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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春里重新捡回了年少时写日记的习惯,但她每次都会小心翼翼地把日记藏好。
每天放学,她都会故意磨蹭着最后一个走出学校,她知道李珍基每天放学很晚才回家。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想看看他。
哪怕一眼也好。
但是,每次李珍基经过的时候,尹春里都会想法设法不让他看见自己,那卑微的,爱着的心在作祟。
直到有一天,做完值日的尹春里锁上教室门走出学校,一到门口,只来得及看他的背影。
他低着头,好象在研究手里的书。
尹春里不甘心,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偷偷地跟在了李珍基后面。
跟踪的心情,雀跃中带着紧张,是极其微妙的。
尹春里小心翼翼地跟着李珍基穿过一个个商店,等过一个个红绿灯,看着他就走在自己前面,尹春里内心有种极其饱满的感觉。
后来,因为跟踪成功,尹春里知道了李珍基家的住址,和自己家在一个相反的方向,但相隔不远。
仿佛因为又对他理解多了一些,尹春里有些莫名的开心。
她一直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观察他,阳光看到过,榕树看大过,街边大大小小的店铺看到过,路边的花草看到过,,可就是他没有看到过。
过了一段时间,尹春里发现,即使在学校门口待得再久,李珍基也没有出现过。
那几天,她心情不好,日记本已经写得厚厚了,她写完后还是把它放进了衣柜。
朋友见她心情不好,询问她,她也什么都不说。
“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也许……”
这样的讨论,她也当没有听见。
恋爱?这样算吗?
她默默地走出学校。
顺着榕树枝桠看过去,那个方向是李珍基的学校。她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往那边走去。
终于明白不是什么东西,只要等等就可以得到的,得亲自去做。
既然等不到他,那就自己去找。
想到这点的尹春里,看起来十分精神。
等到了李珍基学校门外,她看着纷纷涌出学校的人却畏惧了。
她站在离校门远一点的地方,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人群的散去。他就是在这样的学校学习的么?对于李珍基的一切,尹春里都好奇。
渐渐地,学校里的人不变得越来越少,尹春里活动活动了站得发麻的腿,想到这是自己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有些不受控制地脸红,然后笑起来。
她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回家过晚会被妈妈收拾,只是偷偷地,东张西望之下潜进了李珍基的学校。
但当她进去之后,她六神无主手足无措了。
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她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踌躇了好一会,才凭着感觉走进了一栋楼。
看起来不太像是教学楼,应该是综合大楼之类的。
地上铺着大块深色的地砖,走上去滑滑的,每一步都发出让尹春里胆战心惊的声音,她只能小心翼翼,一步一步慢慢走。
顺着楼梯蜿蜒而上,尹春里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这样大的地方,这样隐秘的环境下,还要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她有些后悔,害怕学校里的校工突然出现,抓了她明天在学校示众,想了想,准备就此打住。
就在她冒出这个想法,也确实实行了之后,不知从哪里冒出了钢琴声。
尹春里不受控制地停住了,然后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是一个教室,教室外的门牌上写着:音乐教室。
门半掩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尹春里听着钢琴声,心跳得很快。
她轻轻地把头凑到门跟前,虚着眼睛往里看。
大体和自己学校差不多,宽敞的教室,零碎摆着的桌椅,窗户向阳,此刻夕阳的余辉正源源不断地流进教室。
但是,不巧的是,钢琴一角的视线完全被挡住了,即使她如何变换角度,脸上的肌肉如何扭曲,也无法看到。
教室里的钢琴声突然停了,尹春里惊慌地急忙撤到了楼梯一角。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她才慢慢地又回到了原地。
这个时候,教室里除了钢琴声,还伴随着人声。
带着鼻音的声音,随着音乐起伏着,缓缓地,充满感情。
尹春里从隔壁教室搬了根凳子,站在凳子上,终于看到了教室内,属于钢琴的那一部分。
李珍基慢慢地唱着,尹春里呆呆地看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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