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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那双和记忆中的母亲一样温暖的手
在接连的几天的阴雨後,今天的并盛终於迎来了一个好天气。被雨水冲洗得蔚蓝的天空上漂浮著犹如巨大棉花糖一样的洁白云朵;空气中到处弥漫著令人心情愉悦的清新气息;热闹的并盛商店街上人来人往,一片繁华之景。
与这幅热闹的图画不同的是狱寺隼人紧紧地皱著眉头,略显不悦地独自走在人来人往的并盛商店街上。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让行人自发为他让开了一条都路。狱寺隼人危险地眯著他那漂亮的湖绿色眼睛,看著别人一副害怕的表情後更加恼火。他不是那种善於隐藏自己感情的人,心里的不快会立刻在脸上表露了出来。
他没有目的地的在商店街上随意走著,直到……
他走到了一家蛋糕店门前。
狱寺隼人面部有些扭曲地盯著他头顶上那个花里花哨的招牌,充满粉红气息的招牌。招牌上面用字迹优美的德文写道“Schwarzwaelder Kirschtorte” 。就算狱寺再怎麽迟钝但也经过这几天的打听知道,这里就是那家据说是“全并盛最好吃的蛋糕店”!
要是平时他绝对会对这种甜腻的东西不屑一顾,可是现在不一样。一想到这里,狱寺就烦恼地抓了抓头发。他讨厌欠下别人些什麽东西,而那个家夥再怎麽说好歹也救了他,相当於他欠了他一个人情。还人情一般的方法就是给对方买他(她)喜欢的东西,而自己又不知道那个家夥喜欢什麽,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家夥大概喜欢甜的东西吧……
切,太不值得了!狱寺在心里不满地哼了一声,天知道他花费了好长时间,做了多久的心理斗争才终於拉下面子来问那些花痴女生:“并盛最好吃的蛋糕店在哪儿?”而那些花痴女生当时的表情现在他想起来就火大。
总之只要把这个蛋糕送给他後,他就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了……抱著这样的想法,狱寺推开了眼前擦得可以用来当镜子用的玻璃门,刻意忽略了心底的一抹小小失落,他不需要什麽可笑的朋友!从来都不需要!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也没有进行仔地细挑选,胡乱选了一个蛋糕後,就在营业员甜美的笑容中逃也似的飞奔出商店。
【宠物店•门口】
狱寺在那扇熟悉的大门前徘徊了很久才终於下定决心,视死如归地推开了眼前的门。门上的风铃立即响了起来,清脆的声音略显冷清的宠物店内孤独地回响,泛起孤独的涟漪。宠物店内就和他上次来时一样昏暗;冷色调的窗帘挡住了柔和的阳光,阳光只能在窗边留下斑驳的影子;精致的香炉里不断有白烟升起,缕缕白烟最後犹如雾气一样消散於宠物店内。
狱寺寻找的那个男子正慵懒地斜躺在一张沙发上。褐色的发丝自然地垂在主人肩上;解开了最上面几颗扣子的上衣里露|出羊脂玉一样的细腻洁白肌|肤,显露出几分诱|惑的意味来;浅褐色的瞳孔里光芒流转,宛如黑夜中的星辰;唇边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那微笑在黑暗的衬托下令人捉摸不透,更添了几分神秘。
男子温和中带著贵族式的淡漠的声音在这昏暗的空间里突兀地响起,有著蛊|惑人心的味道:“欢迎光临,客人。本店出售各式宠物,您一定会找到令您称心如意的宠物的。”店主Baroque看也没看来人,公式化地说,柔和的嗓音里带著压|抑後的轻|佻。轻轻抬眸,看见出是一个乎意料的人後,语气里让上了惊讶和浅浅的喜悦:“小狱,是你啊?”没有丝毫在意对方因为“小狱”这个称呼而变得更黑的面孔,Baroque心情愉快地说。
狱寺尽力压抑住自己的愤怒後用不甚温柔的动作将那个装著蛋糕的盒子强硬地赛进对方手中,然和装作不在乎地说道:“这是你救了我的谢礼。”别扭的道谢说完之後,原本白皙的耳根变成了可爱的粉红色。
Baroque在心里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後,随即露出甜美的微笑说:“谢谢。不过这个盒子和这个味道……”说著,像小狗一样凑近那个白色的盒子用力嗅了嗅,精致的面孔上流露出小孩子的神情来,“这个该不会是……Schwarzwaelder Kirschtorte吧?!”如获至宝一样把盒子举高,白皙得近乎苍白的脸上浮现了激动的红晕。唇边巨大的弧度怎麽也无法掩饰。
狱寺看见对方那副小孩子一样激动(可爱)的神情,一直紧绷著的脸色不由得柔和了几分。真是的,他是白痴吗……一个小小的蛋糕而已……虽然这样想著,但看见对方高兴的表情後,自己也不由得勾起了淡淡的微笑。
喜欢,他的笑容……
心里浮现出这个奇怪的念头。狱寺笑容一僵,随後满脸红晕,大幅度地摇著头,想要将那个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
“谢谢你,小狱。”Baroque直直地注视著狱寺的眼睛,脸上是无法抑制的快乐笑容,“难得有了这麽好吃的蛋糕,小狱留下来喝杯茶怎麽样?甜点就是要大家一起吃才好吃哦!”Baroque笑弯了眼睛,那些缠绕在他身上的谜团和神秘感似乎在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现在快乐的,和小孩子一样的他。
不一会儿Baroque便端来两杯冒著热气的咖啡,黑色的液体在白色的被子里分外明显。别扭且对立著的两者,此刻却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谢谢。”狱寺端起咖啡,这才想起自己此时应该道谢。
“啊。”Baroque小声地惊叹了一声,用仿佛发现新大陆的兴奋语气说道,“小狱的手指好漂亮。”Baroque用好像是在对待珍宝一样的轻柔动作捧起狱寺的手。“狱寺的手很温暖呢!”Baroque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著对方温|暖的体|温,唇边是犹如小孩子一样纯净的笑容。
狱寺听Baroque这麽一说,才发现握住自己的手十分冰冷,那是远远低於正常人的温度。那冰冷的吓人的体温让狱寺皱紧了眉毛。然後,就是情不自禁地,轻柔地紧握住了对方的手。Baroque先是一愣,接著,缓缓展开笑颜。
Baroque的手十分细腻,就像完美的瓷器,没有一丝瑕疵。那白皙细腻的肌肤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与之相反,狱寺的手上布满了薄茧,修长的十指温暖而有力。“小狱的手很适合弹钢琴呢。”不经意地话语,却勾起了狱寺童年的回忆。
“这双手很适合弹钢琴……”那句话在狱寺的记忆里慢慢泛黄然後被刻意遗忘在角落。记忆中的那个美丽温柔的女人也是这样握住自己的手,那份温暖让他迷恋,让他难以忘却。记忆和现实互相重合,狱寺突然觉得手中的那双手冰凉的手十分的,温暖……
冰凉的液体就这样轻松地脱离眼眶,顺著脸颊落了下来,滴落在两人互相相握的手上。Baroque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轻轻拂过狱寺脸上的水痕,柔声说道:“哭泣并不是什麽丢脸的事情,任何一个人类都还没有坚强到可以一人生存。所以,没关系的。”只是一句淡淡的安抚後,Baroque便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此刻分外静谧的宠物店里,弥漫著无声的悲伤,和,同样无声的温暖……
狱寺张开嘴想说些什麽,最後又咽下喉咙。其实,他的手和母亲一样温暖……狱寺抿著唇,在心里默默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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