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裁]剧中人/Cassandra in a Puppet Play

　　第五章　【你的身边】

　　若奈在收拾牙琉响也的办公室时，发现了一堆自己的东西——她有翻找了半天，惊恐地发现自己家里的衣服用品什么的几乎都被搬光了。她揪着牙琉响也的领子问他是怎么回事，才知道雾人已经下了通知，让两个人都搬去和他一起住。
　　“所以你就把我的东西都搬到这里来了？”
　　“这样晚上我们就直接去大哥那里，也不需要你再回去一趟了。”
　　“可是……”
　　“钥匙已经还回去了，不用担心。”
　　“可是……”
　　“你的房东好心退了两个月的房租。”
　　“……所以内衣什么的你也翻出来了么……”
　　“我发誓我没有看——而且你归置得很整齐用不着我打包。”
　　“好吧，牙琉响也，今后你再做这种让我不爽的事情，我就直接把内衣寄到你的办公室来。”

　　牙琉雾人在不久之后打电话过来，似乎是在路上耽误了一会儿，大概在晚上八点才能到这儿。于是响也拉着若奈出去觅食——当然不是像他大哥那样预定了高级的餐馆，而是去吃夜市里边逛边吃。
　　“我都不知道检察院旁边还有这样的地方。”满嘴油腻的若奈含糊不清地说，“难道是上班的时候你都在这附近转悠吗？”
　　“多亏了落地窗的好视野我才能发现这里。”响也从口袋里拿出纸巾不客气地摁在她的嘴上，“我说你难道不可以注意点形象吗？”
　　“面前就你这个小孩子我还要注意什么形象——话说你就不怕被歌迷发现了……”
　　“女人要保持形象，因为你永远无法知道你的白马王子是否就在你身边。”
　　“哪儿呢哪儿呢，让他赶紧把我带走吧。”
　　“嗯，你觉得给我的摩托起名叫White Horse怎么样？”
　　“哦……闭嘴。”

　　响也确实闭嘴了，双手插兜看着若奈风卷残云，很久才开口。
　　“若奈。我有些不好的感觉。”
　　——我只能说你的预感不错。
　　“怎么了？”
　　“今天他打电话的时候，语气很奇怪……好像是在生气。”“他”应该是指雾人。
　　“是不是你又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了？”——我知道你没有。
　　“怎么可能……”
　　随后两人沉默地原路返回，牙琉响也的心情似乎是受到了影响。
　　——还真是个敏感的人，就因为雾人的态度变成这样吗。
　　若奈看着身边的少年，他正双手插兜，随着若奈的步速慢慢地向前走着，仰着头看着霓虹闪烁的夜空，眼神之间有一丝茫然。
　　“响也，”若奈终于忍不住开口，“不要让自己受到别人的影响，我知道你可以做到很好。”

　　“你总是这么说。”
　　“我的预言可从来没有失误过哦——牙琉响也，将会成为摇滚巨星，同时还是检察院的明星检察官——哇塞太酷了能给我签个名吗帅哥~？”
　　夸张的语调让牙琉响也忍不住嗤笑：“你想让我在哪里留下签名？经常有歌迷当着我的面掀开衣服做出这样的请求呢。”
　　“这个就算了……我还是想要洗澡的。”
　　两个人打闹着就回到了办公室，雾人还没有来，若奈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夜景，而响也则抱着吉他心不在焉地弹着。八点，牙琉雾人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里。
　　“出了点小状况……我尽量说得简短一些。”牙琉雾人向响也简短地点了头，然后转向了若奈。
　　“OK，我回避，你们慢聊……想要茶水可以来找我。”她朝门口走去，临关门前朝着响也比划了一个加油的手势，雾人背对着门口没有看到，响也则是不露声色地微微扬起嘴角。
　　——谈话的内容应该没差。若奈关上门，又趴在门边听了一会儿，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着。
　　虽然今天晚上一直在和响也说些有的没的，但是她心里还是在盘算着计划：趁着今天晚上住在牙琉雾人家里，偷偷地毁灭那一份伪证。
　　——是不是太铤而走险了呢，而且他会将那东西放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不过……到了那里再说吧。

　　兄弟两人的谈话果然很快就结束了，当若奈再次进入办公室时，果然看到了响也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啦？”她故意拍了拍他的脸，然后转向牙琉雾人，“你又教训可爱的弟弟了吗？”
　　“没有……”接话的却是响也，“不过，若奈，我现在有些工作了……”
　　若奈用余光看到他的桌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笔记。
　　“明白，那么我和雾人哥先回去——你认识路吗？”
　　“我知道……”响也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根本没有看着若奈，“那你们就……”
　　“我会给你准备热牛奶的，早点回来哟。”
　　“你是想把我当成什么，宠物狗么……”

