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清穿)

作者:幻镜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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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pture 5 融入新生


      自此之后,我在皇太后这里安定了下来。太后天天都要接受后宫众妃的请安,然后带着她们去给太皇太后请安。皇太后在宫里是相当寂寞的,丈夫死了,又没有亲生的孩子,虽说嫡母管庶子天经地义,但是康熙毕竟已经是皇帝了,皇太后也不好插手管他的事。倒是康熙替她想得周到,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她教养,给了儿子还不够,还要送个女儿凑个好字。在太后这儿养着的就是五阿哥胤祺--那个清瘦的男孩。五阿哥现在才未满四岁,故而还没去上学,一旦两个月后他该进学了,太后就又该闲下来了,这才把我送了来。太后白天无事,常常就带着我和五哥呆在太皇太后宫里陪伴。太皇太后年事已高,然而精神矍铄,神采奕奕。脸型是蒙古女子那样的椭圆脸型,因年纪的原因有些发福。眼睛细长上挑,显得整个人气韵悠长。日常常穿一身蒙古装束,显得十分随意。
      两个月以后,五哥不再跟着太后每天到慈宁宫报道了,当时我并不知他是去上学了,只知道他白天里见不着了,觉得十分好奇,又苦于无法说话,想问也没法子问。不光是这个,平日里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请安众人说的话,我就没一句听得懂的,自然感到十分无聊,只想着早早学会了满语跟外界有点交流,不然,迟早要脑萎缩……
      物反常即为妖的道理我还是懂得,再说,身边的乳母嬷嬷都是经验丰富的,谁会在孩子初生就教他说话呢?苦捱了两月,我突然想到,如果我不表达想学说话的意愿,谁也不会提前教我的,于是我开始模仿人们日常所说的语音,都说儿童是牙牙学语,没有人教我也学得很欢乐。估计又过了又两个月,好像终于有人注意到我了,开始指着一些东西重复某些特定的音节,我努力的配合。要知道,我现在学习这门语言用的方法和真正的婴儿所用的方法是一样的,就是重复重复再重复,模仿模仿再模仿。再加上虽然壳子里的灵魂是个成年人,但壳子本身还没有发育完全,根本条件限制在那里,我也没办法。我能做的,也就只有常常扯着皇太后或者乳母的衣襟,指着某个我还不知道的东西挤眉弄眼扮萌,让她们告诉我那究竟该怎么说。
      当我七个月末大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人们除了可接受范围内的欢欣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也就放下了本来还有些不安的心情。学的更加起劲了。终于,在我一岁生日到来时,我已经能够比较随意的使用这门语言了,然后才从嬷嬷的口中得知,我学的根本就不是满语,而是蒙语!!!早该想到的,皇太后太皇太后都是蒙古草原出来的,我自有教养在他们身边,她们先教我蒙语而不是满语也是很正常的。学完蒙语,好歹就能跟皇太后太皇太后说说话,更重要的是,如今再学满语,大家就可以直接用蒙语告诉我某个音节代表某个意思,学习速度可以说是大大提高了;再加上满语蒙语本身就十分近似,倒是很快就掌握了。倒是我本来的语言--汉语,一直都没有用武之机,我又不敢来一回无师自通。只好闷在心里。
      学会了满语蒙语,陪伴太后太皇太后的日子就没有那么无聊了,常有些入宫请安的命妇跟太皇太后皇太后聊些家长里短,安亲王家二儿子的福晋又怎么样啦,土谢图汗家的姑娘又闯什么祸啦,诸如此类。我就想听故事一样听着听着,倒也有滋有味的。
      母妃每日都是要到慈宁宫宁寿宫请安的,我年纪还小,她来请安时我都还睡着。听嬷嬷说皇太后还是常常给她机会看看我的,只留下一些她亲手做的衣裳吃食,虽然我也见不着她,但心里却更亲近她了。
      康熙皇帝和众阿哥倒是常见,皇帝每天都要去慈宁宫问安的,每三天来宁寿宫问一次大安,上学了的皇子们课业繁重,都是每三天去慈宁宫一并向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问安即可。年纪太小的孩子还不必来请安,就没见过了。可是我发现,就算是见了面,我对康熙皇帝和一众阿哥还是没有什么印象,因为这请安,基本上就是一个仪式性的事情。康熙还会和太皇太后讨论下朝政,或者给皇太后说些蒙古各部的事……在我眼里,他干这个还不如普通的命妇呢,说这些事情说得干巴巴的,一点都不引人入胜。其他阿哥每次来都是同样的路数,先说几句吉祥话,然后再听两位长辈念叨几句吉祥话,翻来覆去的,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回想起来,那让我觉得百无聊赖的几年,却可以说是岁月安稳,现世静好,令人怀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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