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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解释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说快也不快，大忠已经把车子开到了叶清凌所住的小区门口，大忠下车给叶清凌开了车门，并且把后座上的那两盒东西提了下来。
“忠叔，我自己来提就好，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叶清凌从大忠手里接过纸盒略微有些吃力地走进了小区的大门。
大忠看着叶清凌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确定了她进了楼道才开车离去。
由于王海下肢瘫痪，叶明辉当年给于娟买房子的时候选的是一楼，这样也方便于娟带他出来晒太阳。这栋楼在十几年前是这一带唯一一栋高楼，如今在遍地的小高层电梯房中间，这个六层的楼房显得非常沧桑。
叶清凌把两个纸盒放在地上，从红白格子连衣裙的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再把纸盒端进去，并上门。不到100平米的房子，三室两厅，虽然小了点，但很干净。叶清凌听到从阳台上传来的收音机的声音，叽里呱啦的，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这是王海每天早上的必修课——听收音机。而厨房里飘来一阵阵浓浓的药香，于娟正在厨房给王海煎药呢。
“阿姨，我回来了。”叶清凌把两个纸盒放到玄关处，便向厨房走去。
“清凌回来啦，吃早餐没？今天早上我和你爷爷是吃的面条，你要没吃早餐啊，我呆会就去给你再下碗面去。”于娟没有回头，她正用抹布包着沙锅的把手，端起沙锅对准一个瓷碗在倒药。褐色的药汁汇成一股细细的水柱流到碗里，不一会碗就被填满了。
“不用了阿姨，我在那边已经吃过了。”叶清凌接过于娟手上的抹布，再用它裹住刚才盛药的那只碗的底部以隔热，端起碗小心翼翼地往外走边走边说“阿姨，我给爷爷把药端去吧，我带了些东西回来，放玄关那了，您把它们收起来吧。”
“知道啦，你当心烫着。”
阳台上，王海坐着轮椅，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正聚精会神地听着收音机里的新闻。连叶清凌什么时候来了都没发觉，叶清凌也没出声，怕突然出声吓着老人家。直到王海闻到药味，才转过脸，看到叶清凌，脸上乐开了花。
“傻丫头，站多久了，也不说一声，快把药放桌上，捧着当心烫。”
叶清凌把药碗放在小方桌上收音机旁边，撒娇地对王海说“我这不是怕打扰到您听广播吗，呵呵，爷爷，您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
“每次你回来，我气色都不错。”
“是吗，那我就天天呆在家里陪您，您呀，就会天天气色不错，没准还能返老还童呢。”
“我倒不希罕返老还童，就是想你和你阿姨能够天天呆在我身边陪着我，不过我们家清凌可是大姑娘了，得嫁人啊，唉，以后等你嫁人了可得经常回来看看我这老头子啊。”这人上了年纪就容易伤感，王海说着说着就难过起来。
“爷爷，你快别难过了，我这辈子都不嫁人，就留在爷爷身边，做个老姑娘。”
“这怎么行，姑娘家大了都是要嫁人的，爷爷还等着我孙女婿上门买酒买肉给我吃呢。”
“爷爷——”叶清凌轻轻晃了晃王海的胳膊，撒娇道“十几年前您就忙着把我阿姨嫁出去，结果没成，现在就把目标转移到我头上啦？”
“你阿姨那是太拗了，不知道为自己考虑，唉，都是我这个老头子拖累了她。”说着说着，王海居然哭了起来。
“爷爷，您别难过了，阿姨是因为我才耽误了终身大事的，您没有拖累她，她常说当年要不是您收留了我们，她也没法把我拉扯大。您放心，虽然我不是阿姨亲生的，但我心里一直把阿姨当成亲妈来看，我一定会好好孝顺阿姨和爷爷，有机会了我再给阿姨找个叔叔回来，您别着急，啊。”最后那个“啊”字叶清凌拖得特别长，听着她这么一说，王海也慢慢地平复下来。叶清凌觉得今天有点不太对劲，怎么好端端的，王海又提起于娟没能结婚的事情，而且居然连孙女婿都扯出来了。
“好好好，给你阿姨找个叔叔，当初你阿姨也是你现在这个岁数，带着不到一岁的你，那可怜见的，真是让人心疼啊。你也长大了，很快就要嫁人咯，爷爷活不了多久了，要是能看到你和你阿姨都找到好的归宿，爷爷也就安心了。”
