度,一道白光风驰电掣般瞬间到她面前,她不受自己控制的伸手,接到一枚白玉。
“三日之后,跟一个戴斗笠的白衣男子离开,他会改变你的命运,带你入仙门,习法术”那个声音飘飘渺渺,如云海间呼啸的风声,几乎让她产生幻听的错觉,却又如一道强光,强行灌入她的意识,让她毫不怀疑。
习法术?她仿佛一个已经沉入水底的人忽然间抓住了一根微弱的芦苇,眼中爆发出熠熠的光芒。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她摸着手上的玉,抬头问。
“因为你只能信我。”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淡漠如水,毫无起伏,却不知为何带着天经地义的强势。
她不由蹙眉:“至少让我看看你的脸。”
抬头之际,那人已经消失不见,徒留一声极淡的浅笑,没入花叶交错的瞬间,晕开淡淡的微波。
“你还不够资格。”
她忽然想起,那天为她疏通经脉的人,似乎,跟这个人有几分相似。
水族云漓岛
三山半落青天外,一岛漂浮水云间。
一个白衣仙者递上拜贴,气定神闲地站在门外等候。门外两名仙童虽不清楚这个人的来历,但见他衣冠楚楚又意态从容的样子,也不太敢小觑,但他们一看到那人身后那个瘦瘦黑黑的人,就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是一个浑身黝黑堪比黑炭的少年,身形瘦小,看着跟女人似的弱不禁风,一张黑不溜秋的脸冷的跟结冰似的,一副生人勿近的不讨喜相。
“门房怠慢,还望上仙赎罪,请随弟子入内,师父已恭候多时。”一个青衣隽秀的男子推门出来,恭恭敬敬地对白衣仙人作揖。
两个仙童见岛主首座弟子亲自出来了,都是脸色一白,忙作揖赔礼。
“无妨无妨,”白衣仙人摆手笑笑,脸上的表情却是矜贵不减,“我不请自来,叨扰了云漓上神,还要请他赎罪才是。”
青衣男子连说不敢,将那白衣仙人让进去,白衣仙人拉着身后的少年,道:“小子,我白泽说话从来算数,这就带你去拜天下间最好的师父。”
少年没有说话,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只略略点了下头,他的眼睛很漂亮,眼珠并不是纯黑的颜色,而是带着淡淡的茶色,引得青衣人不禁好奇多看了两眼。
三人经过一路的通幽曲径,掠过花海长河,经过茂林修竹,来到水族中威望最高的云漓上神居所前。
只见眼前一片云雾缭绕,几乎看不清高阁殿宇所在之处,花香四溢,沁人心脾。
“弟子慕棋,引贵宾前来。”青衣男子在外道。
云雾在一瞬间弥散开来,一个十分好听的声音传了出来,七分懒散,三分随意。
“好你个白泽,居然三百年不见人影,这次来,不会又想从我这儿骗什么宝物去?”
子萱不禁抬头去看,却只看到参差交错的殿阁,没有看到大门。
“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白泽摇摇头,“我这次来,非但不拿走你什么,还为你送上一个根骨奇佳的小徒弟。”
“哦?”那个声音似乎高了一些。子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自己往殿阁处去,还未来得及朝白泽看去,就进了宫室。
她被轻轻放在地上,不远处一座水晶塌上,斜躺着一名年轻男子,他漆黑如墨的长发没有束冠,丝丝缕缕地散在玉白色锦袍上,却丝毫不乱,一个男子,却长了一幅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的脸,长眉入鬓,平添了几许凌厉,一双丹凤眼中流转了万般风情,怎么看,都不像个德高望重的上神。
子萱远远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原来是个小女娃,好端端的干嘛把自己弄的跟黑炭似的。”云漓招招手,示意她过去温言问道:“小女娃,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被白泽带到这里。”
子萱因为之前的事情,对男子或多或少有些排斥,即使云漓这般名声响亮的人物,她也本能性的犹豫了一下,才走过去。
云漓心中暗笑,待她走近,手下毫不迟疑,扣住女孩的命脉,细细探查。
“我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她摇摇头,迟疑了一下继续道:“我以前住在般若城,因为工作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琉璃瓶,差点被活活打死,后来一个哥哥救了我,让我乖乖待在路边等他,我等了三天,饿得头昏眼花,可是那个哥哥还是没有来,再后来,大叔就带我走了,说要给我找最好的师父。大师你会收我为徒吗?”
