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冉引

作者:夏已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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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山初见



      这一晚,初梓睡得很甜。梦里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自己也计算不出时间有多久。梦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呢喃着,那样温柔,仿佛注入了所有的柔情。
      ——“知道这个世界里有你,所以我来了。”

      醒来的时候,初梓的脸上一片湿润。因为太过于温柔,所以动情。泪,也抑制不住。很怀念,很怀念,那温柔的呢喃。
      尘陌已经站在她的床前,温柔地看着她。小手轻抚上初梓的脸颊,细腻的触感,轻轻地拂去了她脸上的湿润,那样地小心翼翼,仿佛呵护一件至宝。初梓看着眼前的尘陌,愕然了。不过他的身体应该恢复了。那就好。
      初梓侧过脸,不去注视尘陌的眼睛,那样一份温柔并不是她能够承载的。她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怎能承载?何况,她的心里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很重要。
      尘陌倏地一怔,收回了手,走出了房门。
      明明是那样娇小的背影,初梓看到了他背影里的失落,很心疼的感觉。
      尘陌负手立于房前,回忆着刚刚的一幕。
      痛,痛彻心扉。

      黎明破晓前,他就已经恢复了。他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初梓,来到房里的时候,看见初梓正在熟睡。他,也就不想打扰她。就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她。
      眼里,竟是藏不住的深情。已经一千年,没有见到这张容颜。
      忽然,一阵轻轻的嘤嘤声将他从思慕中拉回,虽然很含糊,但是听力极好的他还是听到了,很轻,很温柔,很深情,很怀念,很委屈,很幸福,用尽他从不在初梓那里听到过的语气,轻呼成一个名字。
      “辞珏。”那样的深情、眷恋。她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呼唤着。眼里淌着只为辞珏一个人而流的泪。那样的泪,灼了他的眼。很刺痛的感觉。
      就算那人再怎么伤害她,她还是忘不了。她可以忘了很多人,甚至连自己也忘了,然而独独忘不了他。
      痛,很痛,痛彻心扉。
      然而他只能温柔地注视她,轻轻地拂去她的泪水。她的躲闪,让他的心更痛了。
      痛,很痛,很疯狂,深入骨髓。

      初梓整理了一下之后,就去找尘陌了。看到他落寞的背影,初梓止住了脚步。倒是尘陌发现了她,眼里也没有了刚才的深情款款。依旧是那双会笑的眼睛,温暖地注视着她。
      两人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初梓暗道,这个尘陌真的是“百变女王”。不对是“百变国王”,自从遇见他,就认识了他很多面。有温文尔雅,有奸诈腹黑,有深情款款,不过见得最多的还是现在这一面。
      还是这一面比较舒服,让人很有保护的欲望。
      两人敲定了一下路线,准备立即出发。临行前,初梓给清暮留了一封信。最近几天清暮老是没有出现,初梓很担心他。但是眼下翠子的事情更为着急,虽然她隐隐约约地明白一些事情,但是她还是决定将来亲口问清暮。
      根据尘陌的探究了解到翠子的一魂一魄被藏在天地接壤处的雪山上,那里极寒,虽然抵不过冰之源,但是能够让被藏着的魂魄不至于被一些道行稍浅的妖魔鬼怪吞去。
      尘陌让初梓拉紧他的衣角,他准备腾云驾雾而去。初梓拉着尘陌那迷你的衣角,闭着眼睛,忽然耳边有风声,越来越急。初梓,微睁开了眼,看到他们此时已经在云上了,大好的河山一览无余,本来以为自己会有什么不适。没想到,很喜欢这种感觉,特别是周围的风声,让她倍感熟悉。
      没过一会时间,她已经不用拉着尘陌的衣角。她睁开了眼睛,尽情地欣赏着四周的景色。
      自由,这就是自由。她向往已久的自由。

