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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
第五章
她是不是应该感谢这把瑞士军刀足够锋利能够刺穿这头怪物的喉咙?
怪物庞大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喉头紧缩,像是肺痨的病鬼猛地咳了咳,从身体深处传来的咳嗽夹带着深深的颤动,血液从怪物的喉咙里喷了出来,溅在苏璃的脸上胸前,粘稠热烫的液体里满是浓烈到刺鼻的腥气,顺着苏璃的脸颊滑进了嘴里,苏璃被这样浓重的味道呛到,猛地一吸,结果于是更糟糕。
满嘴苦涩。
苏璃颤着的手再也抓不住因沾满血而变得无比滑腻的匕首,松开手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终于撞到身后一棵巨大无比的榕树上。她睁大眼,木木地瞪着怪物。怪物的血液已经流了一地,将地上的草全染成了一片张扬的红烈,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它硕大无比的眼睛里的血色更加浓烈,但是那光芒却越来越弱,终于,湮灭成了无痕。怪物哀鸣一声,带着满腔的不甘心以及不可思议,笨重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苏璃的面前,突出的犀牛角一样的鼻尖擦过苏璃的牛仔裤,下颔砸下,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埃。
苏璃这一次是真的吓呆了。
她毕竟是在城市里长大的女孩子,从小就被养在温室里。性格虽然不是逆来顺受那样委曲求全,但也绝对和强悍扯不上一点关系。在几天以前,她还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可不过几天时间,一切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转变了。她依旧是原来的那个她,可是,她的身边却不再是无害的同类。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确实是她第一次,亲手结束一条生命。
若是以前,无论如何总会有几分叹息,毕竟是一条生命不是吗?哪怕那样是如此的假惺惺。
但是,如今的她,大脑一片混乱。但她清楚地知道,她并不后悔。刚才那样的情况,不是你死,便是我死。若她不反抗,唯有死路一条。
她显然不想死。
这是人类求生的本能,她无法违抗,只能顺着本能走。
长毛矫健灵活的身姿穿透重重的树林,最终在八人合抱盘根错节的大榕树下找到了依旧有些怔愣的苏璃。
彼时,苏璃恰好从原本的迷茫后怕中回过神来,一抬眸,恰恰撞进了长毛那双星光寥落,寂暗无波的双眼里。
眼底无光,顿时,心底也就一片空落。
她的戒心和本能不会允许她这么轻易地将自己的生命和未来交托给一个茹毛饮血的野人,事实上,那真的太过轻佻与可笑。她一点都不觉得,对一个语言不通,甚至将她当作宠物,而且意图不明的家伙是可信的。她甚至不知道这个野人是否存了将她养肥再吃掉的心!
但是,她别无选择。
逆境总是能够促使人成长。以前的苏璃是不会相信这种话的,逆境若是真能让人成长,她这个从小受父母老师管制,受填鸭式的教育方式压迫,受万人争过独木桥的变态高考制度摧残的祖国鲜花怎么还没有成长?依旧是青青嫩嫩花骨朵儿一枚,比不得别人鲜花烂漫。现在再回想,突然就觉得那时的生活好像一场梦一样,虚无缥缈,离自己远得像是前世一般。她唯一所能抓住的,只是眼前这清冷悲戚的现实罢了。
苏璃已经从懵懂中看清了,这一次,她似乎真的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地方。现代文明离她很远很远,在这样的地方,以她的丛林经验和能力,若再这样毫无目的地穿梭游荡下去,结局自然是必死无疑。简直是毫无疑问了。
而这个野人,苏璃抬起眸子打量了他,她信不过他,但是,好歹短时间内,如果她够乖的话,应该是安全的吧——除非这个野人突发奇想要尝尝鲜。
苏璃的眼神很复杂,野人的眼神更加复杂。
他在看到苏璃的同时也看到了那头一命呜呼的猎物,这附近没有其他的猎手能够杀死这头兽,那么,所有的真相都指向了眼前这个人。他眼底的星光闪了闪,再看向苏璃时,已经带了两分探究,或许,眼前这个看似很无害的宠物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无害。
他的探究并没有持续很久,下一瞬,他已经来到了怪物的头边,伸出尖利的手爪,在它颈侧狠狠一抓,没有流光的血液顿时从五道深深的裂痕里如注般涌了出来,长毛迅速蹲下身去,将嘴凑了过去,吮吸那些新鲜的血液。
苏璃瞪大了了眼,强迫自己不准将头移开。在这样莫名野蛮的世界里,她需要有足够的自觉,否则,谁也说不准,或许下一个被这样对待,悲惨死去的人就会是她!
步步为营。她似乎看到了自己将来要走的路,并不那么美好。
野人已经向她走来,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苏璃抬头,满目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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