事实上,她一直坐在树上,每每见着一个如神秘人口中形容的男子就问一句愿不愿意收她为徒,三天内,路过的人几乎都是一脸看神经质的表情瞪了她一眼就离开了,其中也不乏捧腹大笑,骂她痴人说梦话的人。
直到白泽出现,他听了这句话把她叫了下来,似云漓一般扣住她的手臂许久,笑着说:“我教不了你,可以带你去拜一位极好的师父。”
般若城是水族有名的奴隶城,法术低微的仙者和被父母抛弃的幼童几乎都在那里,这个孩子应该是在一座琉璃厂工作的,云漓心下微叹,觉得这个孩子的身世着实可怜。
他抬眼去看,女孩眼底一抹淡淡的茶色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混杂在一处,不符合年龄的淡定坚毅与孤注一掷般的绝然倔强将那双眼睛映照的灼灼慑人。
云漓被这种复杂的神色看的愣住了,这些年来,他见过的神情尊敬有之、畏惧有之、向往亦有之,但少有人会这样,这样的人,若是不成大器必然堕天成魔,思虑之间,他又忽的被女孩身上的脉息狠狠一震,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于是加了三成真气,再次细细探查,表情渐渐转为狂喜。
“云漓,怎么样啊,我对的起你吧,这孩子可不得了,万年难遇呀,保不齐你能教出个上神来,搞不好还能堪破元神之道,成为继你师祖后再一个元尊。”白泽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云漓收回了手,笑道:“算你还有几分良心,如此,我便多谢了。”
慕棋在外面更加好奇了,天生元神?这样的天赋自父神开天地以来就只有几个而已,无一例外不是上古之神就是九大神族的王族,刚刚那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孩子,莫非是哪位王族的王子不成?思及他那副难民般的面容,慕棋又忍不住摇头,暗道自己想多了。
“你可愿拜我为师?”云漓收起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正襟危坐,严肃地问。
云漓上神的大名她自然是知道的,但即使想学术法,也从未想过能有幸拜这么位名师,她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文不名的乞丐一下子得了千金,久未逢甘露的几乎已经忘记了甘露的滋味。
片刻后她才回过神,手忙脚乱的下拜:“弟子拜见师父。”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云漓见她一副诚心诚意的样子,又想到这个女孩根骨绝佳又出身低微,省去不少麻烦,以后若是出息了,更能全心全意为云宗做事,便满意的点点头,道:“从今以后你就叫慕渶,为师号云漓,在你之前已收了六名弟子,以后你就是老七,努力修行,不要堕了为师的名头,也不要丢了我水族第一宗的脸,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可是师父,小的时候有人说我体弱不能修习术法,为什么现在又……”她咬咬唇,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云漓摇摇头,奇道:“为师方才替你探查,发现你经脉比常人更为宽广,分明就是十分适合修习术法的。”
心中大石落地,她看了看云漓,又道:“师父,我想一心修习,为避免干扰,能不能以男子的身份拜入师门?”
既然决心隐瞒关于子萱的一切过往,她自然要瞒个彻底。
云漓微微一怔,看了她半晌后点点头,又纠正道:“以后对长辈说话要称弟子,为师的徒弟行的是慕字辈,刚刚带你进来的就是你大师兄。”说到这里,他对外面道,“慕棋,你进来吧。”
青衣人自外腾云而入,恭敬道:“师父有何吩咐。”
“这是你七师弟,你带他下去,好生教导规矩,七日之后,为师正式开坛设香,收他为徒。”
“是。”慕棋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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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果然是冷门么……一日三更再看看凄凉的点击率,真心凄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