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3
我头一次这么紧张,估计就连当年尝试偷高考试卷时的心跳都赶不上现在跳得这么剧烈。现在,我和张起灵呆在居民楼的二层,打算从警方唯一防守性较弱的上方进行偷袭。选择这样攻击实属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手无寸铁,正面交锋是绝对不行,而从其他方向的策略也被驳回,武警巡逻从地面来说是没有死角,所以我们只能冒险从试着突袭。在这一刻,我他妈觉得自己简直像一个英雄,一个救世主,即使我不明白这种狗屁似的责任与使命感从何而来,即使其实我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去拯救谁,但那种强烈的想要对抗的逆反心理膨胀到无以复加,在这种紧绷的气氛下,我竟忍不住要笑出来。
“哗啦。”就在我琢磨如何像一个大侠一样跳出去,用哪个姿势下落最安全的时候,就听见玻璃碎的声音。
“我擦!小哥你下去前不能吱会我一身么!”我忍不住骂他,他的这种擅自行动我实在是受够了。
在我诧异与郁闷时,像是一瞬间的事情,武警迅速转身举枪的片刻,他已经两个手刀下去,弄晕了武警。闷油瓶很迅速地卸下其中一个武警的武器,又将他的衣服扒下,冲我甩了甩,示意让我赶紧下去。我嘴里谩骂着往楼下跑去。
之后过程实在显得太过轻而易举而显得不真实,我们装作巡视的样子的很容易便通过了三秋路,领队的武警没有对我们进行口号交接,连看我们一眼都顾不上,毕竟没人会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会来袭警,且这里的市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拿着从武警那里得来的枪支弹药,离了三秋路,我们一路小跑到省医院。
老爷子和老妈最近一段时间都来这里看望一个军人,所以毫无疑问,我打算先从这里找起。
但此时此刻,我却着实后悔起来。
医院的门口大开,估计是背光问题,里面很暗,从外面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样子。我和闷油瓶顺着台阶走进里面,发现里面极其静谧,脚步声在这里变得格外清晰。除了我们以外我完全感觉不到一个人的气息。风顺着半掩半开的窗吹进来,吹的我后脖子有些凉。
拐角厕所依稀能听见水管滴水的滴答声;风吹进里堂时带动的门的嘶啦声;老旧吊灯因年久未修而晃动的吱嘎声。任一极其细小的声音在现下如同被放大的数倍。
诡异,说不出的诡异。
张起灵走在我前面,推开左侧一间病房的门。意料之外的是,房间比我想象中的很干净,器械上没有多少灰尘,看起来人群撤离的时间并不长。窗帘、屋顶、床单、地砖,一片白。
就在那安静的环境下——
张起灵几乎不假思索的扭头跑开,而我看见红色的鲜血正顺着房间内窗的上棱角流下来,一股腥味猛地涌入鼻中。看来他是比我更敏锐的察觉到了血味,我忙跟着他跑出屋子,奔楼上屋子而去。
而紧接下来所发生的,是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看到的事……
张起灵好像知道确切的位置在哪里,径直奔三层而去。想到前方也许有着极为恶心的场景,我察觉自己的腿已不受控制的颤栗,那是带有好奇且恐惧的心情在身体内叫嚣着。
随着一步步的接近,我隐隐约约的听见的嘶吼的声音,那发音很奇怪,我辨别不出是什么,但却确定在某个记忆夹层中,我一定听到过。而张起灵的听觉比我灵敏太多,他突然加速,冲进了右侧的屋子。
我也紧跟着往前跑去——
我发现我找不到一个最恰当的修饰词来形容我的震惊,因为在看到房间里景象的那一刹那,我终于想起来那声音在哪里听过,那是僵尸的声音。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丧尸。
我终于头一次真正脱离电视画面去看到这令人作呕的东西。巨大的白色眼球中,那黑色的瞳孔看起来极为慎人。绿到发黑的皮肤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斑块。它靠在窗边,嘴正咬着一个小女孩的脖子,女孩的身体已分成两半,但还在不住的颤抖,她眼神涣散,了无生机。僵尸身上散发一股腐烂的恶臭,再混合上鲜血的味道,我几乎忍不住就要呕吐出来。
我想到了古代死刑,有一种死刑的方法是施刑者拿刀将死刑犯从腰处砍为两半,这种死刑最慎人处在于从腰处砍断身体,人不会立马死亡,死刑犯会亲眼看着自己被分开而备受煎熬。当然,即使闭眼,依旧难能逃脱那种死亡前的恐惧感。
然而现在,几乎完全相似的事情正发生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当人的恐惧达到一定界限时,是无法发出尖叫的,我能想象女孩看到僵尸时的表情,那一定是种恐惧的、扭曲的样子呈现在脸上,她没有机会呼叫、逃跑,甚至即使她去尝试,都是徒劳罢了,那样弱小的身体,怎么可能敌得过这样凶残的敌人。而最残忍的在于,僵尸的那一口,是直接从腹部咬下的,那代表着你将有意识的等待死亡降临。那种心理折磨的恐怖性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孩所能承受的?
我完全没有了逃跑的念想,眼看着一个才刚来这个世界,有太多美好事物还未接触的生命就这样流逝,我的愤怒立刻填满之前的空白……
那僵尸没有意识到我们,仍旧已贪婪的姿态享受着女孩的下肢,闷油瓶此时掏出枪,淡淡地开口道:“吴邪,快走。”
我的怒火在他的一句话中得到一个缓冲的歇口,但行动上并没有退让,我往前走到他身边。
不管怎样,眼下,我和他一起面对。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