      老远就忘见了雪山。白雪皑皑,触目皆是白色。
      如果说清暮衣服的白是最纯净的,尘陌衣服的白是最温暖的,那么雪山的白就是最阴冷的。这种白区别于其他的白,有一种怵目惊心的感觉。
      白得耀眼,白得刺目。
      初梓一行人停在了雪山的山巅。尘陌是仙,自然不畏惧这雪山的阴寒之气。可是岁冉不一样,如今她是肉体凡胎,纵使有三魄护体,这阴寒之气也定会伤着她。尘陌以地为心,挣开了一个结界,将初梓安置在其中。告诫了初梓一些事项之后,便出去寻找。
      初梓明白尘陌是担心自己,所以也就安心地待在结界中,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累赘。
      刚刚静坐下来,初梓的心里就很乱。不,应该说是很慌。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慌。从何而来,她并不知道。只是心很不安。
      莫不是尘陌出了事情?虽然他是神仙,但是现在他现在只是小孩子的身体,仙力也很虚弱。初梓想出去找他,可是一想到尘陌的告诫,便也没去。
      可是那种不安的情绪却一直在蔓延着,掠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张开着,接受着这一种慢性的凌迟。她,还是出了那个结界。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结界里很温暖。而眼前。刺骨的寒意袭来,初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果然很寒冷,连迈出一步都觉得很困难。
      这是一种很极致的反差。
      可是一想到尘陌,初梓还是狠下心地继续行走。“咯——咯——”是木屐打在冰上的声音,比踏在鹅卵石上的声音好听多了,若是平时,说不定还有闲情逸致来欣赏一番。但是此时,是非常时期。
      走了很多路,一双白皙的脚已经变得通红。初梓的睫毛上都凝着雪花,头发都变得硬硬的,那粉嫩的嘴唇已经结了一层冰霜。
      冷。实在是太冷了。若不是寻找尘陌,这一个信念支撑着,估计初梓现在已经倒下了,说不定已经和阎王喝了一杯茶。
      继续迈着脚步。隐约间,初梓听到一声呻吟。很浅,很浅。但是却被她捕捉到了。那呻吟的来源是前面不远处。初梓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不安感一波接一波地袭来。
      初梓咬咬牙,狠狠心,向前迈着步子。然后,她惊呆了。只见,漫天雪花中,一名玄衣男子就这样倒在白雪上,那墨色的头发肆意地凌乱着,他的周围皆是一片殷红。
      黑与白。白与红。红与黑。
      那白色已经很刺目了,但是没有什么比那四周的殷红更为惊心。他,应该是受伤了。初梓走近,胸中的小鹿不知为何猛地撞击着。那些雪花貌似很畏惧他,他的身上没有一点被雪覆盖的痕迹。在他的身边蹲下来,探了探鼻息,温温的,浅浅的呼吸还在。心也莫名地安稳起来,那种不安感顿逝。
      他还活着。真好。
      初梓仔细地打量起他来。一身玄色外衣,墨色的头发,很柔软。绝色的脸庞,如此地风华绝代。他的美,有别于清暮和尘陌,是一种带着邪气的妖孽美。但是就是很舒服,很美。苍白的脸色,仿佛多年不见阳光,可是却一点不影响他的美,眉如墨画,双眸紧闭。浓密的睫毛垂着,眼角竟然沁出了一滴血泪。
      初梓不由地看了痴了,她不是没有见过好看的男子,清暮,尘陌皆是人中龙凤,不对有可能是仙中龙凤。但是没有一个男子能够让她看得如此之痴。带着莫名的熟悉感,心头的悸动,很多种复杂的感情也渐渐地浮上心头。
      有思念,有爱恋,有心疼,有委屈,有深情,有悔恨,有不甘,有埋怨。心中不知道打翻了什么五味瓶。
      直到那个男子的再一次呻吟,把她从神思游离状态拉了回来。初梓觉得不妙,这里这么冷,在这样待下去,估计不出今晚地府里又会多了两位客人。
      初梓拍拍那人的脸,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将那人扶了起来,他高,但是很轻,虽然整个人都挂在初梓的身上,但是并没有多少吃力。
      虽然初梓很有倒下去的欲望,但是她的身上还肩负着一条人命,说什么也不能倒下去。
      于是,茫茫白雪中就多了两个前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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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雪山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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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梦三千年
    很好、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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