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常

　　在两人离去以后，白无常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位小哥，我是不是很像他啊。”说着，指了指张起灵手中的照片。

　　张起灵条件反射一般向手中的照片看去，在看到那个人时眼眸一暗，流露出些许温柔，他轻轻“嗯”了一声。

　　白无常道：“这个人一定是你非常重要的人吧。”

　　张起灵猛地抬头，直视白无常的眼睛，竟是无比认真，一字一顿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没错，他是我最为重要的人。这么多年来，只有他一个人给过我温暖。”

　　白无常笑了起来：“小哥你可真是有趣，我虽然不是什么都知道，可是从刚才的两个人那里也听得出来，你是背叛他了吧。现在又说什么最重要，有意思吗？”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了？

　　张起灵的目光黯淡下来：“你说得对，我没有这个资格。”说完，他便转身向外面走去，那背影说不出的寂寥。

　　白无常赶忙道：“诶小哥，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说话是有点冲了，你见谅啊。”

　　张起灵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被略长的刘海遮住的眼中闪过似是惊喜的神色，他转头，看了一眼白无常：“我知道。”

　　黑瞎子和解语花说得没错，这是吴邪！

　　没错，这是他的吴邪！

　　他眼中光芒渐渐亮起来：吴邪，虽然你忘记了我，但没关系，现在换我来等待你，带你回家了。

　　于是后来张起灵就很经常到墓园去，每次都“正巧”碰到了白无常，一来二去一人一鬼就熟络了，有点时候就在吴邪的墓碑前聊聊天，虽然只有白无常在喋喋不休。

　　张起灵总是沉默着，用一种温柔的眼光看着白无常，白无常一开始只是以为他在认真地听，不过时日长了，再迟钝也该发现问题所在了。

　　这个眼神，分明是在看情人！

　　白无常觉得，虽说这小哥是个不错的听众，不过那个眼神，怎么看都像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那个叫吴邪的人。

　　白无常讨厌这种感觉。

　　有一天，张起灵照例来到墓园，就看见白无常蹲在吴邪的墓碑前，不知在想些什么。看见他来了，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敏锐的感觉告诉他：也许有事。

　　于是他走过去，学着白无常的样子蹲了下来，看向白无常，目光中带着探询的神色。

　　白无常微微笑了，他的眼神是张起灵从未在吴邪或者是白无常自己脸上看见过的，无悲无喜，如琉璃一般透明纯粹。他看着张起灵，问道：“小哥，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张起灵有些奇怪，还有些隐隐的担忧，于是他破天荒地开了口：“什么故事？”

　　白无常没有料到他会问，显然是愣了一下，而后依旧笑着说：“是关于我的故事。”

　　张起灵心中狂喜，忘却了不安和担忧，语气仍是淡淡的：“你记起来了？”

　　白无常摇摇头：“不是，我其实也记不大清，毕竟喝了半碗孟婆汤，有些细节还有人都记不得了，甚至连自己是谁都遗忘了，不过还是记得一些事情的。我想讲给你听，可以吗？”

　　张起灵回答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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