“爷爷，您别这么说”叶清凌想了想，还是打算告诉王海一件让他听了稍微会开心一点的事。“爷爷，我跟您说，您孙女交男朋友了，您开不开心啊？”
“哦？原来是真的啊？”王海果然马上就喜笑颜开了。
“什么叫原来是真的啊？”叶清凌疑惑了，她这男朋友交了还不到两个月，她自己还没确定两个人是不是真的算是谈恋爱，所以她连于娟都没知会，王海怎么好像事先知道似的？
“嘿，刚才广播里传的啊，你昨天和你爸你妈去了个晚会吧？”
“是啊。”叶清凌答道。卓家昨天晚上的晚宴本来就是对外召天过记者招待会的，这会新闻播出来并不希奇，可是这跟她交男朋友有什么联系呢？
“那昨天你是不是和人家跳了一晚上的舞？”
“怎么，这个也是您从广播里听来的？”莫非……
“不止是这个呢，广播里面说崇吉的这个姓卓的公子对一个姓叶的小姐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和她跳了一晚上舞，连手都没松开过，真是难舍难分啊。当时我就猜了，正好昨天你去了崇吉，这广播里所说的姓叶的小姐该不会是我们家清凌吧？嘿，可是你刚才又跟我说你交了男朋友了，那还不就是这个姓卓的小子？”王海越说越为自己的推理能力感到骄傲，心想着自己思路挺清晰的嘛，还不至于老糊涂。
果然是这样。叶清凌纠结着，这该怎么去和王海解释呢，这些记者也真是，什么一见倾心，难舍难分的，她只不过是被卓赫当做挡箭牌利用了一下而已。也不道这些消息会不会传到叶明辉和张少仪耳朵里，要是他们生气了她该怎么去向他们解释，这事会不会对叶明辉的利益有所影响。可现在叶清凌也顾不得去想这么多了，当前最紧要的，是把王老爷子从他的猜想中拉出来。
“爷爷，我昨天是去参加了晚宴，也确实是和那个卓公子跳了一晚上舞，但是事实并不是广播里说的那样，因为有很多女孩子缠着他，要和他跳舞，而他又怕应付不过来，所以就只有找我帮忙了。”
“真的吗？”王海还是不愿意相信。“如果只是帮个忙而已，那为什么要一直拉着你不松手啊”。
“爷爷，你都不知道那些女孩子有多猛的，个个都巴巴地盯着卓公子呢，就等着他什么时候松开我的手她们好扑上去。”
“是吗？啧啧啧，现在的女孩子也太不矜持了，还是我们家清凌乖，对了，那你刚才说你交了男朋友，是怎么回事啊？”见王海终于明白事实了，叶清凌才稍稍松了口气。
“是这样——”叶清凌刚开口，于娟便打断了爷孙两的谈话。
“你们爷孙俩都在说些什么呢？爸，药喝了没？”
“你来得刚好，咱们清凌交男朋友了，刚才我正问她呢，你就来了。”
“是吗，清凌你真的交男朋友了？”于娟惊喜地看向叶清凌。
“是啦是啦”叶清凌都有点害羞了，虽然她平时跟王海和于娟可以做到无话不说，但从来没有跟他们聊过关于感情的话题“哎呀阿姨，你就别再盯着我看了，怪不好意思的。”
“傻丫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跟我们说说，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他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哪儿的——”
“阿姨，您别急，我会老老实实跟您坦白的。”叶清凌倍感无奈，谁让她自己先走露了风声呢，今天要不老实交待，于娟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爷爷，您先把药喝了，喝完我再说。”说完，端起桌上的碗，放到嘴边吹了吹，确定不烫了，再递给王海。
王海二话不说，端着药碗咕噜噜地喝了起来，由于喝得太快，嘴角还益出不少药汁。
“爸，您慢点喝，清凌，看你把爷爷急得。”于娟生怕王海喝得太快被呛到。
“我没事，我没事，药已经喝完啦，清凌，你快点开始说吧。”王海用手擦了擦嘴，又把碗翻了个底朝天，药果然被喝得一滴不剩。
“他叫楚辞，跟我同届，是我们学校物理系的学生，我们确立男女朋友关系还不到两个月。”
“这么说，你们是这学期开学才开始交往的？”于娟问道。
叶清凌现在上大四，于娟虽没有上过大学，但是从电视上也看到过，大学里的恋爱是最不稳定的，特别是毕业季，又称分手季，她有些担心清凌这个时候谈恋爱，到毕业了会不会也像电视里放的那样无疾而终，她不想叶清凌受到任何伤害，特别是感情方面。
“是的，就从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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