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五章
及至中午吃了饭,林深是死活拉着林末的手不放,非要留林末在家里头住上一晚不可,林末爹爹也是舍不得,总是觉得还有许多要交待的话都还没有交待清楚,只是他不好像小儿子一样的撒泼耍赖,只好有一眼没一眼的去看林父。
林末虽然不开口,却也是满眼期待的时不时地瞅上年泽一眼。
其实说起来,林末与自家爹爹并没有多少相像之处,而比起林家其他的人来,明显是要更为精致一些的,林家爹爹是那种典型的江南水乡人的模样,而林父则是那种典型的读书人的模样,面皮白皙文质彬彬的,要说林末的模样,倒是继承了林父的优点要更多一些的。
不过此时,林末与自家爹爹的神色倒是如出一辙,都有些可怜兮兮的样子。
于是,顺理成章的,年泽也就只好顺了众意,与林末两人在林家留宿一晚了。
在于是,接下来的晚饭,那就更是顺理成章了,年泽被林家两兄弟的车轮战给灌的晕头转向的,反正也不用赶路嘛。
林家说起来也算是书香人家的,林父自自己父亲过世,他便就接着在村子里头的私塾里教导村子里一些人家的孩子读书认字,这么多年下来在村子里的声望也是不错的,虽然有些看不上自己的两个儿子联手蒙灌年泽的行为,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家捧在手掌心里头的小哥儿就是被这个人给带走的,也便就不拘着林淳林沣兄弟两个了,就连小林深,也似模似样地给年泽端了好几杯酒。
平常时候甚至成亲得时候喝酒都能够耍耍滑头,可是这是跟岳父大人和大小舅哥啊,哪里敢动什么小心思,年泽只能实打实地一杯接着一杯地往肚子里头灌,那大舅哥二舅哥可是一唱一和地配合的好极了,年泽根本就不是对手,等到撤了桌子的时候,他已经醉得连步子都迈不妥当了。
“这......”林末看着被自己大哥二哥拖着进了屋子的年泽,很是哭笑不得,有些埋怨地看了两个哥哥一眼,连忙伸手帮着把人给安置到床上去了。
“都说他成亲的时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灌倒了一大片,咱们才....嘿嘿嘿....哪成想他根本就没有什么酒量嘛.....就被咱们给放倒了,其实就是一点儿烧刀子......”
林家两兄弟挠着脑袋看着弟弟傻笑,声音是越来越小,最后几乎都要听不到了,说完就立刻落荒而逃了。
林末无奈,他知道自己的两个哥哥向来是童心未泯的,最爱捉弄人,只是没想到这次轮到年泽中招了,早知道他就该陪着他们一桌吃饭的,原本以为有父亲在的......见着年泽痛苦狼狈的模样,林末赶紧拿水打湿了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和手,想着一会儿恐怕得去煮些醒酒汤来给他灌了,要不明个儿头疼起来可就有得受了。
有人喝多了爱哭,有人喝多了爱唱,有人喝多了话多,年泽一向觉得自己喝多了应该是属于那种反而会很安静的人,可是他迷迷糊糊的觉得林末在身边,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去握他的手,只是无奈看东西这会儿都是重影,而且脑袋里头也跟浆糊似的,伸了几次手都抓空了,一时就觉得特别烦躁,忍不住张口道:“末末——”
林末就在他身边,好不容易才给他解了外袍,见他抓不着自己烦闷的样子,只好伸给他自己的一只手让他握住。
林末的手有些凉凉的,年泽握在手心里头觉得挺舒服,还拿自己的侧脸去蹭这种冰凉凉的感觉,虽然有些神志不清,却还是嘟囔道:“末末...末末...我好难受,也很高兴......有...有那么多人...疼...疼你,我...我,嗯,我...我也会,会疼你的,过日子...好的,好好过...”
颠来倒去地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些什么。
林末有些敷衍地与他搭着话,只剩一只手还要费力地把解了的外袍从他身下给抽出来。
年泽被他扯来扯去地皱起眉头来:“末末...你,你陪着,陪我...一辈...子,重...重新开始.....末末信...信我,我...我会对你好的!”一会儿自己却又不耐烦起来了,“末末,末末,我好难受,把衣裳,衣裳脱了,闷...”
林末只听他说着话,心里头一时又是心疼又是甜丝丝地,好不容易给他把外袍抽了出来,低声应道:“嗯,我相信你的,跟着你好好过,陪你一辈子。”
......
大多数喝醉了酒的人最难受的时刻其实并不是在喝醉了以后,而是在醒酒的那一刻,头痛欲裂、浑身绵软无力不说,一睁开眼睛那叫一个天旋地转乾坤颠倒,那叫一个头昏目眩苦不堪言啊。
年泽自然是也没有逃脱了这大多数人,醉酒的后果就是他在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不说,自己还只能用两条绵软无力的胳膊抱着浑浑噩噩的脑袋忍着胃里头的翻江倒海痛苦的呻、吟。
林末早就在他叫唤出第一声的时候酒蹬蹬蹬地跑到了他身边来,昨天晚上一晚上,年泽是闹腾了半宿都没有睡着,先是迷迷瞪瞪地自言自语,一会儿要吃太阳公公一会儿要见月亮婆婆的,林末还得时不时地答应一声,后来好不容易不嚷嚷了,却又吐了个昏天暗地的,弄得林末爹爹也跟着折腾了好长时间,醒酒汤熬了好几碗最后总共也才给年泽灌下去了多半碗的量。
折腾了大半夜,好不容易让年泽睡着了,林末却是连外衣都没有办法脱掉的,年泽嫌弃枕头太硬不舒服,非要枕着他的腿才能睡得安稳一些,林末没有办法,就只能靠着枕头半坐在床上稍稍眯了一会儿眼睛,等到天色渐渐明快了起来,见年泽的脸色也不再那么难看了,这才轻轻地抬起他地脑袋来把他安置在枕头上,自己稍稍收拾了一下就起来去灶房了。
见林末端了一碗乌漆麻黑的汤水递到自己唇边,年泽可怜兮兮的呻、吟道:“水,除了水,我什么都不要。”
林末嘟嘴:“这是葛根花汤,能醒酒解烦渴止呕吐的,你昨个儿晚上吐了好几次,肯定是伤了肠胃了的,喝了这个对你是有好处的,”想了想,林末笑道,“乖昂,你喝完了我就给你拿蜜饯吃,好不好?”