　　于是他们告别，然后牙琉雾人提着若奈的一箱家当来到楼下，他在途中询问若奈为何她的东西会出现在响也的办公室。若奈只好告诉他响也今天将她的家当全部弄过来顺便让她大扫除的事情。
　　“你是不是太溺爱他了？”开车时牙琉雾人这样问。
　　“确实呢这家伙越来越不像话了，明天的审判请你给他一个下马威。”若奈假模假式地说。
　　果然牙琉雾人听了她的话以后轻笑：“明天的审判……我不会出庭。”
　　“为啥？”若奈继续演戏。
　　“……委托人的意愿。”
　　——居然对我没有像对响也那样说谎。
　　“居然不愿意请你辩护，真是搞不懂诶。”
　　“人心有的时候很难理解……不过他也应该有自己的理由吧。”

　　牙琉雾人的住所果然处处弥漫着主人的味道，负责的古典欧式装修让若奈一阵猜测这到底要砸下多少银子，她将东西扔到自己的房间里以后便着手开始收拾。
　　“如果想参观，我就在楼下。每天会有人过来打扫，你的三餐我也拜托了他们了，所以安心复习吧。”
　　“好的……等我将房间简单地收拾一下。”
　　——有劳你了，我现在可是急切地想知道你的书房在哪里啊。
　　“另外……你们在身边真是让我心情很好呢。”牙琉雾人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简单地参观了房子以后牙琉就回到书房工作了，于是若奈乖巧地表示自己要回房间看书。
　　于是两个小时之间牙琉雾人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若奈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十点左右屋外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若奈下楼来到厨房，将微波炉里的牛奶又热了一次。她将杯子端到客厅里时，刚巧响也拖着行李回来了。
　　他看上去有些疲惫，和若奈简单地打了招呼就将行李扔到玄关那里，直接走到沙发边坐下，仰面躺着闭上双眼。
　　——看一本日记本没有那么累，也不会用那么长时间。是内心的不安与疑虑让他如此辛苦。
　　于是若奈推了推他的肩膀，将杯子塞到他的手里以后，就拎起他的一大堆行李准备上楼去帮他收拾房间。但是这个时候牙琉雾人从书房里出来了。
　　响也立刻规规矩矩地坐好，差点把牛奶洒了出来——若奈清楚地看见雾人看他们的眼光里有些不满。
　　“去将屋子收拾好，然后早点休息，这样明天的审理才不会出岔子。”
　　“我知道了。”响也将杯子放下来，然后走到若奈身边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朝楼上走去。
　　若奈小声地提醒他记得下来喝牛奶，可是响也没有搭理她，她只好耸了耸肩，折回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当她准备上楼的时候，牙琉雾人叫住了她。
　　“若奈，我还是很想说，你对他太溺爱了。”
　　“雾人哥，我们俩都只有这一个弟弟。”
　　“我记得你的年纪比他小。”
　　“反正我一直将他看成弟弟的——已经有一个那么严格的哥哥了，还需要再多一个铁娘子姐姐吗？”
　　牙琉雾人虽然有些不满，但是没有再说什么，向若奈道了晚安以后就回到楼上他自己的房间了。
　　若奈看着他回到房间关上门以后，才抬脚朝楼上走去。牙琉响也的屋子在她隔壁，她没有敲门就进屋了。响也听到开门声猛一回头，看到是若奈以后舒了一口气，继续整理着自己的东西。
　　“你是不是对雾人哥神经过敏了？”若奈将杯子放在他的书桌上，提醒他记得喝掉。
　　“也许是有点……怎么过来了，我记得大哥很不满你对我的‘溺爱’。”
　　“原来都听到了啊，出去有些时候不得不满足你的过分要求，我可不觉得我在宠溺你。”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若奈对我的爱还不够啊。”
　　于是本来和平的谈话演变成枕头大战，直到他们听到雾人的房间里似乎传来了动静以后才收手。
　　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的位置，若奈起身告辞。
　　“牛奶快要凉了。”响也抓起杯子喝了一口，皱着眉头说。
　　“那就自己去热。”若奈打着哈欠向外走去，但是又被响也叫住了。
　　她回过头，发现响也看她的表情有些严肃。
　　“……我会赢的。”他这么说。

　　——亲爱的，我不太喜欢你这样的表情。
　　若奈苦笑着转回来：“响也，输赢并不重要。明天不论怎样，你都是我和雾人哥最亲爱的弟弟，一切都不会改变。”
　　“是么。”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你戴上检察官的徽章站在法庭上时，你十分清楚你真正的对手是谁，以及你要追寻的是什么。”
　　响也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你的对手不是对面辩护席后方站着的人，而是弥漫在法庭中的罪恶……还有黑暗。而你要追求的并不是胜利，而是掩藏在种种黑暗中的真相。”
　　若奈紧紧地盯着他，当她说完了以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惊觉自己是不是太多话了。正当她想解释时牙琉响也却开口了。
　　“若奈，能和你说话……你能在我旁边真是太好了。”他抬起头，笑容又是温暖如春。
　　——似乎……效果不错？

　　“明天审理的时候，你可以也站在我的身边吗？就在检控席后方。”
　　——哦，你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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