这话一说完,林末就捂住了嘴巴,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他是拿哄林深吃药时候的语气来哄年泽呢。
“蜜饯?”年泽斜着眼睛看林末,这小东西敢情是把他当成孩子来哄呢,敲了敲有些胀痛的脑袋,嘴角勾起一抹笑来,“那就先吃蜜饯再来喝这黑漆漆的东西吧。”
说罢,年泽就撑起身子来一手揽住林末一手固定住他端着汤碗的手,然后毫不犹豫地就对着林末的唇压了下去。
林末被他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差一点儿就将手里的碗给扔出去了。
年泽一连亲了好几下都不满足,只觉得怀里头这小东西的唇比什么醒酒汤葛根花汤的都要来得有用,软软凉凉的舒服的很,一时就有些情不自禁地加深了这个吻,直到两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儿来了这才作罢。
林末微喘着气儿推开年泽,脸上烫得都快要能够煎鸡蛋了,肯不敢看年泽一眼,只将手里头的汤碗塞进年泽手里,匆匆丢下一句“既然醒了那你就自己喝吧”,然后便就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年泽一脸可惜模样地咂咂嘴儿,端起看起来很像是可乐可是闻起来完全不是味儿的汤水送进嘴里,那葛根花汤又苦又涩,不知道除了葛根花还加了什么,实在是难喝的很,年泽索性就一饮而尽,喝得太快了些,还被呛了一下子,好长时间才顺过气儿来。
味觉上头被刺激了一下子,精神上也跟着振奋了一些,年泽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屋子应该是林末在家里时候的住处,简简单单大大方方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最显眼的应该就是那一张用梨花木制成的书架了。
那边林末出了屋子就拐进了灶房,先用冷水给自己泼了泼脸,然后又就着灶火发了好一会儿的呆,这才又端了热水回去。
年泽已经起了身穿好了衣裳了,见林末低着脑袋端着水进了屋子里头来,连忙伸手去把水盆从他手上接了过来,水温不冷不烫的刚刚好,年泽把水盆放到架子上,伸手摸了摸林末显而易见的黑眼圈,有些心疼道:“昨天晚上辛苦你了。”
林末嘟嘴:“你好闹腾。”
年泽僵了一下子,努力地回想了好一会儿,隐隐约约只是记得自己是枕在林末的腿上睡着的,至于好闹腾一说,他实在是想不起来,只好有些委屈地道:“宝贝儿,昨个儿你大哥二哥把我好一通灌,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还有父亲大人,见死不救,也是存了心是要瞧我喝醉了出丑呢吧。”
“噗——”林末没有忍住笑了出来,拿了帕子拧了递给年泽,让他擦拭掉脸上的水痕,“爹爹已经教训过哥哥了,也说了父亲了,下次他们一定不敢了。”
年泽见这小东西一脸忍俊不禁的模样,心里头就是一痒,不顾他的反对伸手把人给搂进自己怀里头,恶狠狠地道:“还有下回?”
林末微低着脑袋,面上刚刚推下去的红晕一瞬间又漫到了耳根处,又推不开年泽,只好轻声道:“是,没有,没有下次了,你...你快放开我,快到吃饭的时候了,我们再不出去,爹爹,爹爹等会儿该上来了......”
“嗯,我知道。”年泽应下,手上却没有放松,还得寸进尺地低下头去,在林末耳后殷红的小痣上头轻吻着,引得林末一阵阵地轻颤,自己面上却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拿了书架上头的一卷儿书问道,“末末,这上头的注释都是你的心得吗?”
林末手脚发软,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哪里还有心情去看他写的什么心得,进屋的时候他并没有插上门闩,而且爹爹叮嘱了要赶紧去前院儿,一会儿就要吃午饭了。
“不,不要,唔...你...你别乱唔...别乱咬啊...”
林末手脚并用,软软地推拒着年泽,可年泽的气息拂过他的颈间,让他原本就绵软的力道顿时又卸了几分。
“那你告诉我,这上头写的是什么?”
年泽的恶趣味,把手上的书拿到林末眼前,漂亮的小楷,年泽暗忖,自家小夫郎可是写了一手好字呢。
“大...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在止于至善...知止...止而...”林末一句话念得断断续续,终于炸毛儿了,啪得一下子打掉了年泽手上的书,呜咽道,“你就会欺负我...明明才跟爹爹说过,不欺负我的...”
年泽低头,就见自家小夫郎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头满是泪水,要掉不掉的。
糟糕,逗弄过头了。
插入书签
最近老是被催着去相亲,然后我记得以前在网上看过一神回复,讲给我爸听:
扪心自问,如果你是别人,你愿意跟你自己处对象儿吗?
答:想都不敢想,哪有这福气啊。
然后我爸就......了。
菇凉们抓虫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